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形缓缓透明的赵清影,瀚棠前所未有地惊慌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困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理由,居然是这个。
他如今才明白赵清影是无辜的,可他已经没有办法赎罪了。
他便将浑身没了什么重量的人抱在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去。
只听见怀里的人虚弱开口:“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让罪恶的人得到,惩罚的?”
“我父亲因此而死,我母亲也一夜白发,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棠哥哥,你知道我的,若是我没有了这个指望,我哪怕死也不会瞑目的。”
“虽然我不能去,找到那个罪人向我道歉,可我知道,你能做到,就足够了。”
看着瀚棠依然是犹豫着不肯松口,林映池继续加大力度。
“你为何不肯告诉我?难道这样的事,是我的错?”
“我这一生,原本就是错的,我只想让你好好的活下去。”
“带着我的那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眼看着怀里的人快要消失,瀚棠这才哭叫出声。
“不!这不是你的错!”
“欺侮你的师长才是禽兽。”
“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晓闲余根本就没有对我动手。”
“我只是气不过,他为何针对我,那么多弟子有问题,他只点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想惩罚他一下而已,我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感觉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有人把所谓的证据都给我准备好了。”
瀚棠彻底把真相说了出来,林映池便关掉了通灵符的录音。
虚弱的一点点在他怀中眼神黯淡下去。
瀚棠惊慌地想要呼救,可暴室却是什么样的修为的人从里面都开不开的。
眼看着怀里的人就这么失去了呼吸,瀚棠见她红唇微张还想说些什么。
却一口气上不来,直接软倒在他怀中。
“不!”
瀚棠怀里的人逐渐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却从地上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破旧的荷包。
上面刺绣的名字手法还有些稚嫩,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棠”字。
瀚棠把小荷包捧在怀里按在心口上,哭得喘不上气,自己昏厥了过去。
灵力归体的时候,林映池才一醒来,就看见了在一旁为自己护法的徐靖川。
见她睁开眼,徐靖川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下。
林映池兴冲冲地给他分享自己已经拿到了瀚棠污蔑的证据,可徐靖川的表情却不十分好看。
“这样危险的事为何不来找我?”
“若是被人打断了或者察觉了你的修为,你会走火入魔的知道吗!”
林映池被他斥责地瑟缩了一下身体。
见她被自己吓到了,徐靖川这才冷静一瞬。
“是我太担心你了。”
说着他就偏过头转过身不去看她。
林映池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便沉默地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柔声开口:“对不住,我不该冒险让你担心。”
徐靖川沉默着叹了口气:“我明白你是为了救你师尊,可这样未免也太过冒险。”
“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你今晚就回余闲门?”
林映池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点了点头。
可在徐靖川离开后,林映池却也没有按答应他的回余闲门。
反而是到了一个低矮的小坟前。
林映池看着墓碑上赵清影的名字,给小姑娘烧了一些元宝。
【007:为什么还要过来,她已经死了不是吗?】
林映池看着面前摇曳的火焰,“毕竟是她帮了我,哪怕她不会知晓这事,我也该来谢谢她。”
【007:宿主,虽然是我帮你探查了这个瀚棠的生平往事,可他们毕竟都只是纸片人,是虚构的。】
007总觉得林映池现在的表现,并不像是一个穿书者。
可林映池却摇了摇头:“她的父母都为了保护她而死,她到临死之时也都羞愧、绝望。”
“甚至还念着那个瀚棠。”
“哪怕我觉得瀚棠对不起她,但也如愿把她的东西送回去了。”
007的机械音似乎叹了口气。
【007:那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若臻学院了吗?后面都交给徐靖川?】
烧完了自己带来的东西,林映池拍了拍手:“当然,他靠得住。”
“眼下要紧的是去找教训处的那几个老匹夫算账!”
次日,若臻学院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池映死了。”
学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可徐夫子的手中证据确凿。
“池映她以德报怨,想要去劝解瀚棠,可他却突然发狂。”
“不仅破除了暴室的禁制,甚至还失手杀了池映,毁尸灭迹。”
“如今瀚棠已经疯了。”
“在下怕他伤害旁人,只好先断其筋骨,将他关押。”
学监看着被徐夫子控制住的瀚棠,手里握着的确实是那小姑娘的腰间香囊。
表情飘忽,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见此,学监像是一瞬年迈了百年一般。
“这小姑娘已经没了爹娘,我把人已经葬在了灵气充沛之地,还请学监放心。”
学监差点感动得老泪纵横,却又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但在下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在下心中感愧,若是能早些发觉也不会酿成今日大祸。”
学监见他态度诚恳伤情,便也只能答应下他的请求。
“你走吧,瀚棠的事,我会亲自和他父母来说。”
见这个自己无比看好的年轻人离开,学监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一丝悔意。
他只知管理弟子修为举动,却忘了他们与普通弟子不同。
他们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可能让一条活生生的性命灰飞烟灭。
自那以后,若臻学院每半月进行一次心理疏导,开导弟子,成效斐然。
林映池留了个心眼,没有先去到教训处,而是回到了余闲门。
当着师兄师姐和师尊的面放出了那条瀚棠悲痛欲绝的录音。
听得晓闲余双目赤红。
“我本以为我是做了不对的事被人针对,却没想到做对事也是错了。”
晓闲余虽然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了,可脸上的颓意却让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而坐在一旁的封若再也按捺不住,啪地一声拍了桌子,“师妹能查到的东西,这帮教训处的老匹夫怎么就查不到?”
“我看他们就是嫉妒师尊年少天才,夺了他们的风光!”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可林映池觉得这些人更像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懒得去查而已。
不过是一个仙尊,没了也就没了。
若是闹起来,他们这才不好收场。
经过了几人的商量,林映池第二日一大早就带着找到的证据去了教训处。
可一见到严明的时候,对方却是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你根本没有去接管余闲门,你反而去找了瀚棠的麻烦!”
“我们把他保护的很好,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林映池仰着头看向朝着自己大发雷霆的人,心中只觉得好笑。
“为何要将受害者严格保护起来?为什么不是先问清事实真相?”
“你们到底是因为保护他还是包庇他!”
被质问的严明气得发抖,脸上的横肉都颤抖起来。
“你知道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吗!”
“我告诉你,晓闲余怎么处理,都是我说的算,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在这兴风作浪!”
可林映池只是冷笑一声,把瀚棠的录音放了出来,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听了一遍。
严明的脸色逐渐黑沉,林映池却笑出了声:“如今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训教仙尊若是想要灭口。”
“这么多人,你还做得到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训教处是个平日里空闲无事的美差,不少长老都是世家子弟闲来无聊才来的。
若是想要堵住这么多人的口,恐怕严明是得罪不起这些世家的。
他很快也明白了林映池的用意,脸色变幻莫测,良久才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小友,我严明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原来之前和你师尊只是误会一场。”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笑泯恩仇,就当这事已经过去了吧。”
可林映池却不满:“你不还我师尊公道,这事如何过得去?”
可严明的表情却十分为难。
“这,世人大多不会在意这些事,这样如何,我做主不再取缔余闲门。”
“这样你我都能交差如何?”
可林映池却不肯松口,思虑了良久,严明这才忍痛拿出了一张自己签过名的公告。
“那你回去把这个发到仙网上,就算是我给你们余闲门额交代。”
“但若是我亲自发,恐怕上面不会饶过我,你就受累了。”
林映池扫了一眼面前的东西,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才勉强同意。
等到林映池离开以后,严明的脸色骤变,聚集了所有的长老来议事。
“方才,余闲门弟子擅闯教训处抢夺公告,大家可都瞧见了?”
众人一听,心中一凛。
可严明的狗腿子长老在下面轻飘飘开了句口:一个是臭名在外的小小门派,一个是诸位同僚的顶峰上司。”
“如何说做,大家心中有数。”
众人一顿,随即便齐声高呼:“我等定追随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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