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成将手抽回,他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alpha忽然给邱小成手心里塞了一张名片,他笑着道:“近几个月我们一直在这附近给大家做无偿的医疗福利,可以免费查血糖、测血压等,有机会来检查检查自己的身体哦,小同学。”
邱小成抚摸上名片上的烫金纹路,他点点头:“好的,辛苦你们了。”
在路过楼下为逝者送行的队伍时,邱小成耳朵很灵敏,捕捉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也是在西郊吗?”
“你们有看到尸体吗?”
“没有啊,见过的那几个说老王死的蹊跷......”
“他的肚子啊......被人掏空了。”
...
黑色红旗H5内,alpha透过后视镜看向靳戌文,呆板的问:“您是在等人吗?”
靳戌文睁开眼,入目的是距离校门口有段距离的林间小道,落叶被环保工人扫直一堆,一簇一簇的随风轻动,他注意到这些叶子比第一次见邱小成时要黄上不少,原来已经十一月末了......alpha语气敷衍,他说:“只是不想早去教室。”
蓝泰欲言又止,似乎又想说些什么,靳戌文忽然窜出了车门,他奔着那个慢吞吞的身影走去,白色书包边一只小松鼠摇来摇去,他一把捏住:“这个小松鼠长的好像你,谁送的?”
邱小成侧过身,先是规规矩矩的说了句:“早上好。”然后迟疑了会又道:“妈妈手工做的。”
靳戌文轻咳了两声,伸出手把那只脸被捏扁的小松鼠捏回了原样,笑着说:“很可爱。”
两人并肩而立走在几乎没什么人的小道上,邱小成紧紧拽住卫衣一角,他忽然问:“它是什么颜色的呢?”
“暖橙色的,很好看。”
“橙色啊......”邱小成垂下眼,眉头轻轻的蹙在一起,长期的眼盲让他对于颜色没有任何概念。
靳戌文忽然拽住他的手腕高高举起,正对着从东方孕育而出的新日,晨光在枯黄的树叶间穿梭前进,最后落在邱小成的手里,暖暖的缠绕在指尖。
靳戌文的声音响在耳畔:“大概是这样的颜色,是很温暖的小松鼠。”
小松鼠轻晃了两下,陈旧不堪的机关似乎开始重新运作。
“i love you.”机械的声音有些卡壳,不断的重复,回荡在这条被阳光铺了满地的落叶小道。
邱小成忽然觉得自己被暖洋洋的枯叶包围了起来,他成了一只即将冬眠窝入温暖巢穴中的小松鼠。
原来心安的颜色是橙色,是温暖的,邱小成落地了片刻不到,他立马紧绷起神经将手抽回,磕磕绊绊的说道:“我知道了。”
比导盲杖先迈出去的是邱小成的腿,他健步如飞,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倒一点也不像个瞎子。
靳戌文嗤笑了声,慢悠悠的朝那个身影喊道:“慢点诶。”
他本想追上时才发现不远处蓝泰所驾驶的车并未远去,手机在这时忽然弹出了条消息——出事了。
靳戌文顾不得蓝泰的目光,他招手拦下了辆出租车,急切的说道:“晨曦私人精神病院。”
在首都流传着一件令人唏嘘的娱乐新闻,二十年前正冉冉升起,名动首都的顶级大咖被爆出是富豪包养在外的情人。
此丑闻一出,各家娱乐新闻报社都在挖掘顶流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时?沈月舒召开紧急发布会宣布从此退出娱乐圈,从此销声匿迹。
随着沈月舒一起消失的还有大量由她参演的电影,二十年前因为此时还引发了众多影迷抗议游行的事故。
一夜之间,这个世界查无此人。
而在“沈月舒”事件后的第十五年,首都多了一所私人精神病院,偌大的山庄只容纳了一个人——下了车后,靳戌文步履匆忙,他从侧门翻墙进入,一个老妪冲了出来,她双目通红,用手语在比划着什么。
“我知道了,她现在在哪个房间?”
靳戌文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顶层,洁白的窗帘轻扬,在那片白之下窥见了个单薄的背影,苍白的肌肤几乎没什么血色,乌黑的长发及腰收拾的很妥当,纤细的手腕搭在窗沿边,没用什么力气,似乎下一秒她的身体就会被窗外大作的狂风掀翻至楼下。
“你来了。”沈月舒的声音飘散在风中,有些颤栗。
“窗边很冷,先下来好不好?”靳戌文耐着性子,一步一步朝omega走去。
沈月舒回过头,空灵的浅色眼眸似乎能洞穿人心,她即便消瘦也依然风韵犹存,气质脱俗干净,宛若枝头之上摇摇欲坠的白玉兰,沈月舒的声音轻缓:“是戌文吗?”
“是我,我来看你了。“
“你哥哥呢?”沈月舒摸索着朝他伸出手,双眸空洞,她是个瞎子。
靳戌文轻轻握起沈月舒的手,他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哥啊,他又跑去秦皇岛研究他那片小菜园了。”
“你骗我。”沈月舒平静的脸庞忽然变得狰狞扭曲,她紧掐住靳戌文的脖子:“又是你!又是你这个骗子!为什么要骗我!”
靳戌文忍着痛将沈月舒从窗边抱了下来,omega的情绪在发病时多变,说出口的话也含糊不清,她用力捶上靳戌文的胸膛,神情无助又悲戚:“我的小宁死了,他死了啊。”
“他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啊……我的小宁,还没有回家。“
“求你!求你放过小宁!“沈月舒忽然双膝跪地拽着靳戌文的衣领求饶,她陷入了过去的梦境,无法清醒。
omega半匍匐在地,泪水顺着凹陷下的脸颊滑落,她正值中年,按常理说腺体不会那么衰弱,可靳戌文却丝毫感知不到她信息素的存在,这是一个omega衰弱的开端,想到这,他的心忽然一紧。
沈月舒瘫软在地,又说:“我最近老梦见戌宁喊妈妈,他说好痛,小宁说他想回家。”
靳戌文紧紧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沈月舒的后背,似乎说什么话都无计于补。
他接过老妪递过来的镇定剂,针头插入女人的脖颈处,她并未挣扎一下,嘴里继续念叨着:“不知道我的小宁小成现在过得好不好......”
沈月舒又糊涂了起来,靳戌文一颗心才落地,对于她来说,清醒似乎才是最痛苦的折磨。
“他们过得很好。”半晌,靳戌文才说出这句话。
看着静躺在床上的沈月舒,他转过身看着那个老妪,靳戌文在短信上编辑了一行字——这次发病的原因是什么?
老妪摇头,她比着手语——“我不知道,早上起来还见夫人在书房里,过了会就发病了,闹着要见靳先生,最近夫人的脾性很怪,发病比以前更频繁了。”
靳戌文心中存疑,以前沈月舒总是会因为一个契机忽然发病,而近几次都是突发性的......
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近有什么人来这里吗?”
老妪思考了会,她拿过手机打了一行字——一个又壮又高的alpha,看着有三十多岁了,那些人都对他很恭敬。
蓝泰……?
靳戌文挑了下眉,老妪看着他脖颈不断往外渗出的血液,她拿着手帕捂了上去,打着手语——小少爷还会害怕血吗?
靳戌文露出笑,他接过那张手帕,比划了个简单的手语:“不怕了,你放心。“
老妪名叫林秋时,五年前,在同一天,林秋时和沈月舒都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住院期间她们互相照应,走过了旁人所不能共情的艰辛路。
林秋时的文化程度并不高,所以靳戌文没有办法和她进行复杂的文字沟通,可有一个疑惑在他心底扎了根——一向温和的沈月舒为什么会突然杀了靳从玉的母亲,宋沅?
这么些年他和沈月舒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靳从玉严加把控这片区域,所以他想趁沈月舒清醒时聊会天的机会都没有。
奇怪的是,每次进来五分钟就会有人前来驱赶,无论他潜伏的多隐秘,都一定会被发现。
重重迷雾之中,一只大手扼住靳戌文的命门,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林秋时比划着手语提醒靳戌文时间到了,alpha站在侧门外,他听着房间内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目光冷峻,随后他拨通了电话。
“帮我查一种药物。“靳戌文低垂下眼,他手里捏着一小片玻璃残渣,上面粘着没有被处理干净的英文名称。
“20%高浓度吗啡提取物,注射一毫克必死无疑。”beta的声音轻飘飘的,他又道:“这类药物在国内是禁品,海关查的极其严格,怎么带进来的?“
靳戌文问:“你知道起源地吗?“
“北美财阀常用这种药物,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有力的遗产竞争者死亡,起源地是在美国佛罗里达州。“
一阵沉默过后,alpha微眯起眼,天边雷声大作,他勾起唇,轻摇了下头,道:“看来有些人是等不及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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