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回道:“我是要进去,不过跟你们的目的不一样,昨日跟长公主约有约,一会就过去找她。”她说过会派人保护她进林子。
孙拂晓连连摆手,她才没有那么不识趣呢。
长公主?怕是要失望了。
“皇姐昨日失踪,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你跟她约了什么?”
贺元琳失踪了?几人一同朝贺孤玄看去。
明明很温和的在跟她们讲话,谢瑶不知道为什么很是怵他,不敢直接去问,只好眼巴巴的去看李书颜。
李书颜眼皮子一跳,连连追问:“昨日什么时候?怎么失踪的。”
昨晚的搜寻由程兴负责,他得到示意上前:“昨日傍晚时分傅公子跟长公主一起骑马跑出去之后再没回来。”
“昨晚阿绿姑娘来报时已经接近子时,夜间进林子搜寻不易,只在外围寻找,并未发现两人踪迹。天亮时分倒是有护卫发现了他们的马匹在牧场上游荡。”
“牧场无处栖身,臣等猜测,他们应该是进了林子,可惜林子太大,只能一点一点去搜寻。”
身为禁军副统领,最要紧的保护眼前人,他不能分出太多人手跟精力去寻找长公主:“只要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要不了几天一定能找到。”
想起昨天夜里的吵闹声,想来那个时候就是发现贺元琳不见了。她突然想到一事:“林子里会有野兽吗?”
此言一出,惹的谢瑶惊呼出声:“这可怎么办?”
孙拂晓捂着嘴,面露惊恐。
程兴道:“这个倒是不要紧,有傅公子在不成问题,再说长公主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他们两人自保没问题。”只要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最危险的往往不是猛兽而是来自同类。
没想到那个时候就已经失踪,她们却到了此刻才知晓,几人有些不是滋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李书颜变的兴致缺缺,这时护卫已经准备好马匹,还特意为她寻来了小上许多的角弓。
“已经派人去寻,不会有什么事。”贺孤玄好像并不放在心上,问过几句之后随口指派了几名护卫给谢瑶。
李书颜骑着马儿,由侍卫牵着渡进了林子,只见地上草木倒伏,硬生生被人踏出一条条路来,不难想象有多少马匹从这里踏过。别说兔子了,连树上的鸟儿也全被惊走。
手中的角弓是真的小,她拿着倒是很称手。李书颜学着样拉开弓射出一箭,箭正好射中树干。咦,她双眼一亮,这是第一次射箭难不成还有这种天赋。
“快看,”她有些得意,拿着弓上下打量,“说不定真能猎到兔子。”
贺孤玄带着几分戏谑:“是的,晚上等你的兔子加餐。”这弓是不知道是哪个孩童所用,没想到她拿着正合适,“第一次能射中树已经很厉害了,再练练定能百步穿杨。”
这明晃晃的嘲笑,不过她自己也笑了起来:“不如圣上露一手。”
刚才他射杀白鹿的样子气势十足,不知道进了林子又是什么光景。
他驱马往林子深处走去:“这倒是不难,这里已经没有猎物,你跟朕来。”
两人走了许久,只觉附近有凉意丝丝缕缕渗过来,往前一段距离,一条小溪连着水潭横在眼前,潭水幽深碧绿,潭边有只小鹿正低头喝水。
她刚想说话,贺孤玄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也发现了小鹿的身影。
贺孤玄举起弓箭搭弦,小鹿突然有感,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朝这边看了过来,随即刷的一下蹿了出去。
贺孤玄动作迅速直接追了出去,回头留下一句:“在原地等着,不要乱跑。”
程兴留了一小半人在原地,领着大部队追了上去。
李书颜也很想追上去看看,可惜她学艺不精,这里树木遮挡需要左右腾挪,只能作罢。
留下的护卫训练有素,没有吩咐时一动不动安静的如泥塑木雕,林子里一时之间安静下来。也不知道要多久,她百无聊赖,骑在马背上四下张望。
过了片刻,她惊喜的发现那只鹿又跑回到溪边喝水。
贺孤玄追去哪了?不会被她猎到了而他空手而回吧。想到这个,她忍住上扬的嘴角去拿箭,正准备搭弦,突然发现这只小鹿腹部鼓起,并不是刚才那只。
还好多看了一眼,她把箭放回箭筒。看来这里是小动物的水源地啊,才这么一会功夫就碰到两只小鹿。
或许是有孕的缘故,这只小鹿不像刚才的警觉,李书颜盯着看了半天也不见它逃走。
好在遇上的是她,不经意的抬眼,发现草木间划过一抹光亮,她意识到那是什么,急的大喊一声:“等等。”
晋王一惊,手上没了准头,箭矢擦过母鹿后脚,钉在了地上留下几滴血迹。
晋王收弓从树后出来:“为何出声惊扰?”
她要怎么说自己圣母心泛滥,照理说这个季节很少有怀孕的母鹿。
只是出声惊扰让他少一只猎物而已,就算是晋王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吧,她实话实说:“我看它腹部鼓起,应该是有孕,一时不忍。”
晋王一听,立马扭头吩咐侍卫:“刚才那鹿已经受伤,肯定跑不远,你们去附近找找。”
侍卫领命,闪身进了林子。
没想到晋王是这样的人,已经跑了还不放过,李书颜心里有些堵,早知道就不告诉他母鹿有孕,反正已经跑掉。
晋王一直在打量她,这人他早有耳闻。
近些时日十分得圣上欢心,上哪都要带着,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此刻满脸郁结之色,想必以为他要猎杀母鹿,这个脾气倒是跟自己十分合的来,可惜....
他笑了笑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它在此处迟早被人猎杀,我让人先带回去,等大家走后在行放归。”
峰回路转,竟还能如此,李书颜面露惊疑,谁能想到堂堂晋王为了一只怀孕的母鹿也能考虑的如此周到。这跟她了解的似乎不一样。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她才想到刚才一心记挂小鹿,似乎忘了行礼,李书颜深吸口气翻身下马,行礼。
到现在才想起来吗?晋王轻笑,十分好奇她是怎么讨贺孤玄欢心的。那个人看似亲和,实际上冷心又冷肺。
他心情不错的弯腰虚扶她一把:“在此处就不用多礼了,要是谁见了本王都要下马行礼,那还比什么赛。”
话音刚落,一只羽箭紧紧贴着他的背部飞了过去,落在他身后的树干上,箭羽颤动不止,可想力道之大。
随行护卫惊恐万分,隔开李书颜等人把晋王围在中间:“有刺客,保护晋王。”
领头之人眼神冰冷的盯着她。
捡回一条命的晋王白着脸:“不是她,我们先回去。”只有他自己知道,要不是他突发奇想弯腰想去扶她,他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保护晋王要紧,这里地势复杂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晋王一行人不再搭理他们,转眼间退的干干净净。
李书颜呆滞的留在原地,刚才晋王差点死在她眼前。
晋王走后,林子里又安静下来。经过刚才的事,一点风吹草动也让人群紧张不已,等待的时间突然变的难熬起来。
“大人不用害怕,”禁军把她护在中间。
她点头,刚才的冷箭明显针对晋王,自己不过一个小人物,没人会处心积虑来杀她。
又过了许久,贺孤玄终于回转,随行禁军手中提着猎物跟在身后。
李书颜跟他一对视,立马把刚才晋王遇袭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圣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没有,有没有伤到你?”他并不关心晋王如何。
她说没有。这里是皇家猎场,刚才的箭到底是谁放的?
程兴如临大敌,这林子是不能再呆了。两人人也没什么兴致,带着唯一的猎物回到行宫。
来了这么久,李书颜还是第一次踏进这里。
眼前的汤池不是她那个小小的,从山上引下来能比的。
汤池依着山石走势经过人工雕琢自成一体,后又直接在汤泉之上加盖殿宇,重重纱帐之下水汽氤氲弥漫,朦朦胧胧有如仙境。
贺孤玄旁若无人的由着宫人伺候着更衣。
回来的路上没怎么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了过来。见状她准备告退。
他脱下一身繁复的累赘,叫住她:“宫人已经去烹煮猎物,不如再等吃了再走,正好朕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她背对着他,这几日一直刻意避开这里,两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实在太引人遐想。
贺孤玄他挥手屏退左右,见她的样子轻笑出声:“朕不过是沐浴而已。”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话能信?一上来就脱衣服,她对他的话表示十分怀疑。
“君无戏言。”他背过身脱掉中衣,不再管她,慢慢浸到池子里。
听见水声,李书颜忍不住回头,可惜池子太大,烟雾缭绕的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她站在池边有片刻的茫然,难道让她留下来看他洗澡?
过了许久没有动静,她忍不住出声:“人呢?”
明明听见水声了,难道不在池子里,李书颜一慌,沿着池边四处寻找寻找:“圣上...圣上...贺怀容...”
“恩?”他隐在暗处,远远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听见声响,她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他在池子里溺水:“怎么不一直不出声?”李书颜大致确定了方位,慢慢朝他走去。
“方才在想事情,”贺孤玄抬眼,水汽中她慢慢走了过来,他后知后觉道,“你竟直呼朕名。”
刚才一时情急没想那么多,李书颜居高临下,池水中他身子微仰靠在一处雕琢过的石壁上,热气蒸腾间可见湿漉漉的发丝紧紧的贴服在后背,上面露出大片的胸膛,偶有水珠顺着坠下。
她眼神闪烁:“圣上宽和定不会跟我计较。”
“谁说朕不计较,”他抬眸斜晲她一眼朝池边靠近,“犯了错自然是要受罚的。”
“罚什么?”李书颜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一点没觉得怕,直直的盯着靠近的人。
“这会倒是不害羞了。”
害羞?也太小瞧她了,不过看个上半身而已,以前不知道见过多少。更何况她摸都摸过了,此刻十分硬气:“小场面,圣上可别门缝里看人,没的把人瞧扁了。”
“是吗?原来阿颜姑娘如此见多识广。”他向前一步上了台阶,作势就要起来。
“别别别,”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没有挪动分毫。
“看来阿颜姑娘果真见多识广,”贺孤玄哗啦一声从水里起身。
李书颜惊呼一声,立马背过身去,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吓的语无伦次:“你...你...怎么不说一声...”谁知道他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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