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重生之我是他爹

“做我的神,师尊。”

庭念深从榻上猛地坐起来,耳边嗡鸣声不停,六个字如同咒语一样环绕着他的脑袋不停转悠。

“公子,茶凉了。”玉瑶并没注意到自家主人的异样,她跪坐下来,像往常一样将核桃木质的茶盘端到庭念深面前,恭顺地低着头。

庭念深却还没缓过来,觉得这身边的一切都有种不真实感,双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只能摸到一整块完整的润玉,并没有剜心的血淋淋的伤口,他兀自喃喃道,“我,不是,已经彻底死了吗。”

玉瑶这才听到主人说的什么话,她搁下茶盘,拿手背去碰触庭念深覆了一层薄汗的额头,“该不会是魇着了吧,我就说守夜的绿梅打瞌睡了,连公子夜里睡得不舒服也没注意到,公子,您歇着,我这就去给您煮安神的汤药..”

“镜子,拿镜子来。”庭念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有我的手记,玉瑶,快点,拿镜子来。”

玉瑶不明所以,但还是急忙应着,取了屋子里的铜镜过来。至于手记,她并不知道庭念深还有这样的习惯,于是抱着镜子,蹙着眉道,“公子,您向来是不记手记的呀。。”

…………

重生了。

庭念深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愣怔许久,这才慢慢意识到一件事情,他重生了。

又是什么神明大发善心,不忍心看他剜心削骨是吗。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死之前是半神之身,不人不鬼,满头华发,唯有剜心才能让他死的彻彻底底。

可现在铜镜里的他墨玉束墨发,面容俊朗,不见沧桑,皇帝御赐的月牙白云纹披风被他好生安置在一旁,他明明记得,在昏君他下令诛杀异人族后,庭念深就把这披风烧了。手记也是在行军时落下的习惯…

所以现在的南黎还没陷入战乱。。

那周难呢,造成这一切的周难又在哪里。

庭念深心头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被捧着汤盅进来的玉瑶打断,“公子,您肯定是夜里没休息好,要不今日宫宴就别去了吧,听说全都是异人族的奴隶,都是些狼啊、熊的,万一又冲撞了您,这可怎么办啊。”

“你说什么,宫宴?”庭念深转过头去,紧皱着眉头,又确认了一番,“玉瑶,今日是宫宴。”

“对啊,公子还说想去讨一个兔子来…”玉瑶话没说完,就被庭念深接下来的动作吓得差点撒了汤盅,只见庭念深猛地站起身来,冷着一张脸,拿起佩剑,利落地扔下剑鞘,那一道寒光闪过,倒映出庭念深冰冷的眸。

杀了他,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再无后患。

庭念深穿的单薄,心中火气却丝毫未减,提着剑,利落地翻身上马,不顾身后喘着粗气阻拦的玉瑶,直冲着宫廷而去。

————

南黎宫殿。

庭念深顺着青石铺就的道路大踏步地走着,两旁是排列整齐的宫灯,廊内珠帘轻拂,香气缭绕,身着华丽的宫娥忙忙碌碌,不时向他这霖郡王投来好奇的目光。

“周难呢?周难在哪?”庭念深冲上殿,正布置着晚宴的宫人们被提着剑的郡王吓得哆哆嗦嗦,根本不知道这向来脸上挂着笑的郡王发了什么疯。

眼见着根本没有人回应他,庭念深气急了,踩着一个宫人的胸口,剑刃指着他的眼,“不是说有宫宴,那些异人呢?周难在哪。”

“郡王殿下,这..这合宫内外奴才也没听说过有叫周难的人啊,今晚宫宴呈上来的异人都在后殿,脾气都大得很,用链子锁着呢…”

是了,周难的名字只有他知道,这该死的孔雀。

“孔雀呢?我要找我的孔雀!”庭念深又问,这下那宫人懂了,忙爬起来将庭念深往后殿引。

这连接宴厅与后殿的长廊不过百米,庭念深却走了将近一刻钟,前面引路的宫人冷汗直冒,不知这霖郡王又怎么了,刚才还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急切样,现在竟变得有些踟躇。

“这便到了,郡王。”宫人将人引在一间密室门前,见庭念深毫无反应,就悄悄退下了。

前世的他与周难并不是在这密室相遇,而是在死囚的牢房,孔雀性子烈,在庭念深之前咬伤了一位跋扈的县主,便被直接扔进了牢房,吃了不少苦头,在捕捉到庭念深眼底的一点恻隐之心后,或许是因为不想再受罪了,伏在庭念深脚下,请求他的收留。

如果庭念深当时知道孔雀会与他有那么多纠葛,那时就该直接将他踩在脚下,一剑穿透他的心脏以绝后患。

当然了,老天给他第二次机会,或许就是让他亲手杀了这祸害。

庭念深定了定心神,推门而进。

霉味,血腥味与铁锈的味道混在一起,狭小的铁窗是这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庭念深皱了皱眉,迈进屋门看到眼前景象,

这密室里塞了至少三十名异人奴隶,笼子紧挨着笼子,凶煞一点用的是铁笼,有些看着没什么杀伤力的则用的是木笼子。奴隶贩子给他们灌了药,这里的异人或多或少都保留着一些野兽的特征,或许是耳朵或许是尾巴,更多的还是惊惧的兽性。

在这狭窄的笼子之间,孔雀是很显眼的。

透过枯朽的木栏,庭念深看到了周难,蜷缩在木笼子里,颓靡麻木的目光落在小小的铁窗边缘。

鸦青色的睫在他过于瘦削的连接上投下阴影,唇瓣焦烈,毫无血色,粗麻布的衣服斜着揽在他身上,雀羽落在眉眼附近,在苍白的脸上平添一抹颜色,奴隶贩子许是看他毫无攻击力,就将他安置在这半人高的木笼里,谁会想到后来的他竟死死咬住县主的手臂,硬生生撕扯下一块血肉来呢。

这样的容貌昳丽,在前世的庭念深看来,却拥有着干瘪的,灰蒙蒙的灵魂。

现在看只觉得是个狐狸精!是个祸国殃民的绝世大祸害!

“祸害!”庭念深暗骂一声,径直走过去,一剑砍断了那木桩,还处在少年时期的周难怔了怔,看着眼前人,失焦的目光突然有了落点。

庭念深把人从笼子里扯出来,也不管周难脚腕上还有骨钉,一手提着剑,一手毫不留情地把人往外拖。

在密室外不远处守着的宫人见庭念深出来了,忙迎上前去阻拦,本来这霖郡王带着剑闯进宫就已经是大逆不道,现在看来是要在宫宴前闹出人命了。

“郡王,霖郡王,这…这可不行啊,宫里头是不能出人命的啊,这让陛下知道了…”

“闭嘴,那我,那我把这祸害带到外头去杀。”庭念深尚存一丝理智,紧紧抓着周难的手腕就这么拖了几米,青石板上拖出血痕,周难一言不发,直到被庭念深狠狠一摔,才闷哼一声,捂着胸膛很痛苦的样子,又缓缓抬起头与庭念深对视。

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围观的宫人也越来越多,庭念深头脑一热,剑刃搭在周难的脖颈,血液便顺着锋芒往下滴。

周难也不躲,只是仰头看着庭念深,现在还没到正午,太阳的光线落在庭念深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圈。

然后周难他,哭了。

血在往下滴,泪也在往下滴。

庭念深撇过头去,执剑的手微微颤抖着,只要再用力一点,这祸害就不会成为异人族的首领。

可前世的周难只做了摄政王,甚至扶的是他庭氏一族的幼子。

那他也是起兵暴乱、民不聊生的源头。

可前世的南黎在昏君的治理下就过得很好吗。

那他也不该刺杀他南黎的帝王。

可他这沾了一点点血缘关系的表哥确实该死。

那他也不该…

庭念深正做着激烈的内心挣扎,而周难刚才还一副泫然欲泣的白莲花样,转过头便止住了泪,微红的眼眶在那剑刃上却倒映出眼底微不可查的寒光。

他现在只是一个孩子。

而且庭念深你自己就没有什么私心吗,重活一世,你就不想和他…

可他现在根本不认识我。

你现在保住他的命,不就认识了。

啪嗒一声,剑柄落在地上,庭念深长叹一口气,双手撑在青石板上,如释重负般卸下了全身的力气,“我做不到。”

周难捂着脖颈上的伤,看着刚刚还杀气腾腾的庭念深突然一身颓唐,竟扯着嘴角笑了笑,可在旁边的宫人看来,只觉得这怪胎是在想什么恶毒的复仇计划,刚有宫娥想过去提醒这俊美的郡王离这怪胎远点,便被身边的姐妹一把拉住跪了下来。

“爱卿,你这是在做什么。”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周围的宫人立马跪伏在地上,给来者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路,“这奴隶,与你又有何干。”

听到声音,庭念深的理智回笼,他刚刚提着剑闯入宫门,在宫宴前大闹一通,莫名其妙对着一个异人族奴隶喊打喊杀,如果没记错,他现在还不是皇帝钦点的主帅,只是个懒散浪荡的霖郡王,这桩桩件件够他死个几次了。

更何况,他现在还想把周难的命也保下来。

“陛下。”庭念深连忙行礼,连扯着周难也乖顺地跪在一旁,“臣一时冲动,翻了宫规,自知罪无可恕,还请陛下责罚。”

“责罚?”皇帝好整以暇的坐在了椅子上,“怎么会呢,许久不见爱卿,再见就是这样的景象,让我很好奇啊,这奴隶,与你有何干,能让爱卿动这么大的怒气。”

“啊?”皇帝笑着,只不过是皮笑肉不笑。

“这孩子,是…”庭念深抓着周难的手开始冒汗。

-快想啊,庭念深,扯个慌把周难的性命也保下来啊。

“是谁?这异人族的奴隶能与你有什么关系?”皇帝步步紧逼。

-还是用前世的关系?说这奴隶是他收的徒弟?那也得有个契机啊,况且,他真的不想在做周难的师尊,阴影太大。

“倒也没什么…”庭念深直冒冷汗。

-兄弟?表兄弟?要是让小心眼的皇帝追问下去,庭念深要让哪个长辈背这口与异人私交的大黑锅。

“他是你什么人?”皇帝继续逼问。

-对了,算算年龄,其实可以…

“爱卿,你是他什么人..”见庭念深不语,皇帝疑心更重,在场气氛剑拔弩张,身边的御林军将手默默地放在了刀柄上,下一秒似乎就要………

“我是他爹。”

话音刚落,由于庭念深的语速过快,语句结构也简单,导致在场的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就已经明白了所有事宜。

周难愣住了,庭念深更是满头黑线,牵着周难的手,两个人一起僵在了原地。

周难心道:?庭念深,你在说什么?

庭念深回望周难复杂的眼神,蹙了蹙眉头,试图让孔雀能读懂他的隐喻:难兄难弟,现在,保命要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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