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与那沈奕……?”
出到宫外,镇国公府的马车就在宫门口候着,云飘飘扶着沈婉清上了马车,施礼道,“祖母放心,我心里只有尹宣一人。太子殿下救过我和弟弟,算是朋友。”
沈婉清点头,道,“好孩子。那你愿意继续去太后那里,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事?”
果然是皇宫里出来的人,看透人心的本事还真是不简单。
“祖母,有件事情飘飘想要弄个明白,需要道宫里去打听打听。”
沈婉清微微点头道,“祖母明白,你有自己的是要做,祖母不拦着,只是有一点祖母须得提醒你,宫里的鸟都是七巧玲珑心,更何况是人。你要懂得保护自己,他们啊,看似各个温软可人,实则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飘飘谢祖母提点。”云飘飘觉得有个慈祥的祖母是件幸福的事。
五日后,一匹骏马驮着一个将士飞驰进城,手里托着战报,一路喊道,“捷报,捷报,龙武军大胜,不战而屈人之兵。”
云飘飘刚走到宫门口,骏马从她身边飞驰而过,进了宫内。
云飘飘面南而望,心中喜道,终于要回来了。
收拾好心绪,手持令牌,迈步入门,直奔坤宁宫。
坤宁宫内,这几日,宫里的大大小小丫头太监都认识了云飘飘,因为她不仅善琴,还会自制小药丸,各种小症状经她的手都能药到病除。
见云飘飘进得宫来,大家都熟络地与她打招呼,没一人拦她。
走到宁静宸寝殿前,云飘飘放缓了脚步,她侧耳倾听太后是否睡下了,免得自己莽撞吵醒了她。
“奕儿,你确定她便是那怀有月牙玉的孩子?“
“不会有错。”
“奕儿,这孩子当真是我那可怜孩儿的孩子?”宁静宸有些难以置信。
“皇祖母,孙儿查了三年,云家长子是月牙玉的正主,千真万确。”
“我那孩儿呢?”
沈奕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真相。
宁静宸缓缓闭上眼睛,两行热泪缓缓顺颊而下,她道,“我就知道,你皇祖父不会放过他,你父皇更不会给他留一丝生的可能。”
说完,她又苦笑道,“他们都怕,怕我宁家的血脉夺了他们沈家的江山。”
作为德武帝嫡长子,听着宁静宸痛骂沈家人,他竟无言以为,就像当初他觉得云青阳无辜,才心慈手软救了他,就像他觉得这姐弟俩放在大越江山里无足轻重一样,掀不起什么风浪。
“老了……年轻时,顾念母家谨言慎行,最终落个家破人亡,如今倒想冲冠一怒,却已经是提不起刀剑的风烛残年。”
宁静宸叹了口气,轻轻摇着头从枕下拿出一个字条来,递给沈奕,道,“你看看这个。”
沈奕拿着发黄的字条,一字一句观瞧,只见上面写道:宸子云山,棠梨沟重护佑。
“奕儿,帮我找到这个人,有些心中疑惑想要找他问个明白。”
“这是……?”
“宁重。”
嘡啷一声,屋外的花盆被打落在地,发出声响,沈奕迅速出去查看,看到云飘飘躲在墙后那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白色裙角。
沈奕回转屋内,说只是一直小花猫调皮,也匆匆与宁静宸道别出了坤宁宫。
原本在宫里走动是要查找爹娘被杀的真正幕后推手,不想却听到了这样惊天的消息。
云飘飘蹲在角落里,心里乱成一片:
爹爹怎么是太后的孩子,宁重-老州爷爷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救太后的孩子……青阳知不知道这些事情,自己该找谁问个明白,对,老州爷爷,他一定知道。
宁重自从南诏回来,受了云青阳的重托,全心为纵横天下的扩张奔忙。
当他得知云飘飘不仅拥有天下纵横,还有天上人间茶坊、酒楼、教坊等众多生意时,他隐隐不安起来——这孩子不像是单纯在赚钱。
借着巡查镖局的时机,宁重来到了皇城,他必须要见到那个人,既然她亲爹不愿意再管凡尘之事,他得找人来管,绝不能让这孩子一个人铤而走险。
宣政殿里,德武帝正在与几个大臣议事。
“我龙武大军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这次大战真可谓是大振我大越国威。”
“没想到尹大将军这么年轻,竟然比他兄长、父亲还要出色。”
“这样的人才我大越一定好好嘉奖才是。“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班师回朝安抚人心的事情。
卢太傅却说出了不一样的声音,他道,“还要如何嘉奖?!他如今已经是一品大员,再大还能大到哪去?”
卢太傅的话一下子说到德武帝心坎里,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瞧着众人。
柳太尉道,“有功请赏,这是对将士们最好的嘉奖,打赢了不赏,打败了不罚,这军队就没法带了。”
德武帝微微颔首,看向柳太尉道,“柳爱卿,你说说,怎么赏?”
“将士们打仗,无非是为官,为财,为女人。”柳太尉偷眼瞧了德武帝一样,似乎没有生气,而是认真地看着他,他继续道:
“像尹大将军这年亲气盛、血气方刚的汉子,官已经上无可上,如是再赏,女人便是最为妥当的。”
德武帝赞道,“说的好,为臣者为朝廷卖命,为君者解臣后顾之忧。年公公,拟旨,赐婚。你亲自去镇国公府宣读圣旨。”
德武帝赐婚沈兰馨与尹宣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皇宫。
“殿下,这柳太尉倒是个为殿下贴心做事的。”
“莫远,你在宫里这些年,还没看明白吗?没有平白的帮扶,不过是各有所求罢了。”沈奕淡淡地道。
“那柳太尉……”
沈奕拨弄了一声琴弦,道,“他要的是太子妃之位。”
“太子妃之位,殿下不是要留……”莫远说了一半见沈奕神色不对,立即闭上了嘴。
沈奕撩拨琴弦一曲作罢,悠悠望着远方,道,“容我再想想。”
年公公捧着圣旨直奔镇国公府。
尹勋堂带着家眷众人接了圣旨后,尹勋堂道愤,“皇上就是这么对待忠臣良将的吗?将一个刁蛮任性没人要的公主扔到我们府上,让我们家孙儿从此无缘官场,这算什么?”
大越国规矩,驸马不得参政,也就是说如若尹宣娶了沈兰馨,从此只能赋闲在家,做个闲散驸马。
沈婉清扯了扯火爆脾气的尹勋堂,走近年公公,轻声道,“年公公,您给我句实话,皇上可是起了什么心?”
年公公脸上挂着几十年不变的笑,道,“跟您当年一样,犒慰良臣。”
沈婉清了然,当年父皇将她指婚给尹勋堂,无非是尹家军功卓著,安个眼线,找个牵扯,但那是尹勋堂与沈婉清是两情相悦,尹勋堂早早看透朝堂纷争,甘愿在家陪伴妻儿。
尹宣就不一样了,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知道,他的眼里只有云飘飘。
沈婉清叹了口气,道,“只怕宣儿回来有的闹了。”
“皇命不可违,总得先活着不是?”
年公公讪笑着离了国公府,对身边跟随的小太监道,“难得出来一趟,你们也各自转转去,宫门关闭前回宫即可。”
几个小太监如出笼的鸟儿四下散去,他独自迈步向凌霄楼走去。
“收到你的信儿,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宫,这次也算是趁了尹家小子的光了。”
凌霄楼雅间内,年公公与宁重面对面坐着。
宁重也不寒暄,直接道,“我想见她一面,可否安排?”
年公公端着茶盏正往口里送,停下来道,“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大事。”
年公公迟疑,道:“她几十年忧思,身体一向不好,全凭那点念想吊着呢。”
两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幽幽地品着茶,当年的那些过往仿佛弹指一挥间。
当年两人,一个是宁静宸的贴身侍卫,一个是随身小太监。
“若不是老国公爷洞若观火,早早将你送进宫里,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宫里更是孤苦。”宁重打心眼里是感激年公公的。
“有什么用。她心里的人,她的孩子,都不在身边,哎,眼瞧着苦了一辈子。”
年公公说这话时似有着满腹心酸。
两人又叙了一阵,年公公起身道,“你这几日且在这儿等着,我寻了机会,做好安排,便着人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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