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岁自己给粉丝送的玩偶头顶缝了一个线圈,别在经常用的包上当挂件,上哪儿都带着,还特地发微博感谢粉丝,稀奇的是顾繁周居然还给他点了赞。
顾繁周傍晚暂时不在片场,闲岁拍的是简疏玉与傅老爷的戏份。饰演傅老爷的演员注意到他包上的玩偶,也评价说别致,闲岁顿时心情好了不少。“孟老师也收过粉丝的礼物吗?”
孟桥没忍住轻笑几声:“现在听过我的人大概不多了,以前入行的时候倒是收不少,现在还是你们年轻演员受欢迎一点。”
“怎么会,我看剧组的人都很敬重老师啊。”闲岁在网络上搜索过,孟桥参演不少影片角色,的确是圈内很有声望的老人家。
“还是大家给面子。粉丝的事我不太放心我现在还是专注在圈子里发光发热,演好自己的角色,要是能有什么能教你这样的年轻人,就再好不过了,”孟桥看后辈的慈爱眼光落在闲岁身上,轻轻拍了拍对方肩膀,仿佛一种鼓励,“我看得出来你是好苗子,要这部片子能在国内上映,你该有些名堂了。”
“真的吗?谢谢孟老师,也是有孟老师指点我才能有进步。”闲岁显然是没想到孟桥对自己会有这么高的评价,听到的时候怀疑耳朵出了问题,愣得差点忘记开口答话。他趁机向孟桥请教了不少有关剧本的问题,话多得自己都不好意思,末了就提出要清孟桥吃饭,还问孟桥喜欢吃什么,他现在就去订位子。
孟桥表示自己不挑食,闲岁有心就好,无所谓吃什么。
话虽这么说,闲岁固然下不去手选太寒酸的餐厅,思来想去还是让助理帮忙预订附近的高级餐厅。剧组有预付一部分片酬,这对现在的闲岁而言不算经济困难。
助理这头忙着拨电话联系他所知的餐厅负责人,闲岁那头已经开拍。简疏玉与傅明楼有约,然而他在夜之都几乎等到夜深,客人都散去大半,也不见傅明楼的半点踪影。
简疏玉已然心不在焉,他随手转着桌面上一只空酒杯。还没转过半周,圆桌对面蓦然有人落座,他原本满心欢喜,然而抬头对上的却是傅老爷的视线。“老爷,您怎的有兴致来了?”
“我什么时候来,可不必问过你。”傅老爷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不像是来夜之都寻欢作乐的。简疏玉不得不警觉,讨好地往傅老爷面前的空酒杯里倒酒:“傅老爷要来,疏玉固然随时欢迎。”
“是吗,我还以为,你现在只欢迎明楼了,”傅老爷皮笑肉不笑,“犬子今年也二十有五了,还不懂事地往舞厅里跑,当爹的总得训一训。”
简疏玉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但很快又故作自然地将胳膊搂在傅老爷腰上:“少爷还是年轻,被外物吸引在所难免,犯点小错罚一罚也好长记性。”
“是么,”傅老爷揽过简疏玉的肩膀,嘴唇几乎贴在简疏玉耳边,“不过明楼同一个男人走得这样近,总该是受点教训的。”
简疏玉差点捧不稳手里的酒杯。“傅老爷。”
“怎么,不爱听?”傅老爷一笑,仿佛方才自己说的不过是寻常话,“不想听的话,今晚,就陪我喝完这瓶酒。”
“那疏玉就先喝下这杯了。”简疏玉二话不说就往自己杯子里倒酒,他刚喝下半杯,傅老爷就夺过他的酒杯,就着简疏玉方才含过的地方,一饮而尽。“饮你一口酒倒是轻易。”
简疏玉知道傅老爷话外有话,不过是提醒他区区卑贱舞女,来夜之都的人有钱就能轻易染指,傅明楼并非他能攀上的对象。
更何况,他是男人。
“傅老爷是贵客,这些洋酒么,固然想饮多少口是多少口。”简疏玉故作没事人一般,重新往酒杯里倒酒。
……
喻之浮喊了卡,这段戏到此为止,闲岁向助理确认预订的餐厅地点,特地通知孟桥到时候赴约。
尽管年纪相差不少,但闲岁与孟桥相谈甚欢,圈子里的趣闻孟桥都略知一二,除此之外闲岁也请教不少有关演戏技巧上的问题,甚至在圈子里的为人处世,孟桥都很有耐心地一一解答。
孟桥途中接了一通电话,很快就表示自己有事需要提前离开。闲岁表示理解,最后说一句下次有空再约。
桌上的菜肴还没吃完,闲岁心想不能浪费,因此十分努力地将食物塞进自己嘴里。还没等他吃完半桌,余光竟无意中瞥到顾繁周从深处走出来,步伐缓慢地往电梯口的方向而去。
闲岁原本在思考要不要上前打声招呼,结果注意到顾繁周下一秒身形不稳,不得不猛然扶过墙壁才能保持平衡,他才凑到连忙放弃食物赶到对方身边:“顾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好重的酒气,闲岁停在他身边的时候,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这句。
“不用理我。”顾繁周直起身体,故作没事地进入电梯。
闲岁连忙跟上去:“你喝醉了吗?”
顾繁周刻意与对方隔开一段距离:“我像吗?”
闲岁很想回答像,但醉鬼恐怕听不得这些,他才把话憋了回去:“我送你吧。”
“不用。”电梯到达楼层,闲岁跟着顾繁周走出门,后者似乎没有开车过来,站在楼下摸出手机在上面操作。
闲岁见顾繁周半天也没打出个电话,没忍住凑过去看一眼,手机居然死机了。
他不由得惊叹,这年头最新款高档智能手机也能出这种问题?
闲岁看不下去,夺过顾繁周的手机帮忙重启,将自己的手机塞进对方手里,然而顾繁周很冷淡地塞了回去。
“那只能我送你了。”闲岁摸出公司配的廉价车钥匙,很快就把车从停车位开了过来。
顾繁周一开始还不大配合,闲岁索性强行把他塞上车。“别跟小孩子闹别扭似的,听话啊。”
顾繁周:“……”
闲岁还勉强记得顾繁周别墅的地址,在导航上定位,没开太久就到达目的地。
顾繁周被闲岁硬是扶着进门,对方似乎想带自己到房间休息,奈何不知道具体位置,就先将人放在沙发上。
请的几个佣人请假,闲岁似乎也注意到没有其他人来迎接,就自顾自到处找厨房的位置,好一会儿竟还熬出一碗醒酒汤。
顾繁周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在闲岁喂到嘴边的时候,顿了顿还是张嘴。
他特地与谢庄秋谈解约的事,然而因为闲岁,两个人明面上就闹得不太好看,一场谈判更是被谢庄秋百般刁难。
顾繁周认为还不到时间揭底牌,现在出手太可惜,他必须等谢庄秋最无助的时候连根拔起。
桌上红的白的混在一起,任何一个正常人这么喝都不可能受得了,顾繁周能意识清醒地离开餐厅已经算难得。
一碗醒酒汤送入口中,顾繁周感到胃暖和不少。
闲岁让他平躺在沙发上,沙发不够长,顾繁周的后脑就贴在闲岁的大腿上,后者还替他敷着热毛巾。
仿佛拍摄中简疏玉的影子与眼前人重合,顾繁周垂下眼皮,看来酒精会影响人的判断力。“不要让我看见你的脸。”
“你现在闭着眼睛,我想让你看你也看不见啊。”闲岁无奈地叹了口气。
顾繁周没有搭腔,阖上眼帘,昏昏沉沉中竟梦见闲岁左眼角下的泪痣,他没忍住伸手碰了碰。
“顾哥?”顾繁周的手并没有真正触碰闲岁,而是伸出掌心,仿佛渴求着什么。
“……”顾繁周收回不自觉向闲岁伸出的手,“谢谢。”
闲岁很轻地笑:“终于想起来道谢了啊。”
对话就在这里戛然而止,顾繁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三楼的房间休息。
他平日里居住在二楼,没有得到允许任何人不能擅自进入,闲岁带他到三楼也合情合理。
顾繁周鬼使神差一般,像是知道有人会在那里似的,往三楼阳台而去。
闲岁与上一次相似,坐在围栏边翻动剧本,其中一只手夹着烟,时不时含在口中,吐出几口烟气。
顾繁周怔了怔,他忽然想要含住闲岁嘴里的烟,最后将烟头摁熄,低头吻闲岁的嘴唇。
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现实是否被入侵,无论如何看闲岁都有简疏玉的影子,尽管两人个性上并不相似。
“顾哥。”闲岁下意识把烟掐灭,关心顾繁周身体状况如何。
顾繁周在闲岁身边坐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能够参加今日接下来的拍摄。“抽烟是在找状态吗?”
“简疏玉越到后期,抽得越凶。”闲岁肯定顾繁周的猜测。
“他不想傅明楼不爱他,更怕傅明楼爱他。”顾繁周顿了顿,话锋倏然一转,“下一场戏在夜巷。”
顾繁周没有忘记闲岁在刚进组拍摄时出的事故——也许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现在,试试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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