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冰球服

次日,体育系寝室楼。

“这该死的缘分,可把我们酱油愁哭了。”黎踵不知第几回在寝室里喊,“让我给你算一算怎么能让心情转晴!”

“还用算?”余骁说,“你少说两句比什么都强。”

“劝你少得罪我,死鱼仔。”

“?”

“恕我直言,你的运势也要好不到哪里去。”

江祐站在门口嚼着口香糖。

他早换好行头,踩着限量联名款球鞋,背上挎包满满当当,正把玩着宿舍钥匙,食指来回转圈圈,自带一股漫不经心的苏感。

“朋友们,今天秋以折也在飞鹰。”他倒要看这俩要斗嘴到什么时候,“你们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在他面前迟到?”

“这话说的!没人打算迟到——”

“走了,”余骁问,“谁开车?”

“酱油开吧!”

“为什么要我开?”

黎踵攀过手搂江祐的脖子:“哥们也想坐一回阿斯顿马丁满城狂飙。”

“你是有信仰的梨。”江祐乐道,“不要被世俗牵绊。”

余骁:“结果这小子比谁都世俗。”

黎踵笑骂:“滚蛋!”

几人说走就走,正要锁门。

一双手猝然按在门上,几人吓了一跳,顺势看去,是金子韩从外回来:“不用锁门。”

金子韩推开门径自回屋,江祐嗅到他身上轻微的酒气,耳根下有片擦伤,本想跟他搭话,顿时收住。

黎踵尴尬地说:“阿金是不是又逃体训了?”

“没看到他。”

“要不要问他也一起去飞鹰?”

余骁蹙眉,“别问了,他不会去的。”

“走吧。”江祐收回视线,嘴里的口香糖索然无味,“别迟到了。”

午后的飞鹰俱乐部没什么人,冷冷清清。

这里也曾辉煌一时,国赛奖杯斩获无数,最高荣誉是在亚洲青少年冰球联赛上夺得冠军,身为教练及老板的牛立犇,曾作为荣誉教练颇受褒义。

可惜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便一夜崩塌。

秋以折抽回思绪,目光扫过奖杯,坐下斜靠向折叠硬椅。

百叶窗的吊绳被缓缓地拉动,光线变暗,小风扇始终呼呼直吹,悬挂窗边的风铃摇动,泛出清零的声响,余韵隽永。

不知不觉,秋以折休憩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里身穿十六号队服的少年,在冰球场上如雄鹰翱翔的身姿,越发遥远而去。

秋以折想开口,问他退役后过得还好吗,可得到回应却是种不敢想的奢侈。

砰当——

一声清脆了当的撞击声,美梦被击碎。

“……?”

秋以折受吓睁开眼,刚才应该是听到门外阵巨响。

“我去!我脑壳要碎了!”

“让你看看路。”

“我说有门你还非要撞,现在好了吧。”这下是熟悉的声音,“撞坏了你自己赔去。”

“你们还是人吗?”

“不是人难道是鬼啊。”

秋以折听出来了,是江祐的声音,他无奈滑开手机想看几点了。

几人都呛声不下,江祐进屋,刚要吐槽大白天怎么这么黑。

一个在百扇窗前的黑团团,它面前散发出白光,嗓音幽幽黏黏的:“你们迟到了十分钟。”

“……”

众人咆哮,“有鬼啊——!!!”

秋以折:“?”

.

几分钟后,从亮堂的办公室出来。

所有人的表情都略微妙。

“不用跟我太拘谨,这里是校外。”秋以折领着他们仨停在更衣室外,“也没什么人,你们随便用。”

黎踵:“好嘞学长,不过我是来陪他俩来的。”

余骁:“谢谢。”

秋以折侧眸,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江祐身上。

江祐懒散地背着单肩包。

对视,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怎么?”

“黎踵怕鬼也就算了。”秋以折调侃出声,“你跟余骁怎么叫成那样。”

江祐可记仇:“风水轮流转,学长可别有什么怕的。”

“你肯定等不到那天,去吧,牛总马上就来试训了。”

“好呢。”

江祐挑眉,径自朝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里,江祐护具上身,头盔沉甸甸的,手上握着手感合适的GRAF冰球杆——他回国那年出的限定款,无功无过,去年底心血来潮买来后也没机会用过。

寝室摆放着他不少球杆,今天拿了这款,或是为圆十四岁时退役的遗憾。

“你换好了?”余骁换好冰球服,“怎么感觉你俩还挺熟。”

江祐疑惑脸:“谁?”

“秋以折。”

“加了微信都没说过两句好不好。”

江祐想了想,又说,“我跟他哪里看上去像很熟的样子,你说,我改。”

余骁:“……”

单纯来凑热闹的黎踵冒出头:“我倒是觉得他对你不错,逃课的事应该没记你俩名字,待会试训比赛好好表现啊少年们。”

江祐:“……”

你这开了天眼的,怎么什么都瞎几把觉得。

黎踵:“别不说话啊,我看申请球队的事情不难,你要学会变通。”

如果没酒吧那回事,江祐还能跟黎踵友好交流。

可现在他脑海中浮现起那天的事,只冒出个声音:秋以折喜欢男的,他们怎么都犯不着走太近。

江祐警惕地问:“你的学会变通是指什么?”

黎踵:“就那个啊。”

“那个是哪个?”

“我劝你不要装得太纯情。”

“……”江祐瞪大眼睛,“你别跟我开玩笑,我不跟男的那个。”

余骁听后陷入沉默。

“说来你可能不信。”黎踵不知拈起他的手指,“我刚掐指一算,你们要想事成,准得派出一个人献身。”

江祐、余骁:“就你吧。”

黎踵:“……”

.

因非工作日又没到下班时间。

没落的球场没几个人在,观众席设施偏老旧,好在冰面维护得很好,仿佛辉煌褪去,仍有人珍视它的历史和不知前景的未来。

场外热身已在换衣前进行过。

江祐和余骁先上了冰,在场上进行传球的练习手感,平滑过程中,一人推球,一人挥杆反击,如此反复。

落日的余晖照耀老旧的建筑外侧。

秋以折斜跨单反相机走来,正清理内存卡,当他稍微走近时,抬眼,倏然愣怔了下。

少年身穿红蓝白相间的冰球服,肩宽挺拔,如山峦般可靠的背脊上,正贴着显眼的十六号数字。

秋以折身处场外,目光却黏在江祐身上那般,瞳中浮现出光芒。

江祐转过身也注意到他,在冰上加速而来,远远地问:“牛哥他们怎么还没到?”

秋以折:“快了吧,我再催催。”

笨重的相机略碍事。

他低下头,看似在翻手机,也为掩饰面上的不自在,被小学弟帅到脸红心跳叫个什么事儿。

江祐盯着他看,调笑说:“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

秋以折再抬眸,却见江祐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

“你要不要让他们把冷气调高点,我看你脸有点红。”

“……”秋以折切换冷漠脸,“小学弟,你有事吗?”

江祐笑得肆意讨打:“逗你的。”

随即江祐滑行回去,杀伤力十足地朝余骁挥杆飞球,射门:“回来了——”

余骁处于防守状态,精准反射。

球被挡了回去,相当利落的传球,接着是那俩发出爽朗的笑声。

秋以折受他们的蓬勃朝气所感染,心跳得稍稍过快,不多时,江祐再次顺势溜冰而来。

“我看到牛哥的朋友来了。”江祐的手套扒拉在栏杆上,隔着头盔懒洋洋地朝秋以折睨去,“小哥哥,只要赢了就帮忙,你说话算话的吧?”

“当然算话。”秋以折平静道,“祝你们好运。”

秋以折被工作人员招手过去。

身边多了俩人,余骁不多言,黎踵却恍若置身事外,他一脸懵逼:“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瞒着我?”

江祐本不想多言,被他一记死缠烂打术袭击,撒了口:“看到咱未来教练带了俩瘦不拉几的大哥没,忘了咱们今天干嘛来的了?”

人就在现场这他妈能怎么忘?

“秋以折给咱们牵了线,打这场试训只要通过标准,对拉拢牛哥来当教练帮助很大。”黎踵问,“难不成你还有别的事让人家帮忙?”

“那肯定,我跟他谈了别的交易,资源送到手里,谁不用谁是蠢蛋。”江祐暗示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啧,还不懂?”

他只得换成通俗易懂的解释:“申请球队的事儿我也拿来押注了,赢了就让秋以折去社联会跑这事,省得回头低声下气地问那群人,这不好?”

黎踵愣神,天生抠神就在眼前,他是没见过这么精打细算的。

“什么表情,愿赌服输,也不是我逼着他干活的,回头也不是不请他吃饭。”换江祐啧了声,“鱼仔点评一下这计划。”

余骁当场称赞:“血赚,完美。”

“赚个头啊,你们就坑人家吧!”黎踵服了,“第几回了,小心报应明儿就降临你脑袋上!”

江祐可不兴得听什么报应。

他开局就狠狠坑过秋以折一回,要真来一波报应,那他肯定不能让自己亏着,再说秋以折不也挺心甘情愿的吗。

“这事只能说是黄盖打周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江祐懒懒散散,微眯着眼打量秋以折,“再说他不是喜欢男的吗,我长这样刷个脸怎么了?”

黎踵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帅哥。

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那请您一刷到底,不跟人家谈场恋爱说得过去?”

江祐顶他一手肘,乐道:“说了你就真信啊,他那种高材生喜欢的怎么都不会是我这款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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