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哽咽,站在走廊前久久没有平静下来。
季余陶拉着栏杆,更想往前听听他们到底是怎么评价岳成幸的。
离开的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季余陶又回想起岳成幸抱着他哭。
心脏在所难免的一下下犹如细针刺痛,噎得季余陶想上前,走几步路,又停下来。
他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可能在生离死别之中还无动于衷。停下来,他也会想着岳成幸是不是有他不知道的苦衷……
季余陶肯定岳成幸身上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不然怎么会时隔三年,岳成幸怎么还会疯狂寻找当年他只是无意寄给他的演唱会。
想着岳成幸,每次就像有一只手死死攥住搏动着的心脏,逃不开,但又能感受它震颤之下的余颤。
就在他微微出神,肩膀被拍了一下,遭人抓包的心虚感让他一哆嗦,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人眯眼睛笑着。
季余陶吓了一大跳,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闪在你后面,他还要跟你凑近,两者鼻翼之间间隔只有几厘米,换做是谁,都要吓得个半死。
往后走了几步,脚步声也唬住了在走廊正在讨论演唱会门票的两人。
余光瞥见快速逃走的两人,转头又看着面前这朝自己笑的陌生人。
季余陶心中提起了警惕与防备。
然而那人看他的眼神透露着十分熟悉,不像在看陌生人。
“孟宁回?”
那人准确无误的说出他的名字。
季余陶紧绷着脸往后退,眉头紧皱,防备十足看向这人。
“你认识我?”
那人嘻嘻哈哈道:“当然了。”
在别的公司里,有人能准确说出名字,无疑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是他本来就知道孟宁回,第二种是岳成幸派人来监视他。
但这人左顾右盼,有些心虚的模样,无疑是第一种。
他属于掉在人群中会被埋没的长相,平平无奇,也不是引人瞩目。他张望后选了一个死角,扣着季余陶的肩,语气飞快:“时间紧急我们长话短说。”
季余陶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人猥琐的笑,居然有点不好意思道:“不记得我了?也是,大少爷身边的秘书就是贵人多忘事。”
这句话怎么那么有讽刺意味?
那人不等季余陶接话,搓了搓手,很兴奋道:“知道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俩很少见面,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大少爷安排在这里的眼线就行了。”
季余陶:……
岳渺是真的很相信孟宁回对他的感情啊。
“大少爷没有抛弃你,只不过他想让你把岳成幸手里的beta权限给夺来。”
“再不济,也要把岳成幸的名声搞臭,你是知道的吧。”
季余陶想插嘴,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想帮他口中大少爷做事情,让他另请高明放过自己好了。
而这人以为他只是行动困难,有口难言,自顾自的拍了一下季余陶以示安慰。
“我知道你的行动很困难,所以你需要稍稍协助我就好。”
死了两次,季余陶心累,他已经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可是他心底确实很想要beta试剂权限。
毕竟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季余陶心乱乱的,耳边又会想起刚才他们说岳成幸疯了似的找演唱会门票。
……看来确实给岳成幸留下来难以磨灭的阴影。
现在又让他来对付岳成幸,怎么也有点于心不忍。
那人根本没注意到他神情不对劲,接着说下去:“等一下我们会暗地里搞舆论,再把岳成幸送上风口浪尖。”
“但……”他面色有点不宁,“你不知道,这些年岳成幸性格变了很多,他这个人本来就警惕,现在更加难搞。”
“说不定舆论一出他立马察觉到,那我的工作也白费力气了。”
季余陶听懂了,潜台词就是让他动用各种手段把岳成幸弄上当。
看来岳渺真的很相信孟宁回,把他打倒岳成幸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对自己一直忠心耿耿的秘书上。
可惜壳子内的芯子早换成了季余陶,岳渺这一步棋注定是走差的。
“我会看着机会行动的。”季余陶打算说客套话来敷衍这个人。
豪门里的是是非非,他再也不想参与了。
这人也是个人精,在季余陶准备转身的时候拉住了他。
“老孟啊,”他的语气拖长,刚才的红颜悦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鸷,“人有说话做过了的事情,不会随时间流逝而不存在。”
“方逸的死……你是知道的。”
季余陶最讨厌受制于人,反唇相讥道:“他的死确实和我有关,但却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你用这个来威胁我你有些不太高明了吧。”
那人哈哈笑起来:“这件事你确实不是罪魁祸首,但你在岳成幸的地盘上,你以为他能放过你?”
他这样一说,季余陶猛然心中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岳成幸哪里是因为太悲伤会失了分寸的人,荒谬的把希望寄托在一张虚无缥缈的演唱会门票上的人?
有一大片空白的走廊,突然出现了几个小跑着的工作人,他们神色十分慌张,来不及往季余陶这边看一眼,风风火火的一起下楼,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只听见,领头的几个人声音不大,季余陶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快走,发布出去的beta试剂好像出问题了。”
另外一个接话:“岳总不是已经把对家哪个谁抓来了吗,如果消息实在是压不下去,干脆就把他拱出来顶罪算了。”
“你们岳总说的像强盗一样,也不看看,孟宁回巴不得把一颗心都拴在岳渺身上,多么下作的事情,一律没有底线的去做。”
那人突然在背后幽幽的说道:“看吧,现在你两边都罪不起,就算是临时叛变,岳成幸你只能把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说不定,这件突发的事情,还是他故意设局来试探你的呢?”
这人皮笑肉不笑,季余陶感到一阵恶寒,耳边又是有人叫他的声音。
“孟宁回,岳先生找你。”
……
季余陶跟着华承坐电梯,一路登上顶楼。他来过很多次,但每一次办公室依旧和第一次来得样子没什么变化。
华承客气的给他开门,刚一进去去,岳成幸单手撑着打瞌睡,扇形睫毛投下的阴影不可查的动了动。
演唱会的门票磊在他不远处,风吹过翘了边,季余陶想着寒风将至,开着窗任岳成幸刮着冷风,岂不是最容易着凉?
走近他,把窗关上,“砰”地一声,回头才发现有两道惊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糟糕……
华承接热水端给岳成幸,在季余陶略微窘迫中,点头微笑,岳成幸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季余陶挑了挑眉。
季余陶尴尬地收回动作,补了一句:“别误会,是我太冷了。”
他自己也觉得关窗的举动太过于匪夷所思,心虚的咽口水,强壮镇定。
再看看过去,岳成幸还是一副冷脸,应该没放在心上,在看他拿出演出会门票一个接着一个看,季余陶顿时也就心软了 。
他恨岳成幸。
尤其是在薛衡一刀抹他脖子的时候最恨。
无助、恐惧,是个人面对死亡都会有的负面情绪。
他恨,但谁让他又看见岳成幸那么大个子,一点点摆弄本来就没什么希望能找到他的演唱会门票。
季余陶心酸,面上不显,半开玩笑的走过去:“没想到外界传闻冷脸的岳总,喜欢收集演唱会门票。”
摆弄演唱会门票的岳成幸一顿,不经意的挪在另一边。
“不要套近乎,公事公办就行。”
……极致冷冰冰的语气,完全把季余陶刚刚伤感憋了回去。
好啊,这个岳成幸!
季余陶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
华承反倒是笑呵呵的,也给季余陶接了杯水,替他那话少的顶头上司,向季余陶道清让他来的目的。
“外面传我们岳氏集团制造的beta试剂作假,想必孟先生应该有所耳闻吧。”
季余陶点头。
华承道:“既然之前你跟着岳渺,也知道造假的到底是哪个岳氏集团。”
季余陶道:“你们是想让我把岳渺弄虚作假的事情公之于众?”
难道就不怕他在镜头面前乱说吗?
季余陶隐隐想到刚才那人来找他,似乎就是在暗示要把握好能在大众面前诬陷岳成幸的机会。
华承笑笑:“当然不是,澄清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不会劳烦您的。”
季余陶还是没弄清他们到底要让他做什么,于是沉默不语。
华承把近几年岳渺做的事情的资料全部放在季余陶面前。
“身为他的秘书,肯定清楚他做的事情。”
一张纸挪在季余陶面前,随便瞄一眼,也能看得出大概:给希望再次分化的beta重新制造出一个机会,无论是alpha或者是omega两种性别任您挑选。无后遗症,且在分化修护期间,有专门的机构供您选择。
岳成幸叩了叩桌面:“说说吧,岳渺的机构,到底在哪里?”
季余陶噎住了。
他完全没有孟宁回的记忆,更不知道不知道岳渺到底在弄什么。
心里无限暗骂,岳渺到底犯什么病,要把知道自己那么多事情的秘书送来给岳成幸。
这不就是送来一个把柄吗?
季余陶不清楚,呈现出心虚的模样。岳成幸不放过他脸上所有闪过的神情,站起来,alpha比omega高大得多,即便隔着桌子压迫感也不减反增。
岳成幸再次逼问:“不说?那我换一个问题。”
“他beta试剂造假,你知不知道。”
既然是秘书,肯定知道老板的一些辛秘。
季余陶不说话。
一点也不清楚,该怎么说?巨大的压力向他袭来,在岳成幸审问的目光下,季余陶有口难言。
半会儿,岳成幸等不到想要的回答,竟然莞尔一笑:“岳渺到底有什么魅力,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还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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