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唯没有马上应声，板着脸，双手抱胸，看着导演思索了一阵，才说：“行吧。不过也得白纸黑字地写下来。”
“这次算我们大度，吃点亏，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我们肯定会退出节目，而且这也是你们失责造成的违约，我们会索取违约金。”
这边掰扯完，李一唯又把解彗拉到一边，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
“我看过录像了，脚怎么样？你当时就应该跟着救护车一起去的。”李一唯语气不好，却还是关心地问。
“没什么大事，已经好了。”
“本来想让节目组在澄清的时候就带上原片的，不过我后来一想，趁这个时候，再推起一波那些网友对你的反感，这样等到节目播出后，他们的愧疚感就来得更加强烈，哼，我要让所有骂你的人愧疚一辈子。”李一唯脸上扬起一抹冷笑。
接着继续瞪她：“我刚回去忙别的事，你这头就出事儿。我还天真地以为你比以前省心了。”
解彗赶紧赔笑：“不天真不天真，李姐，你刚才的样子，精明得好像一个恶毒反派呢。”
“……这是夸我呢吗？去你的，我恶毒是为了谁？”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手机怎么回事？谢……”她下巴指了指楼上，“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亲自给你上药？”
事实上，连解彗自己都搞不懂。
她与谢固明明认识没多久，当她看着墙上那些怪异的合照，连问他是不是跟父母感情不合的立场都没有。
可谢固又若有似无地总是在帮她。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只要住在这里，谢固身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得抓住这个护身符。
深思熟虑之后，“因为他啊……”解彗指了指脑子，表情意味深长。
“对了，昨晚听管家说，这是他们家族遗传。”
李一唯是不想相信的。
但解彗满脸的信誓旦旦，还提到了谢家的管家。
她半信半疑地叮嘱：“这么说的话，这种大家族，好像确实会有一点不太寻常的毛病。但是如果他主动找你，又确实躲不过。唉，算了，那你多加小心吧。”
“放心，我会的。”
目送李一唯离开后，解彗终于有了时间去二楼探索。
其他嘉宾正聚集在钱悦的房间，门是开着的，解彗经过时，那些人看到她，噤了声。
毕竟各自的粉丝都联合起来抵制她了，他们有些尴尬。
虽然如此，却没有人为她发声。
谁怕跟解彗这个名字扯到一起。
蒋廷倒是想发，账号却被经纪人掌控着不让发。
就在解彗目不斜视走过去的时候，钱悦主动叫住了她：“小解，毛亦骏摔下楼梯的时候，你有看见别人吗？”
解彗点点头：“谢固在他之前上了楼。”
钱悦咬了咬唇，“他肯定不可能做的。其实，我们听节目组的人说，毛亦骏醒了，但是他醒来后一直在叫……叫他看见了鬼，这房子里有鬼，是鬼把他推下去的。”
“我们不信，如果真的有鬼，怎么在这里的人都没有见过呢？”
解彗认真地回答她：“因为见过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钱悦：“……”
无言以对了一分钟，解彗识趣地转身，独自一人在走廊转了一圈，除了主卧是锁着的，其他房间都可以随意进出。
她来到书房，入目是一面大书架，大多都是些晦涩的经济管理还有心理学书籍。
随手从够得到的一层拿下了一本《谢家家训》，因为发冷而有些僵硬的手没拿住，书掉到了地上。
她搓了搓胳膊，将书捡起，却发现其中掉出了一角照片。
顺着那一角，她打开印着清白家风的那一页，取出了一张小小的泛黄的照片。
上头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穿着素白的裙子，长相温婉美丽，眼睛尤其好看，看向镜头的眼神却宁静无波。
拍摄时一缕阳光照下，映得她瞳孔泛着光。
乍一看竟有点眼熟。没等解彗细想，她被突然响起的叹气声吓了一跳：“原来，还有一张照片啊。”
转身一看，原来是谢管家在她身后，很有素养地身板挺直，白色的制服照旧一尘不染，看着她手里的照片，表情怀念。
她看了看谢管家，又看了看照片，“这是？”
“是谢先生的姐姐，叫谢悠。”
解彗震惊地睁大了眼：“他的姐姐？”
从来没听说过，谢家老夫妻在谢固之前还有个女儿。
“是啊。”谢管家叹息一声：“不过并不是亲生的，是谢老先生夫妻领养的，可惜在谢先生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所以谢先生没见过她。”
“您说的那个第一个摔下楼梯去世的，难道就是她？”
谢管家点点头。
想起自己进谢家之前看到的白色影子，一股发毛的寒意自心底升起，解彗突然想到什么：“请问，她生前住的是哪间房？”
谢管家缓缓说：“就是毛先生选的那间。”
网上，节目组的澄清再次上了热搜，不过正如李一唯所料，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些官方说辞。
毛亦骏醒了的消息虽然已经第一时间发了出去，但因为人现在神智不清，拒绝了所有记者的采访，更让人觉得他是“被资本捂嘴”了。
就在大家义愤填膺之际，《肾上腺素飙升》第一期在晚上播出。
播放平台上，在线观看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解彗出场的时候，雪花般的弹幕更是瞬间将屏幕淹没。
【这个杀人犯怎么还在啊？！要说法说法没有，让踢人也不踢，节目组是干什么吃的？因为毛亦骏没死所以不当回事？没有想过其他嘉宾吗？】
【真就只手遮天了呗？难怪进圈这几年能这么嚣张，以前以为纯纯是又蠢又坏，现在看来是因为有人兜着啊嘻嘻。】
【***她**的****！】
【傻叉毒妇滚出娱乐圈！】
然而随着播放的进度条拉远，观众们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第一次上综艺里的解彗，跟人人口中相传的无脑蠢毒，好像不太一样。
她漂亮，但大方地欣赏自己的美貌，她被吓哭，却没有浮夸的表演，甚至还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会脸红，她大多数时间都不得不一个人呆着，却没有因其他嘉宾的冷落而恼怒，她脸上偶尔挂满读不懂的忧愁，叹声气，脱口而出的话却又很有趣。
可是那又怎样？
【皮囊固然可以装点得好看，言谈也可以伪装得风趣，但怀揣一颗恶毒的心，是总会露馅的。】
满屏唾骂的弹幕从在楼梯上，毛亦骏滚落下来之前戛然而止。
因为画面中，没有任何人推他。
许久后，死水一般平静的弹幕动了。
【那个冲过去给他垫底的人……应该不是解彗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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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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