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病 13

虽然有些害怕,但姬袅是真心实意说出这个邀请的。此时他两手掌心湿润,连带着受伤的那只手上药膏也尽数化掉,黏黏糊糊的,湿热难耐。

宴慈黑洞洞的眼睛目光如炬,姬袅急匆匆看去,竟然有一瞬间以为他的面容扭曲又厌恶,眼神里躁动不休,活像是要把姬袅剥了皮吃了。

姬袅吓了一跳,心下有些茫然疑惑,怎么又生气了?

姬袅和宴慈的相处,就像是马戏团里的驯兽师与狮子。不同的是马戏团里的狮子会有笼子关着,而宴慈……他是自由的,随心所欲的。

眼看着宴慈眼中再次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敌意,姬袅赶忙掀开被子,把整张柔软的被子都盖在了宴慈的身上,“你……你……你你你冷不冷?”

他实在太过慌乱着急,甚至连说出口的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没有了视线,甚至连双眼和头颅也被黑暗侵蚀,宴慈勃然大怒,连太阳穴上的青筋都阵阵鼓动。在被不透气的被子包裹的一瞬间他下意识想到了什么,都已经变成一个黑点的瞳仁瞬间震颤不已。

立刻,那双冷冰冰的手成爪,一口鲨鱼牙微微露出,雪白的冷气从他嘴里逃逸开来,宴慈的身体就好似一张绷紧了的弓,一触即发。

姬袅正在帮宴慈把头露出来,他身体前倾,膝盖跪在软乎乎的床垫上,几乎整个上半身都靠近了这个被被子包裹的“野兽”。

他全然不知宴慈的应激,只知道用手把被子往旁边往后面挪一挪。

那双宛如钢筋铁骨的手已经靠在姬袅的脖子后面,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轻而易举捏碎那脆弱的骨头,让一个活人在剧烈的痛楚中感受到喉骨碎裂,呛血的撕心裂肺之感!

就在这时候,姬袅已经用两只手轻轻别开裹着的被子,帮忙把宴慈的脸重新露出来。那张英俊的脸甫一重新出现在空气中,就差点把姬袅吓得往后一仰,摔倒在床单上。

而恰好是那只危险的手,把姬袅给抵住了。

姬袅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宴慈的杀欲几近呼之而出。他没有看过疯狗的眼神,但此时与宴慈两相对视的这一刹那,病态、癫狂、狠戾,比疯狗还要让人两股战战。

如果是普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远离。

但姬袅不同,出于安抚的必要性,以及他的性格缘故,姬袅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他看了一眼宴慈的放在他脖子后面的那只手,用没有受过伤的左手轻轻握住了它。

宴慈紧紧盯着他,他也一动也不动地回望回去,握着那只手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后颈上,没出声便松开了。

他一边小声告诉宴慈:“你想放到这里?”

一边用再次空出来的两只手挤进宴慈的脸颊两边,稍稍用了一些力气抬了抬宴慈的下巴,整理了一下边缘的布料。

那种力道对于宴慈来说,就像是在路上被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踩了一脚。

微不足道。

但足够轻柔,足够彰显存在感。

掌心下的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命脉,冰冷的手掌能清晰地感受到表皮之下沸腾的血液,还有带着热度的跳动。

一下、两下、三下。

他皱着眉头,竟然做出了似是疑惑和呆怔的一面,他疯狂的眼神好似有些放空,停留在漫无边际的空中,而后又像是精准扫描直接定位在了姬袅雪白的后颈之上。

细腻。

雪白。

匀称。

在世人眼中可谓是活色生香的部位,落在宴慈的眼中,只有疑惑。

迫于这个动作,姬袅只能微微低下头顺着宴慈越来越重的力道靠在了他的胸前,他嘴里含糊不清,额角上因为紧张而分泌出的冷汗细细密密出了一头,打湿了细碎的雪色发丝。

宴慈低下头,姬袅正巧在努力抬头看他,漆黑一片的眼睛撞入青金色的眼里,宛如撞碎了一池湖水,搅动之间,一抹意味不明的躁动莫名其妙出现。

宴慈像一只被侵占了领地的狗,敌意极强地冷冷剐了姬袅一眼,五指紧紧按在细腻的皮肤上,把姬袅抬着的头再次微微压了下去。

他太过敌视姬袅,竟然把他们之间的对视看作了挑衅。

这一下,直接把姬袅压塌了。

姬袅整个上半身彻底落在了宴慈的身上,与他的脸紧紧靠在一起,温热的呼吸与冰冷的气息交织成一团可以称得上是烟雾缭绕的水汽,黏腻、湿热的融化在两人的鼻尖、嘴唇、下巴上。

姬袅的眼睛动了动,他的心脏骤停,又一瞬间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跳跃。

他听说过吊桥效应的说法,也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症和利马综合征,但姬袅不是专业人员,他只是个热爱在故事书里寻找理想情爱的普通人。

他只觉得新奇和……好玩。

莫名其妙的,姬袅被带偏了,想到了另外一种方法。

在故事书里,白马王子可以靠着一个吻把白雪公主从死亡中唤醒;公主可以靠一个吻把怪物变回人类,可以靠纯洁的心灵和美丽的容颜将满是敌意的人类和动物驯服:让猎人的杀心转变为怜悯,小鸟和老鼠成为帮手。

尽管姬袅没有纯洁无瑕的内心,但是……他动动唇,蔷薇似的色泽像春。他勾勒着笑容,梨涡浅笑,就像沾着雨点的梨花在空中飘来飘去,落不下去也上不来。

姬袅知道自己的最大优势。

他有一张完美的脸。

没有纯洁无瑕的心灵,他能靠着一张美貌的脸软化满是敌意的仇人吗?

笑容逐渐消失,姬袅忐忑不安地咬了一下唇,他蹙了一下眉,突然又不怎么自信了。

姬袅的睫毛挣动两下,厚厚的雪白眼睫打在黑色的睫毛上,居然像蛛网上的猎物,迅速引起了宴慈的反应。

他的样子好似一只迷途的狗,被蝴蝶落在湿润的鼻尖上,跳着鼓动血液的踢踏舞。

看了他一眼,姬袅鼓足了勇气,左手按住自己后颈上的那只手背,上半身挺了挺,在宴慈骤然加重的力道、陡然一变的警惕瞪视下,艰难且费劲地亲在了他的嘴角上。

姬袅没有亲在那张薄薄的嘴唇上,那样太接近了。

他亲了亲他的嘴角,因为太过慌张无措,甚至把水渍也亲到了那上面。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似乎在这个房间内静止了。宴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停转了的机器,他的眉头松开又皱紧、松开又皱紧,放在姬袅脖子上的手松开又立刻一紧。

他好像迷了路,又不太明白方向,只能盯着姬袅还沾着点湿水的唇瓣,卡住了。

姬袅屏住呼吸,急切又好奇地等待着,就像玩游戏时等待抽卡的样子,期望得到想要的回答。

但是很可惜,他失望了。

奇怪、难受、不适的浓烈情绪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来回交织,宴慈停止运作了半晌,又再次暴跳如雷。

愤怒与不满如同火焰点燃了宴慈的双眼。

迷途的野狗没有遇到过这种柔软亲密的手段,他竟然将这样的接近,看做成了一种攻击的手段。

姬袅分外失落地垂下了头。

他泄了气,失落之下,也不管不顾地把另一只没有受过伤的手直接递到了宴慈的嘴边,食指在那专门露出来威胁他的尖锐鲨鱼牙上点了点,又曲起来敲了敲,无精打采地说:“要吃吗?”

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感受着指尖的疼痛,姬袅有些委屈,红着眼睛又没那个胆子骂他,于是暗地里偷偷摸摸瞪了宴慈一眼。

他脑袋里充斥着杂乱无章的情绪,还要被指尖密密麻麻如丝如针的疼痛打扰,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学着放空大脑,游离在状态之外。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姬袅安慰着自己,最起码还可以通过喂食这种手段来推迟宴慈的杀意。

但这种方法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是指尖、手掌,后面就会变成手腕、手臂,再之后还可以是大腿、小腿、脚腕,甚至还可以是肚皮、脖颈。

很快,如果姬袅找不到遏制这“贪婪洞窟”的方法,他就会被宴慈一点一点地吸食干净,吞吃入腹。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脖颈上的力道不再那么严厉,姬袅就又觉得熬过来了,他脱了力,失了力气,于是顺着重量就往后一倒,“扑通”一声陷落在柔软的床垫里。

还砸在了那本由宴慈带来的《爱之路》上。

对哦。

姬袅模模糊糊想着,如果宴慈不懂这些,那么他可以教他吗?

教导一只危险、狂野的野犬,去懂得情与爱,懂得亲吻、眼泪、甚至是一些更加亲密的……举动的含义。

刚刚的精神压力太大,陡然一松后姬袅感觉到了无尽的空虚,他喘不过气地咳嗽了几声,而后挣扎着摇摇头,重新睁开眼睛再次看向了在床尾的宴慈。

而后陡然心里一惊,迷蒙的大脑瞬间清醒。

刚刚还把亲吻视为攻击行为的宴慈,正皱着粗黑的眉毛,用舌尖反复探出,在被姬袅亲吻的那一角上用力地、深深地探究。

他不是没有感觉。

只是不懂得这种感觉。

那个……今天白天出门有事QAQ意外情况,更新姗姗来迟啦。

感谢老师们的鼓励,但是感觉13号,也就是明天的更新估计不是放在0点了。

有点来不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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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生病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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