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很沉重的氛围,在安哲回答完后直接冰冻。
问出这个问题试图来缓和气氛的小胖子听到安哲这直通地府的回答后,憋了好久才憋出话来。
“那安哥你家……还挺复杂的哈。”
能有那么多死人尸体,到底是什么家庭啊啊啊!
不同于小胖子的纠结,在场的其他鬼听完安哲的话后,纷纷从心地缩成一团。
难怪他们打不过这家伙……
从小就把死人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变态,长大了把他们这些鬼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还不跟玩的一样?
多正常啊!
闻言,本想暗中坑害安哲一把的菜刀鬼也老实下来,继续安静如寄地蜷缩在菜刀里。
昏暗无光的厨房中,流水声哗啦啦地响着。
李祥站在水池旁冲洗着那条满是血污的丝绢,精神有些恍惚。
哗啦,哗啦啦,流过手上的水流开始变得冰冷,哗啦,哗啦啦,手里攥着的丝绢逐渐变得粘稠。
在愈发昏沉的视线中,李祥冲洗丝绢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机械。
恍惚间,有什么庞然大物出现在了这间小厨房里,山倾般宛若实质的目光缓缓下垂,最终落到了……
他旁边的位置?
“啧。”
正在敲击菜刀,不死心想问出点东西的安哲皱眉。
他拎着菜刀,原本轻松愉快的脸上表情冰冷,皱眉环视一圈后,被偷窥的感觉又悄悄消散,安哲单手拎刀,恨得牙痒痒。
又是这个偷窥了他这么久的死变态,最好别被他逮到,逮到必刀了你!
“小胖……李小胖……你没事吧?”
安哲伸手在李祥发呆的眼前挥了挥,看着李祥盯着手上的丝绢愣愣发直的眼神,安哲歪头想了想。
片刻后,在屋内一圈鬼惊恐的目光中,安哲举起菜刀,用刀背在铁质水池旁狠狠敲下。
铛铛的敲击声刺耳响起,伴随着菜刀鬼愤怒不已的嘶吼,陷入了癔症中的李祥猛地一抖,从刚才的诡异状态中回过神来。
“……雾草!”
李祥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看向安哲的眼神满是感激。
“多谢安哥救我狗命!!”
刚才的经历堪称恐怖,仅仅只是惊鸿一瞥,甚至只是被那诡异的目光擦了一瞬他就变成了这样,至于被那目光所盯着的安哲刚才会是什么感受,李祥完全不敢想。
这就是大佬的实力吗,实在是太厉害了!
“说这个干什么,哥哥你真是太客气了。”
安哲笑眯眯地接下了李祥的夸奖,顺便用共轭兄弟关系刷了下系统的情绪值收集。
“洗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了。”
李祥将揉搓了好几遍的丝绢拧去水分,小心展开,借着厨房小窗户处透进来的月光,和安哲一起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几分钟后,读懂了的李祥吸了口凉气,眉头使劲皱起。
“没想到古堡外面的爬山虎下竟然埋着这个,专门用邪物将尸体震住,多大仇多大怨?”
“歧以五石之精,荒冢莫,害子孙,镇魂镇恶,永世无穷也……”
安哲看着丝绢上模糊不清的字迹,下意识蹙眉。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下面的阵位图吗?”
李祥凑了过来,盯着丝绢上的内容使劲沉思:“让我想想,我家以前就是干这个的,我太爷爷带过我一段时间,上面写着的那段话我有点印象,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赤、黄、白、青、黑……东方在青,南方为赤,西方在白,北为黑,黄色坐镇中央……咦,这个阵法是倒的……”
小胖子对着丝绢嘀咕念叨着背了好一会儿书,在不确定地回忆对照了好几次后,终于确认地跟安哲点头。
“上面那几行字我有点印象但记不清了,但五色对应五行,而五行的方位是固定的,所以下面的阵法图是画倒了肯定没错。”
李祥确定点头,顺便用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猜了一嘴。
“……也有可能正是因为阵法图是倒着的,所以起到了荒冢害宅的作用?”
“所以将安置在阵眼上的陶瓶打破,再将驱鬼符箓撕掉,就能将小熊主人被镇住的魂魄救出?”
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安哲疑惑询问。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李祥点了点头,看了歪在案板上往自己肚子里戳棉花的小熊玩偶一眼。
“除非……”
除非这小熊是想害它主人,故意给他们的线索是坏的。
同样听出了李祥的言下之意,努力将最后一点棉花塞进肚子的小熊翻了个白眼,嫌弃而又愤怒地看着李祥。
亏它之前还觉得这个小胖子是个好人,出来小心接触了他一番,没想到心眼也是个坏的!
也幸亏小熊玩偶懒得张嘴,李祥也不会读心,不然那会儿差点被小熊玩偶“接触”得原地溺死的小胖子,可能心情会比现在的小熊还要愤怒。
“唔,确定没问题的话,那我们就去动手?”
目前已知的消息只有这些,多想无益,不如先行动了再说。
拎着菜单顺手在水池边邦邦敲了两下,听着躲在菜刀里的菜刀鬼虽然听不懂,但听起来就骂得很脏的嘶鸣。
安哲思索片刻,下定决心。
“既然小熊主人的尸体被埋在爬墙虎下,那我们先把爬墙虎给解决了好了,我记得你说过,爬墙虎里也寄居着一个厉鬼,还挺强的对吧?”
在庄灿“啊?谁?我吗?”的疑惑目光中,发现这家伙的脑子是真的不好,水确实没有白泡的安哲叹了口气,伸手向小胖子招了招。
“哥哥,我刚才突然有了个想法……”
“哥,你别喊我哥,你是我哥,”李祥眼皮一跳,心中突然有了股不详的预感。
“什么想法啊大佬哥,有事你直接吩咐就行。”
“是这样的……”
安哲搭住李祥的肩膀小声开口,同时示意庄灿他们也一起过来听听。
片刻后,听完了安哲那堪称天才般的计划,李祥愣了好久,冲安哲竖了个大拇指。
“牛逼。”
有一说一,这计划确实不像是人能想出来的东西。
“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要开始动手了哦。”
提前打好招呼,安哲从厨房小窗户的破口处将手伸出,动作迅疾地将攀在古堡外的一根爬墙虎藤蔓拽了进来。
“芜湖,真的可以!”
料理台就在小窗户的下方,安哲将藤蔓拽进来后按在案板上,手起刀落‘咚’的一声轻响,带着深厚绿叶的一大截藤蔓就被砍了下来。
墨绿发黑的汁液从藤蔓断口处渗出,似乎带着极强的腐蚀性,将血迹斑斑的菜刀腐蚀得嗤嗤作响。
一把攥住吃痛后想要后撤逃窜的爬墙虎藤蔓,安哲一边把古堡外的藤蔓往小厨房里继续拉,一边抽空扫了眼庄灿,秀丽的眉梢轻挑。
“赶紧的啊,”安哲催促道,“没看见砍下来的断藤又开始生根了吗?”
“……来了来了,说好大家一起上的啊,这活不能光我一个鬼干。”
捡起地板上活蹦乱跳,发疯般向周围一切活物攻击,试图再次扎根的断藤,庄灿肿胀的鬼脸皱着。
他捏着这根长长的断藤僵了好几秒,做足了心理建设后,这才在安哲不耐烦的再次催促下,将断藤举起,然后嗷呜一口往嘴里塞去。
“呜呜……”
打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混得这么凄惨的庄灿眼泪汪汪。
“我们鬼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吃的,这玩意有毒的你知道吗,毒性很强的,你这是谋鬼害命!!!”
“哪那么多废话,吃人吃草不都是一样,这藤我看能量也不是很少,有的吃就不错了,你怎么这么挑食啊哥哥。”
安哲手起刀落,断藤砍得飞起。
他将古堡外察觉到了什么,正疯狂挣扎后撤的藤蔓抓住,死命地往小厨房里扯,边扯边不耐烦催促。
“那边那两个啃得也再快点,你们三个鬼吃怎么还没我一个人砍来得快,还能不能行了?”
闻言,将断藤包裹在人皮与床板之中,整张皮都被染成一块块墨绿色的人皮鬼抽搐了一下,明显是想骂人的,但是已经被毒麻了没有力气。
在他旁边,李祥胆战心惊地抱着地上断藤,在断藤在他身上扎根前动作飞快地将之全部塞进大画框里,徒留画框里的女鬼崩溃尖叫,在与满屋乱爬的断藤搏斗中绝望嘶吼。
“别塞了……别塞了……真的打不过了!”
“呃……呕……真的好难吃啊……这玩意怎么能难吃成这样……yue……”
蹲坐在地上啃断藤的庄灿边啃边掉眼泪,苍白肿胀的身躯逐渐变绿,嘴都快麻得没有知觉了。
“真的吃不下了……呕……我们鬼消化能力也是有限的……啃一个人都要消化好几天呢……不带这么欺负鬼的呜……”
伴随着断藤的越啃越多,庄灿原先苍白的肿胀身影也逐渐染上了绿色。
就在人皮鬼和画框鬼已经放弃抵抗,躺在地上一副已老实被麻翻的死样之际,正拽着藤蔓砍得兴起的安哲手里猛地一轻,差点踉跄一下。
“……嗯?”
看着手里从根部处被撕扯舍弃了的断藤,单手拎刀的安哲下意识一愣。
“怎么就跑了呢哥哥,这就不来玩了?”
似乎是听到了安哲的话,在这一秒的系统面板里,藤蔓鬼奇迹般给安哲刷了将近两页的情绪值能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此时此刻的藤蔓鬼一定骂得很脏。
“yue……”
藤蔓的断肢跑路意味着这场战斗的终结,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啃草已经快啃疯了的庄灿松了口气,捂着嘴欲骂又止。
众所周知,他庄灿的素质铞差。
他现在不骂出来不是因为他素质好,也不是因为他怕了安哲,而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吃到顶了,多说一个字他都怕自己吐出来。
从做鬼有记忆的那一天起,他就从来没有吃得这么撑过!
“yue……”
伴随着庄灿的干呕,比庄灿还不耐撑的镜中鬼和人皮鬼也开始有了异动。
见这些家伙如此不顶用的样子,安哲皱起眉头。
刚才的藤蔓很是邪性,被砍断后断藤的生命力都很是顽强,如果庄灿他们吐出来,让大片断藤汁汇合的话……、
想到这里,安哲开始行动。
他拎着那边同样变得绿油油,藏在里面的鬼已经被麻得不吱声了的菜刀,走过去蹲在庄灿他们身旁,声音温柔地叮嘱。
“吐出来的话,需要再吃进去哦。”
你他吗……
在安哲笑眯眯的询问视线里,庄灿撤回了一个骂得很脏的眼神。
他掐住自己的脖子,惨绿绿的肿胀鬼影艰难点头,在同伴们欲哭无泪的凄凉目光里,庄灿同样鬼眼含泪。
讲道理,哥,我真觉得你有点变态了。
你心理好像不太正常,要不你抽时间去看一下吧……谁家好人会这样对鬼啊,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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