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庄秋简直嗤笑出声:“我怎么没听说过,眼里只容得下工作的顾影帝也会对人感兴趣了。”
“人都有七情六欲,”顾繁周往谢庄秋的方向靠近一步,仿佛在以此向对方施压,“不然谢总以为,《桃花不见》有什么必要冒险用一个新人。”
谢庄秋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显然不是被逗笑的笑。话到这里,再与顾繁周纠缠下去反而失了面子,他将一个精致的礼品袋递到顾繁周手里,表示这是送给闲岁的礼物,算是这段时间闲岁在剧组另外的酬劳。
顾繁周替他应付过去,顺利离开了酒店大门。“你车在哪?”
闲岁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现在叫。”
“这么晚你能叫到谁?”顾繁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算了,上我的车。”
“不是的,省会这个点也很容易叫到车的。”闲岁看上去还坚持在手机上操作,一看顾繁周这种不是自己开就是司机接的人没怎么打过车,连这也不清楚。
显然顾繁周不太乐意承认自己认知错误,在闲岁叫到车之前夺过他的手机:“我送你还不满意?”
“哦……好。”闲岁无奈地皱了皱眉,叫个车的事也要跟自己论输赢,“那我连同刚才的事,谢谢你。”
顾繁周没搭腔,而是自顾自地朝自己停车位走去,闲岁连忙跟上。顾繁周大概方才没喝酒,人直接坐到驾驶位上,闲岁很自然地在副驾落座,亲眼看着对方将导航定位到自己家的位置,随后传出冰冷的机械女音:“附近路段施工,车辆无法通过,为您推荐最近的绕行路线。”
然后显示出一条几乎绕城半圈的路线,预估耗费两小时四十八分钟。
“到底是你家被下了降头,还是我的车被下了降头?”顾繁周修改导航定位,“没有一次送你回家能送到。”
闲岁仔细看导航地图,定位显示为附近郊外的一处别墅区:“也就两次而已啊。”
“足够巧合了。”顾繁周不想跟他争辩,没等闲岁再说什么就直接发动车辆。不一会车子驶进别墅区,闲岁这才发现这里隐蔽性很高,在郊外位置偏僻,仅有被登记过的车辆才能进出,安保管理很严格。
闲岁被安排在三楼的客房,顾繁周刚进门就吩咐保姆去整理,很快就已经是能够让人居住的模样。他跟在顾繁周身后进电梯,看着对方按下二和三两个数字:“睡醒自己回去。”
“知道了。”闲岁看着顾繁周离开电梯到二楼,随后自己也出门,找到顾繁周所指的客房。现在他还没有什么睡意,见三楼附近没什么人,就沿着走廊开始随意走动,最后停在一道没有上锁的门前。
尽管知道这样不大礼貌,闲岁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悄悄溜了进去。房间安装了最新的影院设备,投屏附近摆着一大摞碟片,大多是经典的老片子,毕竟现在的电影基本上不出碟,最多也仅是DVD。
碟片旁边还有厚厚的一叠经典戏曲,放在最上面的《云楼别绪》几乎被磨花了,似乎被经常放映。这首名曲讲的是风尘女子的故事,闲岁为了理解简疏玉这个角色,也试着看过《云楼别绪》的碟片,还能默唱里面的片段。
之所以知道书中世界里的《云楼别绪》,是因为原作中顾繁周的母亲喜欢这首曲子,时常会在院子里抱着年幼的顾繁周给他唱曲听。在顾繁周还不懂事的年纪,父亲出轨,带了个女人回家被母亲发现,两人吵得很凶,最后终于签上离婚协议书。
顾繁周的父亲娶了那个女人回家。后妈对顾繁周不闻不问,她对父亲也并没有感情,不过是为了钱。根据原作描写,后妈似乎是用不大光彩的手段讨顾繁周的父亲欢心,这才得以登堂入室。
至于顾繁周的亲生母亲,书中并没有过多交代,但离婚之后,顾繁周再也没有见过亲生母亲,兴许就是因为这样,才靠一张碟片来怀念亲人。
闲岁播放碟片,屏幕里的戏剧演员唱腔婉转,他听得入迷,竟不自觉跟唱几句。
碟片播放到结尾,女主人公与相恋的公子分别,唱词道尽愁苦悲情。尽管并非第一次听,闲岁还是没忍住唏嘘。他刚要取出碟片,身后很快有人先他一步动作:“谁让你来这里的?”
“抱歉,是我不对。”闲岁自知理亏,他立马站起身要离开房间,顾繁周却蓦然出声制止住他:“等等。”
闲岁下意识对上顾繁周的目光,对方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香包,往他的方向扔过来。闲岁连忙伸手接住,这才发现是自己特意放在顾繁周酒店房间床头的那两个,都是薰衣草香。“你的东西,还给你。”
“都已经不香了。”闲岁一本正经地拿到自己鼻前,闻了闻。
“我让助理重新买了还你,”顾繁周将碟片重新收好,推开房间门大敞在闲岁面前,“现在,出去。”
……
顾繁周为了专心剧组的拍摄工作,在《桃花不见》杀青前都拒绝一切非必要的商业活动。除了下午有一场戏需要拍摄,他这一天的时间都空闲出来。
他原本要到书房里再次研读剧本,刚迈出房间半步,顾繁周忽的脚步一转,乘电梯到三楼。
闲岁房间门敞开着,里面并没有人。顾繁周沿着走廊,视线不断在每一个角落里扫过,以为人老老实实自己离开别墅,却不想在尽头的阳台见到对方坐在栏杆边上抽烟。
烟雾从他嘴边升起,左眼眼角底下的泪痣被罩得迷蒙,半张精致的脸若隐若现。
顾繁周不自觉地向前一步。
闲岁就在这时候猛地呛咳,见到顾繁周也没闲暇打招呼,咳了老半天才勉强缓过来。
“好学生吗,没抽过烟?”顾繁周忍俊不禁,在闲岁旁边坐下来,“不是让你走吗,怎么,觉得在我这里学抽烟比较来劲?”
“我想走的,可是这里管理太严了,我过不了面部识别就出不去。”
顾繁周似乎不打算追究这件事,而是侧过身,从闲岁的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根烟,点燃。
“吸一口,”顾繁周指间夹着烟,呼出一口烟气,“像这样,试试。”
闲岁立马要从烟盒里摸出另一根烟,却发现怎么摸也摸不出东西,烟盒已经空了。
顾繁周将手里抽剩的烟递给他,闲岁迟疑片刻,接了过去,叼在嘴里。
闲岁学着方才顾繁周的动作,总算是顺利了不少。他抽了两口就停下来,这才发现顾繁周正在观察他。
“这样就可以了。”顾繁周收回目光,“送你去片场。”
……
闲岁换上紫红色的旗袍,这场戏从夜之都门口开始拍摄,简疏玉恰好下班,让黄包车夫拉他到东三街。
简疏玉刚下车,就见傅明楼竟等在门前,面上有被掌掴过的痕迹,嘴角渗了血。
“傅少爷怎的闹成这样?”简疏玉连忙用手帕按在傅明楼嘴角,将那几点血擦去,随后连忙将人迎进屋里。
“跟我爹吵了几句,”傅明楼似乎不愿过多解释,“无妨。”
“这怎止是吵过几句,打你打得这么凶。”简疏玉抬手去碰傅明楼的脸,后者下意识躲开。
简疏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傅小少爷怎么会想到来疏玉这里?”
“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傅明楼沉默片刻,答。
“傅少爷要是不想回去,就在疏玉这里过一夜。”
“只有一夜吗?”
“傅少爷这话,是想赖上我了?”简疏玉沏了一壶热茶,给傅明楼倒上一杯。
傅明楼轻笑出声,捧起面前的茶杯小抿一口:“无名无份,还不至于死皮赖脸。”
“少爷这是在跟疏玉讨名份?”
“愿意给么?”
简疏玉食指按在傅明楼的嘴唇上:“那要看傅小少爷表现了。”
傅明楼弯了弯嘴角,简疏玉递给他一身干净衣服,替他准备好地铺,就这么睡了一晚。
醒来的时候桌上摆了两份早饭,还冒着热气,没人动过。简疏玉坐在半开着的门边,抽着手里的女士烟。
傅明楼在他身边坐下来:“不吃些东西么?”
“不好让傅小少爷受了伤,还一个人吃早饭。”简疏玉吐出一口烟气,蓦地注意到傅明楼的视线落在自己还燃着的香烟上,“想抽?”
傅明楼没回话,自己凑过去含住了那根烟,吸了一口就吐出来。
简疏玉侧着脸看他,没来由地认为雾里傅明楼的脸迷离得醉人。
他不断靠近,最后吻在傅明楼的嘴唇上。傅明楼这回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这一吻忽然地来,又忽然地结束。
仿若方才什么都没发生,傅明楼坐回桌前,对着早饭动筷子。
“疏玉姑娘,今晚见。”
拍摄结束之后,闲岁将手里的烟掐灭。顾繁周重新回到他旁边,往他手里塞了东西就离开。
闲岁低头一看,发现是绣工很精致的香囊。
放在鼻前一闻,味道与上一场戏,简疏玉点燃的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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