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萍不满：“你是不是觉得家里没其他危险的时候，我才是最大的危险？”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贺振岩脸上有被戳破想法的尴尬。
“我知道了，我会老实待在家里，不会突发奇想做夜宵给你吃，等你回来做给我吃。
你给我写个价格本，我要记住附近物价，偶尔心血来潮，放学回家想买点菜，得知道价格，省的老板把我当成好骗的大学生坑我钱。”活了两辈子，依旧不太了解物价。
“我待会儿写下来……一定要吃夜宵吗？”贺振岩已经熟悉附近的物价，哪里菜新鲜便宜，记得门清。
姜素萍：“你不想做夜宵给我吃吗？”
“不是。”
“不是就行，我想和你一起吃夜宵，你和食物能给我带来很大能量。
晚上待在家里写稿子写累了，需要夜宵的安慰，到点我会把食材全部准备好，你回来只需要负责炒或者煮，吃完我来洗碗。
等我交稿，我们偶尔吃夜宵，不天天吃了。”
姜素萍没说完：“我现在身体年轻健康，大学军训都能扛下来，不怕小小夜宵。
再过十几年，年纪上去，就不能随心所欲吃夜宵了。
我说那么多，你有没有被我说服？”
她不想再经历一遍军训，痛苦，实在太痛苦了。
军训过后最怕的是体测。
双腿健全不代表爱上运动的感觉。
“说服了，你想吃什么夜宵可以放学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告诉我，如果想吃馄饨，提前一天说，不用你准备食材，我第二天下午准备好，晚上包给你……包好我们一起吃。”贺振岩想说包给你吃，突然意识到什么，及时改口，改成一起吃。
听到一起吃，姜素萍脸上有了笑容：“好啊。”
...
姜素萍：“读夜校一点不需要紧张吧。”
振岩第一天去上课，她放学回家吃完晚饭后，坚持送他去教室找位置坐下，等他坐下才回家赶稿子。
上课时间是傍晚六点到晚上九点，三个小时。
贺振岩做好夜宵，说起自己上课感想。
是没多少压力，老师上课不会提问，主要靠他们自觉。
内容不难，他能理解。
姜素萍听他说没太大压力，开始吃炒面：“只要你不犯困，能听进去，应付考试肯定没问题。
最怕的是考驾驶证，如果教你的师傅脾气很差，你一定要告诉我受了什么委屈，很过分的话我去帮你讨说法。”
“好。”
问完上课感想，姜素萍汇报自己的赶稿进度，进度说完：“赶稿的时候突然想写自然灾害文了。”
“生离死别的主题？”
“除了生离死别，还要写众志成城、同舟共济，主题会丰富很多。
等你先从我现在赶稿的故事中缓过来，再看我新写的……不算最新写的，到时候不知道又写了几个短篇。”
她已经很拖延了，可按照振岩看书的速度，想要追上她写书进度，实在太难。
等书出版后，振岩再看。
假设她寒假前成功交稿，一次通过，不会被打回来重修，如此快的交稿和审稿速度，出版书至少也要等到明年年中才能印刷出来。
等到振岩手里，他开始慢慢看书，然后看哭需要缓神一段时间，期间她已经产生无数灵感。
又有生离死别，贺振岩心碎，但不说。
按照素萍写作风格，天灾可能会写更多生离死别。
幸福的家庭因为天灾变得不幸，不幸的家庭因为天灾变得更不幸。
活着的人要痛苦活下来。
众志成城、同舟共济突然成了充满悲剧色彩的词。
姜素萍：“看多就习惯了。”
“习惯不了。”
“有人写生，也得有人写死，我就做写死亡的人吧。”
贺振岩听到，很快改了想法：“素萍的理想很远大。”
“振岩想看我写什么？我可以写你想看的故事类型。”
“我看的书不多，暂时想不到有哪些类型，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写好了，你写的我都想看。”
“我好爱你。”姜素萍突然表白。
贺振岩害羞，说话不太利索了：“我也，我也爱你，很爱你。”
“我知道你很爱我。”姜素萍又没忍住笑。
和振岩在一起的日子，笑容变多了。
...
“不用看了，带回家吧，多攒点能换钱呢。”姜素萍放开丈夫的手臂。
他们去买菜路上看到被随意丢在路边的纸壳。
她有悄悄观察丈夫的反应，发现他脚步放慢了，买菜时候注意力并不太集中。
回来看到废纸壳还在，叫他怎么忍得住不去捡？
她就在旁边，他不太好意思去捡吧？
她的手像锁链一样锁着他，先解开锁放他去捡。
姜素萍苦口婆心：“你捡吧，不捡回家会难受好久。这一看就是没人要的，你以后想捡，我带你去我们学校学生宿舍楼附近垃圾池捡，我们一起捡，那边破铜烂铁多，能卖更多钱。
只是有一点，不能堆太多在家里，要定期卖掉，不然家里地方太小，迈不开步子了。”
现在的家没有小院子能暂时堆破烂，只能堆在房间里，所幸她双腿健全，房间里不需要安装各种方便她行动的设施，宽敞许多。
贺振岩听了，反而摇头：“不能做小家子气的事情丢你脸，我不捡了，我们快点回家。”
像是怕临时反悔，他赶紧抓住她的手臂，头也不回走了。
回到家里，看着收拾得齐整温馨的小家，贺振岩心情平静许多：“果然不能让家里堆太多东西，我们家现在这样就刚好。”
“住久了，东西肯定越堆越多。
振岩，不用太勉强，想捡我陪你捡，我不会觉得丢人，我要是嫌弃你丢人，实在太没良心了。”她是想通了，除了吃饭穿衣方面不能妥协，别的方面她能让步。
只要他吃饱穿暖，陪他捡破烂不是不可行。
她不怕让同班同学看见。
心理已经不是真的二十岁出头小姑娘，没那么脆弱了。
贺振岩很坚定回答：“不捡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捡破烂，用捡破烂的时间去做其他事情，能赚更多钱。”
姜素萍心想，振岩，你要是专注收破烂，没准真能发家致富。
她从书里看过“小人物”发家史，就有捡破烂发家致富的例子，比她写书赚钱多了。
不愿意他总是想着赚钱，太累了，可真要说出来，实在无情，他想赚钱不是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家吗？
“比如帮我修稿子？确定没大问题，我好寄到出版社。”
贺振岩拒绝：“这个不行，我想沉浸到你的世界里，修稿子就没法沉浸了。”
“你居然拒绝我。”姜素萍故作伤心。
“给你做好吃的，吃完就不伤心了，今天买的虾很新鲜。”
今天素萍放假，他待的夜校也没有课，夫妻俩大早上就去买菜了。
姜素萍：“我中午要吃两碗饭，吃两碗才能让我心情好起来。”
“吃三碗都行，一定要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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