皇宫,麟德殿内,百官举杯,共贺龙武军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与百官的同席的,还有皇子权臣们的女眷。
“今日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来,让我们共祝骁卫将军凯旋而归。”
群臣及家眷纷纷举杯共贺。
酒过三巡。
德武帝道:“幸得我大越有骁卫将军这样的忠臣良将,才得我北疆安宁,朕必得重重犒赏。
德武帝身旁年公公道,“尹宣听旨。”
尹宣放下手中酒盅,行礼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骁卫将军尹宣学贯经史,才通世务,克忠报国,守信全身,平荡北疆,威震夷狄,擢尹宣为龙武大将军。钦此。”
尹宣面无表情地谢恩。
德武帝道,“怎么?大将军对朕的犒赏不满意?”
尹宣道,“不敢。只是皇上既然要赏,这赏能不能我自己挑。”
德武帝似乎今天心情不错,笑的很慈祥,“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
“皇上要想真想赏,就把原辅国公那破宅子赏给我吧,如果还能再赏点的话,就再加赏点黄金、银子就行。”
德武帝哈哈哈大笑,道,“允了!你们看看,这小孩子喜好,哪里像个大将军的样子。”
“父皇,这您就不知了,尹将军好好的镇国公府不住,偏偏要了这宅子去,说不定是要金屋藏娇呢。”
徐曼不疾不徐走到尹宣面前,眼里笑意就要溢出来了,“看我们尹大将军英勇神武,想必喜欢他的女子不少吧。”
“莫非太子妃也对我有意?”尹宣冷不丁一句反问,倒叫徐曼面上还真的一红,一旁的陈溪神色一凛,往前上了一步。
徐曼瞥向沈奕,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围,然而沈奕正襟危坐,满面春风,却并不看她。
徐曼只得硬着头皮端起酒盅,更进一步道,“我就借父皇的酒,祝我们大将军早日抱得美人归,免得被别人惦记了去。”
徐曼说这话时又把眸光投向沈兰馨,沈兰馨端起酒盅走向二人。
“尹将军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呀?”沈兰馨的靠近迫使尹宣侧旁让了一步。
尹宣嫌弃地侧了侧身,道,“反正不是不检点的女人。”
“你!”沈兰馨气红了脸。
幸得沈辙上前,道,“四妹,哪有你这么**裸问的,喜欢直接去求父皇赐婚嘛。”
沈兰馨并不领情,反倒前些日子他帮着外人气自己的事情涌上心头,道:“要你管?!”
说着还推了沈辙一把,不知真假,沈辙竟然被她推了一个趔趄,一只月牙木簪从袖中滑落在地。
几个人的眸光都看了过去,徐曼先开口,道:“呦,二弟这是又有心上人了?你府上都已经有了六位了,这是又要添上一个?二弟还真是风流不止啊。”
沈辙徐徐俯身,捡起木簪拿在眼前,道:“皇嫂果然是过来人,懂我。最近确实有一个丫头让我牵肠挂肚,寝食难安。”
他向前走了一步,瞥了眼尹宣道,“我相信,如果尹将军见过那个小丫头也定会念念不忘。”
尹宣扫了眼月牙木簪,邪魅一笑,冷冷道:
“区区一个木簪而已。”尹宣心中明白,既然沈辙取了月牙木簪,定然已经知晓月牙玉在云家姐弟身上,只是他为何不直接揭穿呢?
尹宣面上毫无变化,内心揣测琢磨着沈辙的意图。
他瞥了眼沈奕,看到他满面春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难道沈辙的醉翁之意是在沈奕?
没错,查案是沈奕的事情,沈辙既然不肯揭穿,定然是在拿捏沈奕。想到这里,尹宣心道,随他们兄弟斗去,自己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小妖情就好。
“太子,他们几个围在一起聊什么呢聊了那么久?”高坐龙椅上的德武帝问下距离自己最近的沈奕。
沈奕揖礼,回道,“许是二弟有了新喜好。”
“辙儿的步子可是比你快多了。不过,好在你母后已经为你侧妃的事情已经筹办妥当,下个月便可以入东宫了。”
沈奕再次揖礼,道,“奕儿,谢父皇母后隆恩。”
远处,沈兰馨还在缠着尹宣喝酒,徐曼也在旁边劝,陈溪看不下去,挡道,“我们将军不能喝了。”说着一抬手打掉沈兰馨的杯子。
沈兰馨哪受过这气,一巴掌打下来,却被尹宣截住,道,“公主殿下,这是要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的脸吗?”
徐曼站出来替沈兰馨说话道,“看不出来咱们大将军也是多情的人呢,家里藏着,身边带着,还说什么‘我的人’?大将军不会想要同迎三人入国公府吧?”
一句话说的陈溪登时脸红,脉脉含情地看着尹宣。
“不过是捡来的下贱丫头,她也配?!”沈兰馨傲慢道。
徐曼眼见挑事儿成功,浅浅一笑道,“配不配的,还得看大将军喜欢不是,女人啊,生的再美,也不过是男人万千花朵中的一枝。”
“好了。”徐玄征自然知道自家女儿的用意,不过是想挑衅一下沈奕,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徐玄征打圆场道,“大将军和骑都尉都是行伍之人,哪懂得你小女儿的那些心思,太子妃就不要与大将军争长短了 。”
徐曼红着脸坐回到沈奕身边,沈奕依旧满目含笑地坐着独自饮酒。
沈兰馨也气哼哼到徐曼身边道,“皇嫂,你方才说的那话是何意?”
“哪句?”
“金屋藏娇那句。”
徐曼笑盈盈看着沈奕道,“听说昨夜带了个女子回了国公府,到今儿早上才出来呢。”
沈奕捏起酒盅饮了一杯酒后,起身走出了麟德殿。
夜半,席上的德武帝称不胜酒力要先行回宫休息,他走后,众臣及家眷也就陆续散去,尹宣带着陈溪也走出了宫门。
此刻,坤宁宫内,沈奕正与皇祖母聊天。
“你说,尹宣要走了辅国公府?”皇太后宁静宸略显疲态地问道。
“是,孙儿不放心,特来告诉皇祖母。”
“奕儿有心了。只是他要会宁家的宅子做什么?是为他们尹家当年见死不救赎罪吗?”
“皇祖母,或许另有隐情。”
“你倒是说说看。”
“孙儿几个月前奉命去查一桩案子,查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案子?”
“月牙簪和月牙佩。”沈奕注视着皇太后宁静宸的表情,原本慈祥的面上浮上了痛楚。
沈奕不再往下说,等皇太后平复。
“什么时候的事?”
沈奕知道宁静宸问的是德武帝让他查这个案子的事情,答道,“三年前,皇祖父崩逝时。”
宁静宸惨然一笑道,“最是绝情帝王心,他还真到死还是不肯放过。”
“皇祖母。”沈奕握着宁静宸的手,安慰她。
宁静宸摆摆手,道,“我没事,皇祖母知道奕儿与你皇祖父、父皇城不同,皇祖母求奕儿,若是遇到那持有月牙簪和月牙佩的人,放他们一条生路,可好?”
“好,奕儿答应皇祖母。皇祖母可否告诉奕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奕试探着问道。
“当年你皇祖父忌惮宁家功高盖主,硬是给宁家定一个通敌叛国的污名,满门抄斩,一个不留,我兄长辅国公不堪此辱,战死沙场,血尽而亡。
宁家8个男儿一个儿媳全部战死。其余的都被斩杀于午门前,血流成河。
满门忠烈就这样一个个惨死,可恨的是,那些杀他们的除了敌军,还有大越国的人。”
宁静宸像是在讲一个悠长而又痛楚的梦,说到这里,皇太后擦了擦不知不觉流出的泪,继续说道:
“最可怜是我那侄孙女,才刚刚出生三天,就死于他们乱军之中,连个尸首都没有找到。”
宁静宸说到这里,长长地缓了缓气,道,“更可恨的是,他连自己的孩儿都不放过,好好落地的男胎,硬让产婆说是没了气息。”
沈奕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自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也看惯了朝臣后宫的拜高踩低,落井下石,但万万没想到,他的皇祖父可以为了压制权臣可以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宁静宸觉察出沈奕的异样,她也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触动颇深,她转换了话题道:
“奕儿是个心善的孩子,皇祖母知道你与你祖父、你父皇城不同,那月牙簪月牙原本是给我那孩子和他未来的另一半的。”
“他……活着?”
她爱怜地扶了扶沈奕的发冠,道,“是宁家故人救了他,入了寻常人家。”
沈奕默道,“寻常人家?”他想着云青阳腰间的月牙佩,似乎渐渐明白了什么。
“皇祖母。”沈奕抓着宁静宸的手紧了紧,有些心神不宁道,“我会遵照皇祖母的心愿护着他们的。皇祖母早些歇息,孙儿就不打扰了。”
沈奕退出坤宁宫,一直守在外面的莫远迎了上来,他看了看沈奕的神色,有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小心问道,“殿下,太后娘娘说了什么?”
“没有。”
怎么也没想到云飘飘、云青阳居然是自己流落在外的皇伯父的孩子,沈奕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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