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尹宣与沈辙在街头打斗的消息,德武帝震怒,命人将两人都传到了宣政殿。
“你们两个人,一个丢尽皇家的脸,一个丢尽朝臣的脸!”德武帝怒不可遏道,“说说,倒是为什么?”
两人都不出声。
这时沈瑜屁颠屁颠地迈着小短腿进到大殿,道,“父皇,儿臣今日功课得了师傅的夸赞。”
看到沈瑜,德武帝的神色缓和了些,道,“你做了什么,师傅要夸赞你。”
“今日师傅讲了隋朝杨广与杨勇之间的帝位之争的故事,让儿臣们各自说说见解,儿臣说了,师傅便当着所有人称赞了儿臣。”
“那你说了什么?”自从上次沈瑜与徐翀舌战之后,德武帝对他的偏爱似乎多了几分。
“儿臣说,有什么可争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若都依照着去做,自然是听从父皇安排就可以了。”
这话说到了德武帝心坎里,他拉着沈瑜小手看向殿中杵着的两人斥责道,“你们两个听听,说到底,沈尹两家两代姻亲,怎么说你们也是表兄弟,兄友弟恭,兄友弟恭,还没有一个小孩子明白。”
“你们两个给我回去,各自闭门反省一个月,不准出门。”
“父皇。”年公公没有拦住沈兰馨,硬闯进了大殿内,年公公跟在身后悄声道,“四公主,皇上正忙着呢。”
看见沈兰馨进来,德武帝嗔怪道,“馨儿越来越没规矩了。”
“父皇,是父皇说过馨儿想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来的。“沈兰馨给德武帝捶着背,撒娇道。
“父皇,他们俩在这儿做什么?”
这沈兰馨还真是哪疼打哪,德武帝听到她问,消了一半的气又上来了,道,“他们俩一个王爷一个将军居然当街大打出手,真是丢死人了。”
沈兰馨噗嗤笑了,道,“父皇,他们为什么打架?”
“两个闷葫芦,一个不说两个没话。”德武帝又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
“父皇,我知道。”沈兰馨揉捏着德武帝的胳膊道,“他俩打架是因为一个女人。”
德武帝笑了,“一个王府六个妃妾,一个从不近女色,为了女人,馨儿,你……”
“父皇。”沈兰馨瞅了瞅沈辙,又看了看尹宣,对德武帝道,“馨儿原本以为尹宣是个断袖,但是我错了。”
这几日沈兰馨从徐曼那把尹宣的事情搞了个明明白白。
于是她又将自己如何与云飘飘茶坊比拼,沈辙如何解围,以及尹宣如何从沈奕手里扛走云飘飘,云飘飘如何第二日才从镇国公府出来,等等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德武帝眸色深沉地问道,“这里又有太子什么事?”
沈兰馨先是怔了一下,反正此前沈奕也因为云飘飘的事情当众驳过自己的面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道,“太子哥哥当然是也喜欢她了。”
大殿之中的沈辙和尹宣依旧沉默不言,良久德武帝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回各自的府上,非诏不得出。”
这下好了,从一个月的禁闭成了非诏不得出。
尹宣冷冷道,“我这就回去。”说完大踏步走出了宣政殿。
沈辙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样子,依旧不作声。
“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也回你的王府思过去!”
待沈辙等人陆续都走出了宣政殿,德武帝对年公公道,“让人把太子给我找来。”
沈奕今日破天荒在东宫书房,莫远已经查明上次云飘飘说的刺杀一事,他回东宫不过是要跟徐曼一个警告。
“殿下,臣妾不知。”徐曼跪在沈奕面前,瑟瑟发抖,“臣妾得知殿下心有所属,确实心有妒意,但臣妾万万不敢取她性命呀。”
徐曼说着说着涕泪连连,“臣妾知道,殿下不喜臣妾,对臣妾父亲当年骗亲一事耿耿于怀,但民间百姓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结婚七年,好歹也有一日的恩情啊。”
身旁丫头看徐曼跪不住,想要搀扶,被她推开,道,“殿下您是太子,你喜欢谁,想迎娶谁进门,臣妾管不着,但是殿下不必给我徐家扣一个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帽子,这是要置徐家于死地呀。
我徐曼指天发誓,我和我的父亲从来没有派人杀过太子殿下您的心上人。”
沈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微微前倾身子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心上人?”
徐曼一愣,忙道,“如若不是,殿下如何如此大动肝火。”
“你父亲的帐我会慢慢算,至于你,你最好好好祈祷自己没有参与其中。”沈奕的威压让徐曼无法喘息,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而亡了。
“殿下,年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找您去宣政殿。”莫远从门外进来附耳道。
沈奕修整了一下表情,带着笑出了东宫的门,一路随着年公公去往宣政殿。
“奕儿,听说你今日与太子妃的关系和缓不少啊。”德武帝开口。
沈奕恭敬淡笑谨慎答道,“父皇是从哪里又听到下人们嚼舌根。”
“夫妻和睦是好事,这有什么好遮掩的。”德武帝道,“只是奕儿,你要记得,你是堂堂大越国的太子,万不可败于儿女私情。 ”
沈奕听出弦外之音,这旁敲侧击也太明显了些,沈奕恭敬答道,“儿臣明白。”
“更不可学沈辙和尹宣,为了一个女人当街大打出手,失了分寸。”德武帝话锋一转道,“太子,你说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沈奕的眸光不经意看向年公公,年公公依旧是百年不变的老脸堆笑地杵在那里,看不出一丝的蛛丝马迹。
沈辙跪拜,回道,“父皇,人心难测,情谊难表,也许,这个女子并不知道这些身后是非。”
显然,这不是德武帝想要的答案,眸光凶狠地看着沈奕道,“要我说,这样的女人,当诛!”
沈奕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争道,“父皇,儿臣以为,应当受罚的是二弟和尹宣,而不是那女子。”
“我累了,年公公,送太子出去。”德武帝捏着眉心道。
年公公送了沈奕出去,迈出大殿门槛,沈奕道:
“知道年公公好茶,今日新得了上好的云雾茶,等下让宫里人给年公公送去尝尝。”
年公公道,“太子殿下,老奴最近看了一个话本,有一事始终不解,还请太子殿下帮我参详参详。”
“年公公说来听听。”
“话本里讲了一个民间故事,一男子喜欢上一女子,但男子家里人不同意,便着人要杀掉该女子。男子不救她会死,救或许会激怒家人致使女子死的更快。我看的都犯愁了,真不知该救还是不该救。”
沈奕甩开玉扇道,“都是话本里的东西,年公公何必当真烦扰自己的呢。”
年公公望着沈奕远去的背影暗暗叹气。
返回大殿,德武帝开口,“你都告诉他了?”
“皇上,奴才愚笨,皇上想让人杀那个云飘飘,直接杀了便是了,何必让老奴告诉太子殿下呢?”
德武帝在年公公的搀扶下起身,边走边道,“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就是一条——不够狠辣,但凡他的狠辣有辙儿一分,我便放心将国事都交付给他。”
““皇上小心。”年公公扶着德武帝迈过门口,站在九尺之台下望,道,“要想看尽这台下风光,必得先学会两个字——无情。只有过了一关,才配做一个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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