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泽点点头:“确定,你看这妖阙,除了禁地,还有哪里像有大阵的样子,而且我已经用神识检查过一遍了,别的地方都没有,那只能是在禁地里了。”
小桃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对禁制有头绪了吗?”
霖泽:“还没有,要不,去问问妖君,他既然继承了妖君的位置,那这禁制他应当是知道的。”
小桃急忙道:“不行,问妖君,那你此行的目的不就暴露了,前功尽弃。”
霖泽一脸神秘:“哎呀,可以偷偷的去找他嘛,毕竟这禁制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万一他知道呢,那不就省事多了。”
小桃撇了他一眼,这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我要做什么?”
霖泽:“帮我望风,看看这几日有没有人靠近禁地,或者一直在周围徘徊,说不定还能抓个奸细出来。”
小桃点头:“好,那你小心。”
说罢小桃便去禁地了,走之前霖泽给了她隐息丹,以便她隐藏气息,接着自己走到妖君殿前,仔细查探了一番,发现周围并没有守卫,于是悄悄溜入殿中,惊奇的发现这里竟然连个侍从都没有,不禁暗自腹诽,“这堂堂妖君混的这么惨吗,连个侍从都不给,妖界待遇这么差吗。”
不过,如此正好,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他缓缓走向内殿,抬手正想要敲门,在快要接触到门的那一刹那,一道凌厉的剑风直直地向他刺来,霖泽被逼的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周身散出灵力格挡,剑气还未散去,又自内殿劈出几道冰刃。
事已至此霖泽只好将灵气聚成盾状挡在身前,开口道:“妖君,在下并无恶意,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还请妖君手下留情。”
屋内人闻此,并没有收回冰刃,霖泽见状又道:“我有天帝批准的文书和通行令牌。”
此言一出,妖君终于撤回冰刃,清冷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既如此,那便进来吧。”
只见眼前殿门缓缓向内打开,霖泽暗暗松了一口气。
推门走入殿中,身后的门在他走入之时便自动关上了,见状,霖泽微一挑眉,余光看到坐在案前的妖君,随即勾起嘴角拱手道:“突然到访,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妖君莫怪。”
妖君一人坐在几案旁,一袭玄衣一丝不苟,此刻正抬眼看着他。
妖君:“不知阁下有何要事,竟要一人闯到我这?”
霖泽:“确如妖君所想,在下此次前来并不只是游玩,的确有一事想要请教妖君。”
妖君:“讲。”
霖泽:“那在下便直说了,千年前上神沧溟封印魔族,得水族妖君鼎力相助,上神将封印阵法的其中一阵设在妖阙,以半身神力注入其中,现如今魔域封印松动,仙界特派我过来重修此阵,然而现在却遇到了一些问题。”
妖君示意他说下去,“经过一番查探,那阵法所在地便是贵族的禁地,但在这禁地周围设有禁制,因而特来询问妖君是否知道如何进入此禁地。”
妖君声音冰冷,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带着利刃,“你胆子倒是不小,私自探查我族禁地。”
霖泽,“妖君莫怪,在下也是谨慎起见先查看了一番。”
妖君:“那阵法确实在禁地没错,不过仙界为何派你一个凡人过来加固封印,你如何让我相信你。”
霖泽:“的确,仙界有自己的考量,他们认为妖族中可能有魔族的奸细,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派了我来,妖君可以不信我,但一定会信此物。”
说着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铃铛,看起来和妖君身上的那个倒有几分相似,接着说道:“此物名为梵音铃,是沧溟上神的法器,此物中有上神注入的阵法。”
妖君在见到梵音铃的一刻眼中杀意更甚,落在几案上的手瞬间握成了拳,此刻终于开口:“你怎么会有他的东西?”
霖泽见他如此愤怒,心一提,紧张起来,“此物是仙界交给我的,让我用此物重置封印。”
妖君:“上神醒了?”
霖泽:“上神并未苏醒,这应该是上神沉睡之前交给仙界的。”
妖君低头不语。
霖泽猜不准他的心思,只好在原地安静站着。
妖君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他手中的铃铛上,霖泽开口提醒道:“不知妖君可有办法?”
妖君收回视线:“禁地处的禁制是上一任妖王的元神所化,只有妖王才能触碰,我可以带你进去。”
霖泽见他答应,连忙拱手道:“多谢妖君。”
二人来到禁地禁制前。
妖君凝出一个淡蓝色的水珠递给霖泽,语气平淡:“此物中凝有我部分元神,可以暂借与你,有了此物便可以进入禁地。”
霖泽:“多谢妖君。”
霖泽接过水珠收好,跟着妖君进入了禁地。
一入禁地便感到一股强烈的威压,并且越往里走威压越强烈,环顾四周,禁地虽然无人打理,但内里却十分规整,泛着一股诡异的死气,里面的一草一木仿佛被定格一样,虽然看起来还活着,但却感觉不到生机,倒像是假的一样。
但仔细感受它们又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诡异至极。
二人继续深入,终于看到一处巨石修葺的祭坛,占地面积极大,人站在它的边上便有一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渺小的感觉,越靠近祭坛便越感到虚无,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在快要登上祭坛的时候,霖泽平静地开口道:“妖君,接下来的事由我一人完成即可,您可以在这等我,切勿登上祭坛。”
妖君没有回答他,霖泽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登上了祭坛,在双脚刚站上祭坛的那一刻,祭坛上空便显现出封印之阵,随即他便感到一种灵魂被抽离的失重感,他强忍着不适艰难的走向祭坛中央,盘坐在祭坛之上,取出梵音铃接着开始慢慢念出咒文:
“吾以上神之身献祭,封戾气,斩怨念,降霖泽…”
金色的咒文在他身边浮现,慢慢将他包围,淹没,这景象慢慢与千年前重叠。妖君站在祭坛之下看着他,眼中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霖泽宛如神明一般被金色的咒文笼罩,慢慢的,身影完全隐匿在咒文之中。
神明于祭坛之上准备献祭自己以换取众生所渴求的安宁,而他的信徒却渴求他可以一直存在,这是一个特殊的信徒,因为世上其他的信徒都渴望神的献祭,而他每日乞求,心中所渴望的却是神明的平安,可神明最是博爱也最为凉薄。
神得永生,与天地同寿,不入轮回。
他是世间规则的维护者,可规则并不会给予他特殊的关照,自规则诞生之初,永生就是一种惩罚。
祭坛之上,霖泽周围的金光慢慢向梵音铃中收拢,新的阵法从铃中冲出,覆盖在原来的阵法之上,金光流转,阵法被加固重置。
霖泽收回梵音铃,踉跄了一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朝祭坛下的妖君走去。
眼中的身影渐渐的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妖君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
霖泽看着眼前的人,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心中无奈的想到,“真的好累,灵力一下子被掏空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再也不想干这种苦差事了,我要罢工,我要罢工,不干了……”
妖君一把接住朝他倒过来的霖泽,弯腰将他打横抱起,向禁地外走去。
刚走出禁地就看见趾高气昂的小桃和被绑起来的程云,程云看到妖君出来立刻朝他大喊:“哥,哥,快救我,快救救我啊哥!!!”
可看到妖君怀里的霖泽突然不叫了,小桃看到妖君怀中抱着的霖泽立刻冲了过去,心急的质问妖君道:“他这是怎么?”
看着满脸焦急的小桃,妖君不带一丝波动地开口道:“灵力透支,昏过去了而已,我带他回去修养。”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程云:“你们到程云殿中等我。”随后消失在原地。
小桃见他走了,一把拉过程云朝他殿中走去,被拉着的程云这才回过神来不停解释:“我真的不是什么奸细,你真的错怪我了,你相信我,真的,这真的只是个巧合……”
在他们走后一个身影从虚空中显现。
内殿,妖君将霖泽放在榻上,缓缓给他输送着灵力,越输越觉得奇怪,心中疑惑:“你明明是个凡人,为什么体内没有灵核却可以使用灵力,还有,一个凡人,为什么可以催动——梵音铃,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他……”
输完灵力,妖君深深地看了榻上的霖泽一眼便去了程云殿中。
妖君来到程云殿中,小桃冲过来,焦急的问他:“我哥呢?”
妖君淡漠扫了她一眼:“我将他安置在你们休息的房里。”
得到回答后小桃立即向内殿跑去,妖君看着被捆在椅子上的程云,问道:“怎么回事?”
程云见妖君来了,立马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就一路跟着他,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禁地边上,然后就被小桃抓了,还说我是什么奸细,我都跟她说了我不是,可她还是不信我。”
妖君:“那人影呢,你看清他是谁了吗?”
程云:“没有,他跑的太快了,那个,哥,你帮我解开呗。”程云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妖君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先老实呆在这吧,过会儿跟小桃姑娘解释清楚,再让她放了你。”
程云一脸委屈:“哥,求你了~哥,你就给我解开吧,哥~哥。”
妖君没有再理会他,转身走了出去,殿内只剩程云一人在无助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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