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病床上的闲岁登时怔了怔,下意识警惕起来。
谢庄秋似乎觉察到对方的慌张,暂时没有靠近闲岁,而是将手里包装精致的礼品放在床头,表示这些是他带来的补品,对闲岁的身体有好处。“自己公司的艺人住院,我来看一眼是应该的。”
闲岁机械地谢过谢庄秋的好意。谢庄秋显然不打算就此离开,而是看上去很悠哉地在床边坐下,询问闲岁近来的身体状况,他向闲岁伸出手:“能看看你的伤势吗?”
踌躇片刻,闲岁还是将受伤的右手伸到谢庄秋面前,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动作稍微剧烈一点就会被扯得发痛,因此他的动作很小心。
谢庄秋显然注意到对方的小心翼翼,他放轻力道握在闲岁瘦弱的手腕上,视线落在绷带上面。“片场这段时间已经加强安保,你出院之后也可以放心。”
“谢总要分神处理这些问题,辛苦了。”
“这没什么,最主要是能保障演员还有工作人员的安全。”谢庄秋还没来得及松开闲岁的手腕,病房门就在这时候被从外推开,顾繁周故作礼貌地问候一声谢总,随即旁若无人地开始给闲岁放在枕头边的香囊更换香料。
“你盯得倒紧,”谢庄秋视线从闲岁挪到顾繁周身上,“顾影帝连块肉都煮不熟吗。”
顾繁周束好香囊的开口:“我来得频繁,谢总也不忘见缝插针,要真是饿了,倒不如去楼下食堂点两碗面吃。”
谢庄秋倒没有因此恼怒,反而重新将话题转到闲岁身上。“我倒是担心闲岁,是不是还没吃过东西?”
闲岁正想解释,顾繁周先将带来的保温壶在闲岁面前打开,香气顿时扑鼻而来。与助理上次在附近随便买的食物不同,这显然是顾繁周特地请大厨做的营养餐,不论是卖相还是用料都不是普通店里能买到的。
顾繁周用勺子盛起一碗粥,区区一勺就能看出来用料很足。“张嘴。”
闲岁很乖巧地张开嘴,顾繁周先吹了吹,才递到闲岁嘴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顾繁周这一口盛得太满,闲岁一个不小心,粥米就沾在他的嘴角上,然而本人对此浑然不知。
顾繁周停下喂食的动作,抹干净闲岁的嘴角,随后将手指递到闲岁嘴边:“舔干净。”
当着谢庄秋的面,闲岁固然不会反抗顾繁周,他悄悄用余光瞄了一眼对方,这样的举动仿佛在宣誓主权。
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在顾繁周的手指上,嘴角抹下的污渍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但顾繁周还没有要收手的意思。闲岁抬起视线去看顾繁周,对方仅仅是故作无意地笑:“怎么了,不想听话?”
闲岁连忙重新垂下视线,直到顾繁周的手指从头到尾都显得水光淋漓,后者才收回动作。谢庄秋坐在一旁目睹这一幕,仅仅觉得可笑,离开前特地再次将视线落在闲岁身上:“下次再来看你。”
谢庄秋离开病房门口,闲岁下意识对上顾繁周的目光,对方却恰好避开他的视线:“我还有事,联系你助理了。”
“你要走了吗?”
“是,有什么事再联系我。”顾繁周匆匆离开病房门口,闲岁不由得感到反常,顾繁周就像是不愿意面对自己似的。
他目送顾繁周的背影离开,又在门板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收回视线。
……
闲岁的状况不算特别糟糕,但养伤需要颇长一段时间,等到他能够出院的时候,剧组其他人的戏份都已经拍得差不多了。
助理替他收拾好私人物品,又去办了手续,最后才跟在闲岁身后乘坐电梯下楼。在电梯间他还没忍住一直看闲岁的右手,看到上面没有任何伤疤才安下心来。
刚到楼下,助理将杂物尽数塞进后备箱,打开驾驶座正要送闲岁回去,却蓦然发现车子怎么也启动不了。“闲岁哥,可能是故障了,我下车看看。”
助理打开引擎盖检查,闲岁不大懂车,目光闲来无事四处游弋,竟无意中发现顾繁周的车就在不远处。他下意识凑到对方车窗前,轻轻敲了两下:“顾哥。”
车窗降下来,坐在副驾驶位的却是谢棠清。
谢棠清见到闲岁,没忍住轻笑出声:“你都出院了,顾哥刚才还犹豫要不要上楼去看你。”
“谢小姐,”顾繁周显然很不乐意被人提起这回事,“你到了。”
“我是在医院附近的大厦下车,不是在医院,不是你说顺路送我到地方的吗?”谢棠清刚提出质疑,顾繁周那头半点不吱声,她干脆直接开门下车:“好好好,不打扰你们,我自己走路过去。”
谢棠清离开后,顾繁周才偏头对上闲岁的视线:“手给我。”
闲岁将先前受伤的右手伸到顾繁周面前,对方确认并无大碍才转移话题。“我走了。”
还没等闲岁再说什么,助理忽然从不远处朝他的方向赶来,一问才知道是车子一时半会修不好,要先找人拖车,末了还抱怨公司,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老爷车,没开几下就要报废了。
两人对话显然落入顾繁周耳中,后者理解他们当下面对的窘况。“上车。”
闲岁原本还犹豫,助理倒是毫不客气地一口应下,下一秒竟直接将闲岁的私人物品搬到顾繁周车上。无法,闲岁坐到副驾上,助理则在后座,顾繁周很快就发动车辆。
……
开到小巷口的时候,闲岁没急着下车,而是问顾繁周介不介意进来坐一坐。“顾哥,你这么照顾我,我应该至少请你喝杯茶的。”
见顾繁周没有拒绝,闲岁让助理在外面看好顾繁周的车,自己领着顾繁周进家门。屋子里很小,墙壁也显得陈旧,但胜在干净整洁,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闲岁招呼顾繁周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到厨房里泡茶。他刚往茶壶里倒水,大抵是伤手太久没活动,一个不慎就把热水倒到手上,还有一部分泼在脚上以及附近的小腿,被烫得没忍住惊呼出声。
顾繁周听到动静进门来看,发现闲岁的手被烫得通红,他下意识伸手握过查看。甚至不需要闲岁出声,他就觉察到地板上也有热水,估计腿脚也有烫伤:“你的手就这么容易被糟蹋吗,不是划伤就是烫伤。”
末了还问:“脚上怎么样?”
闲岁见到顾繁周握在自己掌心上的手指,莫名其妙就有些出神。他想起自己在病房,当着谢庄秋的面舔顾繁周的手指,下一秒,他居然不自觉地反握住对方的掌心。
“闲岁。”顾繁周特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顾哥,”闲岁这才蓦然回过神来,怔怔地收回自己的手,“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的掌心很凉。”
“有药膏吗?”顾繁周并不打算纠结闲岁方才的举动,而是生硬地转移话题。闲岁作出肯定的回答,随后自己离开厨房,找到药箱开始上药。
等他回到客厅,发现顾繁周没有等他那杯茶就匆忙离开,仅仅在他的微信上留言有事。
实际上自从谢庄秋来那一次之后,顾繁周来看望他的时间就少了很多。闲岁发现他在这个世界没有家人,顾繁周是为数不多会经常出现在自己病房里的人。
以至于对方忽然消失的时候,他会不习惯,甚至开始想念。
闲岁看着手机里的微信消息,莫名有一种灰蒙蒙的情绪降落在他身上。
……
出院后闲岁第一次回到片场,剧组里不少人特地前来问候,甚至还有工作人员帮忙转交粉丝作为慰问的礼物过来,有小卡片以及花束之类。
“我看过了,是真的粉丝,”工作人员悄悄凑到闲岁耳边,“你最近在网上有点受欢迎啊。”
闲岁住院期间也听助理说起,因为顾繁周发的微博,来他主页看热闹的多了不少,有的还会顺手关注留言。
他特地拍了照片,发微博感谢粉丝,随后进了更衣室准备拍摄。这场戏开头是简疏玉在屋子里,像以往一样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制作点心,刚要开始和面,家门就被敲响。
简疏玉下意识打开门,眼前是一位陌生人,身着军装,自称是傅明楼的朋友。“疏玉姑娘,是吗?”
“是我,”简疏玉警惕地后退一步。
“我只是来通知你,明楼他现在在医院,似乎是患了重病。”士兵说话直击要点,最后问简疏玉要不要特地去见他。
简疏玉的动作很明显迟疑半晌:“他现在在哪里?”
士兵连忙告知他附近的医院地点,简疏玉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一进医院就四处问傅明楼住在哪里,好不容易才有护士告诉他,傅少爷与他娘亲在走廊尽头的病房。
简疏玉走到病房门口,没有贸然闯入,而是躲在墙边,从门缝里望进去。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躺在病床上的并非傅明楼,而是傅明楼的母亲,下人们将她放到轮椅上,似乎即将推出病房门口。
简疏玉正要转身离开,却不想这时候竟隔着一道门,在罅隙中对上傅明楼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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