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嫁衣拦路(5)

面具之下是一张疤痕累累的脸,没有一块完完整整的皮肤,连眉毛都没有,是烫伤后的模样。

尤其是那只没有眼球只搭着眼皮的眼,让徐凝倒吸一口凉气。

“自然是我家主子需要。”

“交出紫魁散解药!”徐凝拿起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什么解药,我没有。你就让他等着毒侵五脏,不知不觉无声无息地死去吧。哈哈哈。”这人有些丧心病狂。

堂溪胥搜了一下他的身,两个瓶子,白瓶里是几颗药丸无色无味,黑瓶里是有淡淡麝香味的药丸。

徐涟接过嗅了嗅,摇摇头。

“你随身带的这枚香囊,是你心仪之人的吧。用的是永华年间京城盛行一时的散花绫,布上锈的是一个’宋’字,针法细密,这珠串丝绦乃当年江南儒商——凌云宋氏所有,而这种丝绦出自宋家小姐之手,一共不过五条,上供了四条。

传闻宋家小姐卧病在床多年,你若不介意,我可送她一程让你黄泉路上有个伴。怎么样?”堂溪胥眯着眼笑意盈盈,半蹲下来仿佛只是在与他云淡风轻地交流着什么不重要的事。

“不,不,欣儿与此事无关。解药就在香囊里。女子是我主子需要,他做什么我们也不知,只知道从今年年初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大量抓女子放血。我也只是个替人做事的,我也不知其中缘由。”

“所以你们抓的还不是这一处?是随处?你们都这么张狂吗?官府都管不住你们吗?”徐凝知道在古代女子生存不易,但也不会如此张狂,竟是想抓就抓,毫无王法可言。

“呵,官府?不过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十年前就已经是这样了。否则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我只想告诫你们一句,这背后的势力,非常人所能撼动。官府们一般遇见这种事,不过找个替罪羊草草结案。”

“原来是这样,那农户竟是替罪羊。无权无势的人就只能成为权贵们的牺牲品。”徐凝这才大悟,不禁唏嘘。

“那最近的其她女子呢?”徐涟问出了关键。

“都在山脚下的村子里,西北位无人居住的茅屋。你们可得去快些啊,明日辰时就会有人牙子来发卖了。哈哈哈哈。”

几人一听放了他,连忙去与瞿义会和,下山找人。

刚到农户家中,黑压压的一片官兵。农户和老妪早已被拿下。

“老实点!”

瞿义早早出来,“官府们最近也在暗中调查,我顺道帮他们查查此事。”

“失踪的女子都在山脚村庄西北角的茅屋里,速去否则人牙子来了就不好了。”徐凝找到其中的头目告知。

几人不再参与此事,准备下山休息一晚就继续赶路。

“多谢几位帮忙。如今百姓们终于可以放心了。方才新娘家中来人,说要感谢诸位救命之恩,在家中摆了席,希望各位赏脸前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作为王爷的宇文屹游历在外,临危受命。

“自然是不错的啊。”

“我亦赞同瞿公子的说法。”徐凝有两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盘缠也没了,不嫖白不嫖。

徐涟本想拒绝,但见旁边两位像饿狼一样一听吃饭两眼冒光,如此积极,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徐凝见徐涟表情:“咋地?二师兄还要装矜持?”

徐涟蔑了她一眼。

“哈哈,徐姑娘说话有趣得很呢。”宇文屹摇了摇扇子道。

“话说堂溪胥哪去了?这么久不见他人影。”徐凝左右看看。

“堂溪公子有私事处理,等会儿和我们山下会和。”徐涟一旁解释。

……

方才的黑衣人依旧被绑着,跪在地上甚是狼狈。

“你刚刚说十年前?说说吧,十年前忻朝战败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听他们叫你堂溪胥,是吧?原来是莫将军家的公子啊,堂溪这个姓在忻朝太少见了。唯有莫将军的夫人——汝东堂溪氏三女堂溪菀。

我听闻莫将军极爱其夫人,竟不惜让自己其中一个儿子与她姓。看来是真的。”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当年我父兄战败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场仗明明可以完胜,为何会是那般下场?”

“哈哈哈哈,你爹也不过是个卖命的。我还是那句话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凭你的能力,那个人你动不了,也不能动。死心吧!哈哈哈。”

“既然这样,就怪不得我了。”堂溪胥早已擦亮了匕首,迅速从那人脖子上抹过。鲜血顿时溅满了少年的侧脸,而匕首上倒映着少年透着寒光的双眸。

呼——呼,起风了,树枝互相拍打着,少年红色的发带在风中飘舞着。

山下。

曦光早已普照大地,原本沉闷闷的李员外府,此时却是喜气洋洋。

“囡囡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人没事就好了。”此时原先被绑的新娘已经醒了,抹了唇脂,换了身素净的衣裳,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老太太见着自家的孙女醒来,泪眼婆娑,紧紧握着姑娘的手。

“徐姑娘,多谢你救我啊。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血尽而亡了。哪可能如今与家人团圆。”李家姑娘拉着徐凝的手感激不尽。

“李姑娘言重了,换作是旁人我也会如此。更何况救你的又不只我一个人。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徐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姑娘,我见你衣衫撕碎得严重,有些破烂。你若不嫌弃,我有几件衣裳挺适合你的,不妨来挑一挑。”

“不嫌弃,不嫌弃。既然李小姐如此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啦。”

这衣服由于给堂溪胥包扎撕了许多布,早就破烂不堪。

包裹被抢,盘缠丢了只能放弃买衣服的想法。

她应该是史上最穷穿书人士吧?

徐凝立刻拉着李姑娘的手去选衣服。

堂溪胥下山后,李家刚好将家宴准备好。时候也算不得早,这会儿已是巳时了。

一张大长桌上放着美味佳肴,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徐凝看着桌上的脆皮鸭早就咽口水了。

好饿,什么时候开饭。

好困,想睡觉……

一抹明亮的身影映进少年眼眸。

少女的打扮与平日截然不同,一身杏花色对襟半臂襦裙,挽了飞天髻,还化了朱唇。她先是半垂着眼,后又低着头一点一点的。

看来昨夜未曾休息好。

堂溪胥一时有些愣了神,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你上哪里去了?怎的现在才回来?找你好久了呢。”少年穿的还是先前在农户那儿借的衣裳,那身褐色布衣与他委实不搭。

徐凝觉得大约是人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也都好看,哪怕是布衣。

“诶,你这脖子上是什么,你待会儿用水洗洗。”徐凝走近了才发现堂溪胥脖侧有暗红的斑点,以为是什么污渍,她对着自己指了指。

少年轻抚了下女孩儿示意的位置。

“唉,还是快来吃饭吧。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少女又忽然走上来将人半推着过去。

堂溪胥有点晃神,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没想到潭兄今日也在此。”一边的宇文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看见两人打招呼,徐凝才想起来在原书中二人后来成了挚交,只可惜啊,二人终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分道扬镳。

不对!潭兄?

也就是说堂溪胥在江湖上的化名就叫潭淼?

徐凝想到这儿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好好好,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席间,新娘原要嫁的那位新郎来了。

那新郎是个白面书生,看起来柔柔弱弱,无甚阳刚之气,不过是生了副好皮囊。他急急慌慌地过来,还穿着喜服。头发凌乱,风尘仆仆,看见外面还在喘气的骏马,想必是猜到出事,连夜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艳艳,你无事就好,无事就好。我与你父母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如今也作数。”

白面书生双眼深情,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新娘。

徐凝感叹,不愧是真爱啊。在古代,若女子遭人绑架在外一夜无论是否发生过什么事,古人十分在意贞洁和名声,如此这般已是被认为是不洁。

听说这位新郎也是商贾子弟,想来不是什么缺钱的主,也就不会因为李小姐的钱财而忽略这些娶她了。

这样还愿意娶她,不是真爱是什么?

徐凝想到这一层,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谈段恋爱呢?如今已被困在这方世界,出去都成困难又何谈爱情呢?这估计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了吧。

堂溪胥见旁边的小姑娘吃着吃着叹起气来。他微皱了眉,想问但终究没问出口。

李家小姐听了这番话,更是潸然泪下,她只此一生更加地坚定了这个人。

二人当即决定明日就在此补办婚礼。宴席后还邀请了徐凝一行人去做见证人,不过都因赶路婉拒了。

“徐姑娘,你们要赶路我也留不住你们。你们救了我,我也不知怎的感谢你们。我多为你们准备了些盘缠,给你们都牵了匹马。还望诸位收下,莫要嫌弃。”李小姐十分大方。而李员外一家临走了都还在感谢徐凝一行人。

当真是有情有义的人家。

“那就告辞了,我府中尚有事务处理。就不与你们一道了。若时间来得及,咱们取器大会再见。诸位后会有期。”门前宇文屹先行告辞。

宇文屹是个低调的,原书中就提到他在行走江湖时,从未暴露过自己王爷的身份。

因此,大家大都以为他是喜欢闯荡江湖的官宦子弟,并未有其他想法。徐凝见大家都是直呼他化名“于屹”,她亦如此。

宇文屹是个热络的,他与几人分明昨夜才相识,可如今仿佛成了老熟人。

“于兄那就往后再见。”徐凝一行人也抱拳回礼。

……

“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休息一夜吧。我都一宿没合过眼了。”徐凝提议认可后,一行人在城郊找了清风客栈。

林中时有飞鸟飞过,清风拂过,着实清雅。

客栈中鲜少有人,即使有客人也都十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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