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帮帮我。”
被子盖得太实，不够聪明的npc紧张慌乱，把自己都捂出了汗。
晶润的嘴巴张张合合，轻促吐息。
她有些缺氧，双肩极力收拢，白皙的脸蛋闷出一片勾人的潮红，从腮边漫到耳尖，贝肉般细嫩的耳垂，好似拿指甲稍微一碰，便能滴下血来。
午夜时间，一个没什么趣味的新手副本，愿意熬夜看直播的观众寥寥无几。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
谁料短暂的真空后，密密麻麻的文字雪崩式填满屏幕。
[草，草草草草草草（一种植物，美宝勿学）谁能告诉我npc为什么能看到弹幕？？]
[呜呜呜好可怜的宝宝，湿漉漉的小老婆。妈咪立刻要不行了^^]
[女同滚啊！]
[你↗好↘，我是男的，亲↗爱↘的老婆我是处男，hello，I'm a clean and pure man…… ]
[你也滚！！！！]
[白种狗请带你的体味滚垃圾桶里发情，别熏到我崽了。]
[啧（猫咪捂鼻）]
[啊，种族歧视不好吧（同款捂鼻）]
[……上个厕所回来惊了，直播间到底藏着多少变态？？]
[呵呵，去厕所干嘛我自有分辨。]
不确定原因，他们好像吵起来了。
“不要吵架……”
祝小雪想说，等一下再吵好不好？
那么多字，看得她眼睛都花了。
弹幕：[小嘴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老公亲亲。]
[我是老公！亲亲亲亲亲亲亲。]
[我才是老公！亲到老婆脑袋发晕。]
[鲨了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小三！！转头吃到老婆瞳孔失焦o3o]
[口水别浪费了，吐我嘴里。]
“……”
好在，令人头晕目眩的古怪言论只占少数，大多数屏幕前的观众都有被漂亮宝宝媚到，一个比一个殷勤，想方设法为她解困。
可惜直播镜头固定，人为能调控的幅度很小。
[根据玻璃反光，至少不是真的鬼。]
[嗯嗯嗯，一颗头俩胳膊俩腿，鼻梁有点小高，屁股有点小翘，宝宝别怕，它不是怪物。虽然身材比例好到不像人，行为低俗到不像好人，但它肯定不是怪物，只是另一条发情的臭狗罢了。]
[狗也是高级起来了，还知道戴面罩。]
[欲盖弥彰的装货。]
[脏东西能不能赶紧从我老婆身上下去？？受不了了，，，一股拳头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宝宝你快扇他一巴掌吧，我难受得一直在哭。]
[你最好是真的在哭，贱狗，少教我女做事。]
[不准奖励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纷乱中，有且仅有一条相对淡漠刻薄的文字中肯道：[弹幕人均恋弱癖？一个长相普通的废柴而已，算了，不是很懂你们发什么癫，但教唆npc出去无异于找死。想害死她直说。]
小雪连连点头，小嘴抿抿气音道：“我、我很没用的。”
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快，她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怂成一团，很有自知之明地找人帮忙。
[倒也不用这么诚实……]
刻薄哥唇角微抽，弹幕：[它动了！]
[是不是要滚了，我哭晕，终于！！]
鬼要走了吗？
神经紧绷的npc松下一口气，偏在此时，一条冰凉的手臂毫无预兆探进被窝，抓住她的腿。
“——！！”
祝小雪用全力捂住嘴巴，才没有发出尖叫。
第一反应就是逃，快逃！
她条件反射蹬踢对方，转身想往前爬，对方的手指却纹丝不动，掐着膝盖弯儿，十分轻松地将她拖了回去。
有如逗弄猎物，无论祝小雪多么努力，一次次往前爬，一次次又被拉回原位。
女孩堪称老土的纯白色睡衣由此卷边，裤带散开，松紧的褶皱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
似乎能嗅见香气。
鬼甚至把头也伸了进来。
被窝中馥郁的味道熏住头脑，他愣怔两秒，长茧的指腹按住床单，还没来得及前进，脸就被踹了一下。
“……”
超级结实的脚感。
完蛋了。
[没事妹妹，就这样踹他！！]
[狠狠踩扁他的狗脸！]
[啊啊啊啊啊当务之急是掀开被子跑掉啦！]
祝小雪战战兢兢，一时不清楚该听谁的建议，稀里糊涂又踹两脚。
也行。
连续挨好几下的鬼冷笑一声，干脆拎着罪魁祸首退出来。
反正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的腿。
白天摔过，伤掉，被陌生人们瞧了又瞧、反复触碰的那条腿。他指节把玩，低头去嗅，卷曲的发梢碰到皮肤……
黑暗中祝小雪什么都看不清，皮下神经末梢轰然炸开，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他他，怎么可以，那样！！
可怜的小土包子，哪里见识过这幅阵仗。顷刻间，闪电、血腥味与风都消失了，生理泪水一下子涌出来，掩嘴的手指发麻发抖。
恶鬼却并未因此心软。
时间突然变得好慢好慢，已经不清楚过了多久。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小雪一开始不敢叫，后来则是过度惊悸导致失声，张嘴发不出丝毫喊叫，只有混乱的热气，蒸湿面庞。她趴在床上，眼皮没出息地酸胀。
冷意浸透后背，冬天被子实在太厚，太逼仄，空气无法流通，便宛若泡在水里游泳，像小狗尿尿圈地盘。
她出了好多汗，湿泞的触感缠绕脚踝，对方替她抹掉，又好恶意地涂一些在膝盖上，似乎要以此覆盖掉纱布下难闻的药膏。
思维兜不住地散开，好不容易等鬼消停。
这下、总算可以结束了吗？
小雪昏昏沉沉想着，下一秒钟被扯出被窝。
…
清晨五点，玩家们从昏睡中苏醒，发现npc不见了。
“我确定，她就是鬼！”
5号激情断案。
“同意！”3号连连点头附和，“她扮猪吃老虎，故意在我们面前装无辜，一个没盯住就心虚逃跑！”
“谁是老虎。你吗？”
6号笑眯眯烤火，不以为然的模样。
“先找到人再说。”潘书婷不认同两人猜测，甫推开门，脸色巨变：“这是、我昨天送的项链！”
弯腰捡起链子，似乎被暴力拉拽过，锁扣已然变形。
婴儿蓝的爱心吊坠，昨晚还戴女孩脖子上，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轻晃，点缀萤白的锁骨沟。眼下却孤零零躺在这里，主人不知所踪。
江桀昀视力更好，越过同伴，一眼瞧见篱笆上挂的手表。
那是他的。
昨天洗手时摘下来放到一旁，发觉某人好奇地瞄不停，顺手就给了。
积雪已化，一行人循着被丢弃的饰品、围巾和袜子来到分岔路口，林初白和13号往左，江桀昀、谢行往右。
两支队伍不约而同加快脚程，几乎沿路小跑，跨过一排排茂密的杂草和废弃安全网后，视线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湖泊突兀地横亘于森林之中。
顾不得探讨半山腰上为什么会有湖，潘书婷语气严肃：“7号，那边！”
江桀昀举目眺望。
年久失修的栈桥由岸边延向湖心，右侧外缘的两根木桩上缠绕鲜红的绒布，尾端没入湖面。
底下有东西！
两人健步如飞，急得踩断木板，四条手臂齐齐抓伤布条——
“不行，太重了。”潘书婷扭头喊，“快来帮忙！”
“什么东西这么重……”
众人合力，哗啦一声，湖面动荡，锈迹斑斑的铁笼泼水而出。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要找的npc居然在这里。
化做一只柔弱的、**的小水鬼。
朋友看完：？连弹幕都得是洁的吗？
我稍稍犹豫，思考，肯定：是的，弹幕也得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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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谁是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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