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在回忆中深刻的记忆,会在某一时刻触发打开它的开关,然后……
波涛不绝的涌出。
眼睁睁的看见眼前的青年脸色骤然变白,瞬间倒下去的场景和记忆力,那个夜晚,自己抱着轻而瘦的身体,在怀中失去体温的场景。
青筋在岳成幸的额头上一跳跳的,他接住倒下来的青年,透过衣服浸出来的冷汗,沾到他手掌心。
一摸,潮湿而冰冷。
“孟宁回?”岳成幸拍季余陶的脸。
一拍才发现,他刚才红彤彤的面颊,在不禁意的瞬间,早褪色成偏向铁青的白。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岳成幸放下审问他的心,首先涌起的也只是救人。
对,把人救回来,一定要问清楚他到底是谁。
omega急症的医生几个连着出动,疾步在跨过好几个科室,心中盘算着刚刚一通打来电话,描述病人的症状。
脸色发白,omega发情期?
首先想到的一定是omega在发情期时期,他对我alpha并没有好好的对待他。
不然为什么会脸色发白。
omega在发情期的时候,在正常的状况之下,开始脸色发红吗?
除非……
医生门心有灵犀,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纷纷看向周围的同事——
是腺体病变。
华承接到岳成幸打来的电话,匆匆赶来。岳成幸推帮忙推着送季余陶到手术的病床直到手术室门口。大门手术中的定牌亮起,医生护士全部进去。
只剩岳成幸一个人留在外面。
华承上前询问季余陶的情况。
“岳先生,他……”岳成幸这时候眼神居然透露着呆滞,与他平时的形象算得上一点也不符合,人的气息一下子颓废,着实把华承吓一大跳。
华承是个聪明人,岳成幸的样子他不是没见过。
三年前,那个叫方逸的青年死在岳成幸的怀里,那时岳成幸的表情显而易见的和现在如出一辙。
莫非……孟宁回的腺体也发生病变了?
为什么,他不是omega吗?又怎么会发生像方逸的症状。
熟悉的疼扯着季余陶的每一个根神经。
开始本来像用过这样的方式偏偏岳成幸算了,防止为了在他面前泄露身份,装一装,再忍一忍还是可以的。
季余陶一直对自己的忍耐是自信的。
可是……
这样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感,一下子激发上一世的回忆。几乎是像被蛇咬过后,蛇牙齿尖上的毒素在短时间内遍布全身,刹那间,就疼得季余陶死去活来。
“他的心跳停止了!”
……又要死一遍吗?
“快!心脏起搏。”
季余陶神智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听见旁边有人在他耳边说话,语气简短有力。
“他不是omega,他居然是beta!”
季余陶感确信,肯定不可能是岳成幸,他向来冷静自持,不管遇到多大的问题,他始终可以保持镇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好些乘着艘小船,下面还有咕噜咕噜的划水声,持续了一小会儿,周围又变得安静了。
岳成幸在外面等了六七个小时,季余陶的病床推出来,已经是晚上凌晨两三点了,他精神紧绷的突然站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华承突然被动静震醒。
“医生,他究竟是怎么了?”岳成幸上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季余陶。白绷带上渗着血,明眼人都知道是他颈脖后面的腺体不断出血。
医生道:“是腺体病变,你和他什么关系?”
岳成幸随口道:“只是朋友。”
医生点点头,手术几个小时让他筋疲力尽,口罩上的一对眼睛布满红血丝,尽管疲倦,医生语气仍然和和气气:“其实他发病的概率不会很大,但你是alpha,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情绪激动,不小心释放的信息素刺激着他。他本来是beta使用了一种药剂,才维持omega的现状,然而,如果不定期注射他所打的药剂,那么他一直会处于beta和omega之间不稳定。”
“导致腺体逐渐病变。幸好今天你送来的及时,我们已经给他先切断了信息素感知能力,可是他还是要不断的注射之前他一直注射的药剂,不然等到下次,恐怕最差的结局会影响到生命危险。”
医生说完过后就离开了。
岳成幸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地,白色病床上躺着的人真像快失去生命,嘴唇干裂。
岳成幸声音微弱:“华承,去弄点热水,我来喂喂他吧。”
华承应道:“好。”
孟宁回身上的异常,岳成幸几乎要把他又要认作成季余陶。跟上次方逸给他的感觉几乎一致。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是季余陶,季余陶为什么不向他暴露身份呢。
他可以保护季余陶,可以让他不受伤害,可以让他不要那么痛苦。
岳成幸守在季余陶躺着的病房里。
夜晚的医院走道上没有人,窗口流露进来的路灯灯光,勉强为安静的医院,添加一道热闹。
好像上次在医院,方逸的病床床头也有那么一盏黄色的小灯。对了,两次是同一家医院。
三年了。
季余陶跟他相处的日子,好像上上辈子,时光足以磨平刻苦铭心的记忆,取而代之的是一遍又一遍不断在脑海里来回重播的,方逸在车上,在他怀里生命流逝的记忆。
现在又被眼前这个青年吸引注意力。
他们特别像,说话的语气,回眸的那一个动作,看他的眼神,都充满着恨。
可是他们对他始终没做什么。
要是真做了什么。
那就是一遍又一遍的离开自己。
让他承受不断窥见生命从他指尖流逝的痛苦,在他的生活中留下印记,却又像降给他天罚在一夜之间销毁收回。
黄色的暖色调灯光打在季余陶双眸紧闭的脸上。灯光给他的脸添上几分人气,不像将死之人一样,苍白铁青。
华承接了杯热水,想着岳成幸一天没吃东西,又打电话给管家那边准备热粥开车送过来。
一到门口,通过病房门上开的一个小玻璃窗口,打探里面的情况。
岳成幸正在坐在椅子上守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陪着岳成幸一路走开,就算不说,华承在心底明白这几天岳成幸的是多么的不容易。
岳渺无休止的作怪,各种联合其他人打压岳氏,完全不留情面,岳成幸在方逸离开过后虽然和以前一样对公司的大小事情决策果断,但私底下,华承无数次不禁意见能看见岳成幸眼底深深的疲倦。
岳家家大业大,其实面对岳渺制造的麻烦,对付下来也算是一件件小事。
可是有为了beta权限,那真是不一定了。
beta权限服务的对象是患有腺体病变的beta。意味着大多数beta痊愈过后,面临着身体上的缺陷。
比如还是会被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影响,导致无发正常的生活。虽然病变暂时被压制,可是保不准之后会再次复发。
因此社会上对beta腺体病变痊愈过后的人保有一种无形的歧视。
岳成幸近些年来,一直在为这一类人提供工作岗位,抱着他们不会被饿死,更不会因此事业,过得穷困潦倒。
他实在是太幸苦了。
华承敲门,轻轻的压着门把手把门打开,悄无声息的走进去,把温好的粥和水放在床头柜旁边。岳成幸听到动静,眼神有一瞬间迷糊。
“你来了?”
华承点头:“先生,已经到早上了。”
夜幕早已翻篇,取而代之的是白昼的敞亮,随着天气逐渐转凉,静坐在床边一夜的岳成幸不禁打着寒战。
这时候医生来查房。
看见岳成幸明显愣了一下。
他认识岳成幸的,身为岳家的家主,他们不可能不认识,本以为这个人他简称朋友,却没想到,岳成幸对他还挺尽心尽力。
看来关系不一般。
医生准备一种药剂,今天是来看看如果不用季余陶之前注射过的,还能不能达到跟那个药剂相同的效果。
季余陶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苍白的皮肤下筋脉明显,长长的铁针在他的皮肤上注射出来一个小包,隔了半个小时都不能完全吸收。
甚至周围的皮肤出现微微溃烂的现象。
医生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问岳成幸道:“你的这位朋友,之前注射的是什么药剂?”
岳成幸是知道岳渺一直私底下研究的有项目的,只是他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项目,就稍微的把岳渺新开的公司集团名称告诉了医生。
医生一听,脸色大变。
“不行,他的beta腺体完全被那个特效药控制。如果要治病,需要搭配那个要来配合治疗。”
“可是我们医院并不向这个公司购买药剂,您的朋友留在本院治疗,恐怕……”
医生的话没有说全,岳成幸也心头一哽。
岳渺为什么要在自己秘书身上注射这样的药剂……
或许是因为孟宁回知道什么,岳渺要找一个能抓住他的把柄控制他?
不,之前他们都说孟宁回一颗心都拴在岳渺身上,说不定打这个药剂是他自己自愿的。
那现在为什么孟宁回宁愿不打药剂,让自己生命随手都面临危险呢?
岳成幸不知道,他只想等眼前的青年快点醒来,他想再亲手问问结果。
然而等来的不是一直守着的人先醒,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成幸哥,我来看看你。”
如果季余陶此时此刻是醒的。
他肯定知道。
来的人是方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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