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光赫端起桌案一角的茶壶，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
什么科普文化，什么深入百姓，不过是个好听的噱头罢了。他搞这个直播 真人秀的模式，根本目的别的没有，就是为了钱！
为了热度！
现在真人秀简直是综艺节目的收视利器，特别是再加上断章取义手法的cut，再来几个热搜，那各家粉丝和网友就能全自动撕起来，连雇水军的钱都省了，简直一举多得！
《鉴宝实录》是一档有口碑的综艺节目没错，但能多赚钱，谁又嫌钱烧手呢？
另一边，任光赫陆续收到了几人的签约回复函后，就开始通过营销号往外放新一季节目的消息。
因为节目改版，这一季节目的嘉宾可谓是大换血，除了原有的江白煦和傅传琬，以及其他几位元老级别的鉴宝专家外，又新增加了位新的鉴宝嘉宾。
这位新加入的嘉宾，是近些年频频在各个鉴宝节目里露面的艺人柳语。
至于之前的飞行嘉宾于梦妍，则作为新一季节目里的飞行嘉宾进行录制。
柳语出道很早，处女座就是某大ip的青春电影，后来也陆续出演了不少影视剧，只是都没什么水花，后来又遭遇影视寒冬，便逐渐在各类综艺里兜兜转转打起转来。
柳语是打着考古专业学霸的招牌出道的，这么多年虽然糊，但营销的学霸身份却颇为深入人心。所以和因为专业素养不足而被节目的观众排斥的于梦妍不同，柳语鉴宝嘉宾的身份官宣后，排斥声虽也有，但却不多。
相较之下，于梦妍那条官微下的情况则要惨烈得多，即便于梦妍已经提前买好了水军和点赞，但飘在前面的评论全部都是辱骂和声讨声。
【节目组，请问于梦妍是救过你的命吗？什么专业知识都不懂还来节目当飞行嘉宾？】
【于梦妍之前不是来过好几次了？能力那么辣鸡还来？】
【到底是谁在捧这个于梦妍的啊？演戏演戏不行，业务能力业务能力没有，整天到处蹦跶，看到就烦！】
【她家粉还踩江白煦和沈清梨呢，要不要脸呀！】
……
相比于炮火集中的于梦妍，柳语那边明显情况要好上许多。
第一个她糊，本身糊就是最好的保护色，没有粉丝也就意味着没有对家盯着，同时也意味着路人根本就不认识她，更何谈讨厌她。
再一个则是她一直营销的学霸身份，前面有业务能力基本为零，在节目里频频出错的于梦妍扛着炮火，大众对于顶着学霸光环的柳语必然就宽容得多。
而且相比于每天两三个热搜打底的包年营销大户于梦妍，柳语明显低调得多，节目观众对她的观感也要好上不少。
另一边的于梦妍虽然想到会有观众不买她的账，但是没想到不买账的网友竟会有这么多。
她向来是秉承着黑红也是红的宗旨，所以平时没少让脂粉撺掇着粉丝去撕别人，用以营造她血雨腥风的体质，保持粉圈活跃度的同时顺便捆绑拉踩给自己抬抬咔。而且因为她手握八百营销号，平时撕不过了就下营销号和水军颠倒黑白，再撕不过就封词条锁广场，论坛踢人封号，一次次撕逼简直无往而不胜。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次骂她的网友会有这么多，不仅官博控不住，甚至把她自己的微博都屠了。
她简直气到吐血。
“这些人都他妈的有病吧！”于梦妍气得大骂。
她本来想故技重施封号捂嘴，奈何任光赫特意告诫她本来网友们对她的观感就不好，一味捂嘴只会更加触怒大众。
于梦妍没办法，只能硬生生将这口气咽下去。
在节目官宣微博发布后，各大论坛上也迅速涌起一阵讨论热潮。
【被群嘲还能再塞进节目里，今天也是羡慕资源咖的一天。】
【你不要命啦，还敢说这些！不怕被封禁啦！】
【我上次就是因为嘲了某人一句，被封了一个多月。】
【封一个多月还行呢，我直接被踢出组了。】
【资源咖去嚯嚯网剧不行吗？非得来综艺节目里插一脚？】
【你不懂啦，人家要热度，没看拼命往大热综艺里钻呢吗？】
【主要是你去参加什么《明日之秀》《挑战》之类的也不是不行，非得来《鉴宝实录》？】
……
起初的时候讨论的话题一直围绕着备受诟病的飞行嘉宾于梦妍，然而讨论讨论着，话题就转向了柳语。
【于梦妍根本什么都不懂，还来鉴宝节目，但凡你像柳语一样是个专业人士，也不至于被嘲成这样。】
【哈？柳语算什么专业人士？】
【柳语是考古专业的学霸啊，根正苗红的专业人士。】
【没听说过柳语是考古专业的啊，还是985的学霸，好低调啊！】
【是啊，没怎么听说过这个人，好像平时也不怎么买热搜吧？】
【那是，柳语一直很低调的，平时也不买热搜不买通稿，就认认真真录制节目。】
【985的学霸果然和没文化的网红不一样，啧啧。】
……
手机屏幕前的于梦妍看着论坛里的帖子简直要气歪了鼻子。
低调？不营销不买热搜？
那位可是微博的包年用户好吗？！头条新闻百度专栏的营销号推文买到飞起好吗！
总不能因为太糊营销都是无效营销，就说没有营销吧？
而且更让她差点一口气背过气去的是，柳语竟然还在某站买了一堆的水军，做了两人以往综艺的捆绑比较视频通稿拉！踩！她！
什么“没事多读书！同一综艺，于梦妍和柳语的涵养高下立见！”
什么“于梦妍业务能力大赏！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创！”
什么“综艺比拼不可怕，谁没文化谁尴尬！”
什么“三观尽毁！于梦妍没事吧？文盲能不能不混娱乐圈？？看看人家学霸柳语！！”
……
这些拉踩剪辑视频播放量都百万以上，封面都是统一制式的明晃晃的大字报，然而投币和弹幕却少得可怜，明显就是买的水军。
于梦妍心里当然清楚，然而这时候口诛笔伐的矛头都对准了她，她不论说什么都是错，只能暂且将这口气忍着，忍得她简直要吐血。
之前于梦妍一直贴着江白煦炒cp，江白煦的粉丝烦她烦得厉害，这次看她被同样是新加入的嘉宾柳语拉踩，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然而没想到刚看了一会儿热闹，柳语的水军就顺杆爬捆绑上江白煦了。
先是如法炮制在b站买捆绑拉cp剪辑视频，搞一些什么古玩圈大神合辑，再在微博等各个平台上买一些捆绑通稿，最后再在论坛上下一波水军。
【我听说柳语和江白煦一样，都是出自于古玩世家，不过因为颜值高，机缘巧合才进娱乐圈发展的。】
【你别说，两个人还真的都是颜值又高业务能力又强！】
【前面的有病吧！吹柳语请独立吹，别带江白煦！】
【我也听说了！好像柳语在某站还有好多剪辑视频？播放量都破百万了！】
【是！我也看过那些视频，特别出圈！】
……
节目还未开始录制，柳语的营销通稿就捆绑上江白煦了。江白煦的粉丝虽然不堪其扰，但有更加糟心的于梦妍‘珠玉在前’，以至于对柳语的营销捆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对方不拉踩自己家，捆绑就捆绑吧！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
柳语就凭借着自带的水军和点赞团，硬是在节目录制之前就营造出了血雨腥风的架势，还凭借着对于梦妍的拉踩顺利圈了一波喜欢日天日地的粉丝——毕竟她之前的资源虽然好，但影视剧的热度都很低，存在感也低，没什么她水军发挥的空间。这次借着《鉴宝实录》的高热度，一边拉踩于梦妍，一边捆绑江白煦，硬是把热度炒起来了。
至于傅传琬这边则完全没有注意到网上几家营销大户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是趁着节目录制之前同沈清梨通了一通电报。
沈清梨向她简单交待了一番一百年前的情况，而她也将石雕佛首的事情向对方简单叙述了一番。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沈清梨那边很快就摸清楚了情况，两人在电报机里还大致定下了有关找寻佛首的计划。
【对了曾祖母……】
沈清梨在那边问：
【之前的那批样本的dna检测有消息了吗？】
沈清梨那边在追回沈逸大师的画作后，又忙里偷闲搞了一批沈姓适龄及非适龄男子的毛发样本，埋在阁楼后面的梨树下。
傅传琬微微一顿，眼睛瞥向桌案一旁的架子上，随即伸手从上面拿过个信封来。
别说，她今天刚好收到了鉴定中心寄来的快递。
傅传琬修长的手指撕开快递的封口，抽出里面的文件来。
之前她送去鉴定中心的样本没有一千也少说有几百，不过却一无所获。
在茫茫人海里面想要找到‘曾祖父’，无异于大海捞针——好在她现在的收入还不错，不然怕是连检测费用都要付不起了。
她翻开文件快速略过前面，目光直接落在最后一行：果然，这一批的样品还是没有匹配的。
傅传琬收回目光，将文件收回文件袋后，随手扔在一旁。
随即，她敲了一行字过去。
【没有匹配。】
一百年前电报机那边的沈清梨有点失望，距离姑姑那本日记本里记录的曾祖母和曾祖父结婚的日期，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然而曾祖父的踪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
【好的。】
半晌，她又敲了行字。
【曾祖母，我这边还有些事，等到了津安再联系您。】
结束通话后，沈清梨走到卧室的落地窗边，抬手拉开蕾丝窗帘。
窗外雨后初霁，玫瑰花园里娇嫩的玫瑰花刚刚沐浴过雨水，显得分外娇艳欲滴。
她深呼吸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拿起一旁的电话拨了串号码出去。
“喂，秦老板，有件事情又要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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