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茶水间，有人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市场部那个狐狸精在电梯里跟新来的关总要微信，惨遭拒绝，笑死。”
“被丑男追多了，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了呗。”
“勾搭关总，呵，真不知道她怎么敢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表面清高，背地里不知道多骚呢，男人都吃这一套。”
后面的话越来越脏，不堪入耳。
乔双的面泡好了，拿塑料叉子搅了几下，同事们的八卦已经奔着下三路去了，她没忍住，问道：“张敏敏，你这么言之凿凿的，趴人家床底下看到了？”
张敏敏翻了个白眼：“我就说谁帮狐狸精说话呢，果然，只有骚浪贱能共情骚浪贱。”
乔双也不生气，笑盈盈地说：“可是你的心上人宁愿喜欢骚浪贱也不喜欢你，我要是你，干脆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其余几个同事面面相觑。
乔双好心解释：“你们不知道啊？上周末，张敏敏向魏经理表白，还说，只要魏经理答应她，她愿意辞职，结果人家魏经理说，他只喜欢陈熹。”
陈熹就是张敏敏口中的“狐狸精”，市场部的大美女，市场部经理魏向宇私下里追她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陈熹追求者众多，一直没有答应。
张敏敏跟魏向宇表白被拒后就记上了陈熹的仇，陈熹昨天在电梯里表白关寒之的事本来没几个人知道，是张敏敏敲锣打鼓地传遍整个公司，让陈熹颜面扫地。
听说陈熹下午直接没来公司。
此刻的张敏敏老底被揭，同样颜面扫地。
乔双决定火上浇油，笑盈盈地冲那几个同事说：“以后张敏敏看上的男人可千万不能喜欢你们哦，不然，你们也成了骚浪贱。”
原本跟张敏敏谈笑风生的三个女人变了脸色，先后找借口离开，张敏敏的脸臊得通红，当即撂下狠话：“乔双，我早晚让你滚出总裁办。”
乔双：“不大可能。”
张敏敏脸上写着：我倒要看看你要放什么屁。
乔双：“我能搞定王总、李总、钱总，也能搞定关总，到时候给他吹吹风……你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踢出总裁办吧。”
“是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双僵住了。
张敏敏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乔双，抬手整理了一下纹丝不动的鬓边刘海，转身恭敬甜美地说：“关总好。”
她说完就要走，被关寒之叫住，关寒之看着她的眼睛，张敏敏既羞怯又畏惧，连忙移开视线。
“公司聘用你不是为了让你对其他同事的私生活指手画脚，实在感兴趣的话，我建议你辞职去做私家侦探。”
张敏敏脸臊得通红，嗫嚅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见关寒之的视线移到了乔双身上，那眼神冰里淬着火，仿佛有某种热烈的情绪在燃烧，并且绝不是善意的，她原本决定偷偷溜走的，立刻止住了脚步。
——乔双要倒霉了，就算奖金被罚光，她都得瞧瞧热闹。
“乔助理，我跟你很熟？”
“呃……嗯……也不算很熟……”
“乔助理想给我吹风？吹什么风？”
“呃……羊癫疯？不、不是，是我发癫，关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乔双干笑。
“那麻烦你帮我打扫一个月的办公室，你也不会跟我计较的吧。”
“……”
乔双垮下脸，目送关寒之施施然地走进办公室，他背影挺拔，昂贵的真丝衬衫没有一条多余的褶皱，好似生来便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他的背影一消失，张敏敏就迫不及待地笑了起来，语气刻薄：“听说你跟关总是一个学校毕业的，结果人家空降总裁，你呢，先是个陪酒的，现在成了保洁，我要是你，才要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乔双郁闷，正要反唇相讥，电话响了，关寒之咖啡洒了，让她进办公室拖地。
张敏敏开心得像过节，给整个办公室的人点了星巴克的下午茶，刚才跟她气氛有些僵的同事吃了下午茶，态度又缓和下来，专挑张敏敏爱听的说。
什么“一百多平的办公室打扫下来怕不是腰要断了”，“得罪了关总乔双八成要滚蛋”云云。
只有一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实习生小赵怯怯地道：“我觉得去关总办公室打扫卫生还挺好的呀，我还有点羡慕乔姐呢。”
其他人的视线刷刷射向她。
小赵结结巴巴：“正常情况下，扫地拖地有保洁，偶尔来了访客才要招待，也算不上辛苦吧，而且还能近距离接触关总，不、不好吗？”
其他人不说话。
小赵越发胆战心惊：“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张敏敏皮笑肉不笑，眼神轻蔑：“靠近关总？就凭你这样的？你以为靠近关总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洗手间里有镜子，你去好好照照，清醒清醒吧。”
小赵遭受扑面而来的恶意，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眶含泪地解释道：“我没想……”
张敏敏不耐烦地道：“哎呀好了，别哭了，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整个下午，小赵都猫在工位后面偷偷抹泪，而关寒之先后把几个部门的经理叫到自己办公室谈话，乔双在他办公室，一直没出来。
后来，张敏敏拿过来一份会议记录，让小赵送进总裁办公室，小赵不敢拒绝，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外深呼吸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敲门。
乔双开门接过会议记录，就冲小赵挤挤眼睛，似乎完全理解小赵的紧张忐忑，示意小赵可以撤退。
小赵双手合十，感激地作揖。
她来总裁办实习大约半个月了，对总裁办的风起云涌知道个大概。
大家都是助理，但每个助理负责的板块不同，职业前景也大不相同，其中，家境最好也最有野心的是张敏敏，她负责为公司最赚钱的销售部做销售支持，是销售部和总裁之间的桥梁。
张敏敏经常给同事们一些小恩小惠，大家都愿意捧着她，时常能看到她在总裁办众星捧月的场景。
总裁办名声最差的是乔双，她原本达不到总裁办的聘用标准，是因为会喝酒被其他员工内部推荐过来的，前任总裁喜欢带着她应酬，张敏敏看不惯，就在背地里叫她三陪。
可小赵对乔双最有好感，不管她是不是跟那些高管客户勾勾搭搭，至少她是总裁办唯一一个对她这个小小实习生释放善意的姑娘。
*
到了下班时间，乔双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她容易饿，一般情况下，包里总放着巧克力，下午吃两块，能顶到下班，今天巧克力吃完忘了补货，现在饿得心慌。
而关寒之还在聚精会神地办公，甚至姿势都没怎么变过，肩背挺得笔直，好像不会累也不会饿。
重逢之后，关寒之时常让她感到陌生，但此时此刻，他这副工作狂的模样是她所熟悉的。
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关寒之时常在自习室学习，她当然没兴趣，就陪在他旁边追剧或者打游戏，关寒之专注到忘我的程度，从不搭理她，乔双也不嫌无聊，玩累了就欣赏一会儿他赏心悦目的侧脸，有时候她会手贱骚扰一下关寒之，关寒之会捉住她的手，眉宇微蹙，忍耐地说：“老实点儿。”短暂打岔过后，他又很快投入起来。
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也能付出常人难以企及的努力，所以他飞黄腾达，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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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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