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耽搁,等楼枣三两步跳着跑下楼时,管家已经等在花园里了。
小巧鼻尖沁出一层细密汗珠,他弯腰双手撑住膝盖,衣领荡在胸前,露出大片粉白细嫩。
楼枣缓了一会儿后才直起身子,很有礼貌地冲管家打了声招呼:“辛苦您了,管家先生。”
趴在管家臂弯里的陨石边牧品相绝佳,原本冷然的神态在见到楼枣后一扫而空,像是意识到对方就是自己的主人一样,径自飞跃着往楼枣身上扑,惯性使然,一人一狗栽进茂密的草地里。
楼枣今天穿得清凉,短裤长度只到腿根,T恤宽松,下摆原本只遮了半条裤子,现在边缘卷起,露出半截细腻的侧腰白肉,被细碎的草挠出几道红印。
边牧前掌撑在楼枣身侧,尾巴过于兴奋地摇晃,低头在楼枣颈边又蹭又嗅,舌头卷过脆弱脖颈,粗粝的舌苔在白嫩肌肤上留下薄红,一路向上,舔掉楼枣方才因为匆忙而沾到脸上的酸奶,将他面颊舔得湿漉漉的。
楼枣被抖动的耳朵尖蹭得有些发痒,他抬手摁住边牧不断乱拱的脑袋,把它稍微推开点距离坐了起来。
熟练地挠了挠边牧的下巴,楼枣轻喘着笑道:“好痒,不要舔我。”
楼枣开始检查管家买回来的宠物用具,他伸手在袋子里扒拉了一圈,疑惑地望向依然站在一旁的管家,“您没有买项圈吗?”
管家回应道:“少爷说,这是您的小狗,项圈也应该是由您亲自挑选。”
这个世界对福利院的孩子总是有刻板印象的,他们身上贴着“被抛弃”的标签。
楼枣不喜欢这个标签,可他似乎也没有办法去辩解,连养父那样糟糕透顶的人都会为了钱财抛弃他,把他当货物一样卖掉。
所以,这就是事实吧。
像个累赘一样,不被喜欢、不被接纳、被抛弃……
“这样啊……”回应的声音很低很轻,楼枣指尖无意识地绕过耳坠,一句“他的小狗”对楼枣颇为受用。
就好像,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所有物,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再不用担惊受怕一样。
他垂下头,捧住边牧的脑袋凑到自己面前,两双蓝色眼睛对视。
楼枣嘴角几乎压不住,点了点边牧的鼻子哼唧着炫耀:“听见了吗?你是我的小狗。”
“要是敢对着别人摇尾巴,”他冲边牧拱起精致的鼻子,故作凶狠道,“我就把你丢掉,再也不要你了!”
小主人的软声威胁又换来边牧表忠心般亲昵地舔舐。
“所以,”楼枣将脑袋埋进边牧带着香波气味的毛发中,紧紧将边牧搂在怀里,小幅度地摇晃着身体,“只对着我摇尾巴,只做我的小狗,只和我在一起吧……”
边牧费力地探出爪子,安抚性地拍了拍楼枣的膝盖,嗓子眼里滚出一声轻呜以作回应。
……
第二天一早,楼枣挑的项圈以及定制好的狗牌就被人送了过来。
狗牌是楼枣亲手设计的,正面刻了一只小狗和一颗黑乎乎的煤块简笔画,反面是楼枣的签名。
煤球是楼枣给边牧取的名字。
考虑到煤球还在幼年期,楼枣挑的皮质项圈两侧开口,足够长的牵引链绕过铁环,末端带了卡扣,可以随时根据煤球的颈围调整大小。
楼枣将项圈扣好,拨了拨坠在煤球胸前毛发间的铃铛,献宝似的捧了镜子放在面前左看右看,自己满意的不得了。
毕竟,带上项圈和狗牌的小狗,才算是有主人的狗。
楼枣比昨天还要兴奋,一直到饭点管家来叫他,才依依不舍地对着煤球的鼻尖蹭了又蹭,起身回了屋。
等楼枣彻底看不见自己,煤球扭头跑进花园一侧的工具房。
三分钟后。
陆安和木着一张脸从里头走了出来。
“哥,和你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克里斯斜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神色在明灭的火光中晦暗不清,冷笑着嘲讽陆安和,“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做狗做得这么熟练啊?”
表面上端着架子,实际上看见楼枣跟见了肉骨头似的眼冒精光,巴巴地凑上去,舔楼枣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开心,口水都要从狗嘴里流出来了。
根本压不住犬类的本性,狗尾巴都快摇断了吧。
“那你不知道的应该还有很多。”陆安和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狗毛,反唇相讥,“而且——”
他挑眉看向克里斯,“比起我,一直被枣枣躲着的你,现在才更像得不到主人怜惜的、失魂落魄的、狼狈可怜的流浪狗吧?”
“弟、弟?”
克里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故作冷漠的表情瞬间崩裂:“哈?”
“我,流浪狗?”他指了指自己,神色夸张,“谁会在乎能不能得到一只玩具的注意啊?”
接着一脸无所谓地说:“不过就是比别的玩具长得漂亮了点,白了点嫩了点,腰细点屁股翘点身上香点说话钩人了点——”
“再怎么样那也就是一个玩具,还一掐就红,娇气得要死,都没开始凶眼泪就往下掉……”
克里斯巴拉巴拉数落了一堆,最后总结:“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玩具还是找了个祖宗,谁会在乎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结果转头就对上了陆安和一言难尽的怜悯眼神,克里斯恼羞成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啊!都说了我不在乎啊!”
“反倒是你,小心公测的时候被玩家看见,我真的很期待在论坛看见你。”
克里斯嗤笑着即兴编了一条贴子标题:“震惊,副本boss竟背着玩家公然做狗。”
陆安和挑了挑眉不以为然,点点头表示尊重:“你最好是真的不在乎。”
“这种话骗骗自己就好了,别把你哥也当傻子。”陆安和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让他起开。
做狗又怎么样呢,总比克里斯连狗都做不上来的好。
而且枣枣这么漂亮这么乖,也不是谁都能做他的狗的,不是吗?
……
温泉游一年一度,也算是圈子里的惯例团建活动了。
“克里斯呢?别告诉我这么大人了还会迷路,谁去接一下啊!”
整座山林被商业化浸染的痕迹很少,温泉旅馆坐落在半山腰,车子开到半道也就不好再往上开,还要下车徒步再走一段路。
大厅里围坐着一些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少女,有人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嚷嚷起来。
听见这人的叫嚷,在一旁打游戏的人也抬起头,环视一圈疑惑道:“克里斯就不说了,怎么陆哥也迟到了。”
“会不会是因为那个下等人啊?”
“不至于吧,一个贴身男仆而已。”
“被下等人碰过的温泉还怎么泡,整座旅馆都没法住人了吧。”
“尤夏,你讲话还是那么难听。”
“我哪个字说的有问题?”
多莫斯学院和其他私立学院不同,这是一所纯粹的贵族学院,纵使每年学院会分一拨名额给下城区的特供生,但上等人和下等人的差别像是一道天堑横亘在两个阶级之间,难以逾越。
而上等人背后的家族也分三六九等,能参与温泉游的自然身家都是顶尖,对下等人的厌恶更是不加掩饰。
大家坐的位置慢慢靠近,参与讨论的人多了起来,音量也控制不住开始拔高,连二楼都听得一清二楚。
覃弋靠在栏杆上,手机疯狂地震动着,几个人的群聊里不断弹出消息。
——克里斯有病,陆安和你也不拦着是吧@陆安和@陆安和@陆安和
——本来看见学院里那群特供生就恶心。
——你等着吧,我开学要把那个下等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网球打:)
见闻书屿整理完行李从房间里出来,覃弋把手机熄屏,捏着手机冲楼下大厅扬了扬下巴,“都在说克里斯养的那只小玩意儿呢,听说陆哥还想给他转学,已经在走流程了。”
“也就是谈烈打比赛回不来,不然我跟你打包票,只要那家伙的脚敢往屋子里踏进来半步,谈烈就能咻——的一下,给他……”覃弋饶有兴致地配了个拟声词,屈起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脑袋和指尖一起指向门口。
木门吱呀吱呀着被人从外面推开,大厅内的热闹摁下暂停键,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或是偏身、或是转头,陆陆续续看向门外。
话题的主人公站在门缝的间隙里,金色卷发柔顺地搭在腮边,一身通透雪肤在午后浓烈的阳光下白的扎眼,皮鞋带子扣住纤弱踝骨。
好似承受不住过分的关注,少年瑟缩了一下肩膀,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眼睛雾蒙蒙泛起水光,眼周薄薄的皮肤都照得透红,像是误入兽群的兔子。
眼睛是很明亮的蓝,很大,很圆,嘴巴紧张地抿着,臌胀唇珠被挤压出一点艳色,清纯得要命,也勾人得要命。
“……丢出去。”覃弋硬着头皮把剩下半句话说出口,手机屏幕再度亮起,他鬼使神差地划开手机相机,对准楼下“咔嚓”一声。
覃弋低头看向相册里那张懵懂青涩的脸,暗骂一句,“艹!”
有病吧。
谁家下等人能漂亮成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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