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为什么流浪

就像每对情侣的自我感受一样,恋爱磨合的过程总是如同小说故意制造困难情节那样,李平凡与李立堃之间亦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冲突和患难,冲突来自于个人,患难来自于上天,也许是世界突发的大变局,搅弄了所有人的原始故事线,开始把二人的轨迹合二为一。

分分合合几番,李平凡与李立堃恋爱一周年的时候,结束了异地生活。24岁的李平凡,以向上跳槽的契机,离开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来到了李立堃所在的省会城市,她的工作有了新的视野和发展。

李平凡开始在领导授意的权限内,着手协调团队运作,一并处理着公司积压下的历史遗留问题,年轻的女性在这种空降般的职级安排下,总归有些焦头烂额,这让李平凡对母亲明显失去了耐心,这一年里,她每次回到老家都是为了工作出差。李平凡仍记得临出发前,舒玲特意请两个孩子吃了顿饭,她向李立堃嘱咐了很多,她给晚辈夹菜时甚至带着一种求人办事的意味,满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不舍与托付。

是夜,李平凡回复完客户的消息,趴在床上哭泣了一会儿,她很想家。李平凡从租房的高层上向外望,李立堃还在外面应酬没有回来。李平凡落寞的泪眼倒映在窗上,融在这座寂寞都市里。

一个久违的联系人发来了消息。肖进:[分手了没?]

李平凡有些无奈,这是没头没尾的在说什么?她回复:[没有,盼我点儿好吧。]

肖进:[还挺能坚持的哈。]

李平凡:[闲得难受还是谈个恋爱吧哥。]

肖进:[我再等等。]

李平凡:[你有当小三的潜质。]

肖进:[去你妈的。]

事业上,李平凡自感目标明确,但在感情上,她的确时常拎不清,甚至有时她觉得根本没必要拎清,因为人性都是这样见不得光,李平凡知道自己有些病态,也许人心的贪婪本就是无法靠惩治解决的,而要靠无法挽回的代价。

李平凡睡了过去,不知道李立堃是几点回家来的。她只知道自己一早梳洗打扮后,发现自己前一天装好摊开的行李箱被醉酒的李立堃踢歪了。李平凡看了眼还在睡觉的男友,合上行李拖出门去,一连出差了十天。

李平凡出差的时候,李立堃总说自己很想念她,每晚都要打很久的视频,但李平凡忘记了,他仍有额外的20多个小时与其他人倾诉想念。

李平凡翻完李立堃的聊天记录后,崩溃地与他厮打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又要在深雪及膝的冬日拖着行李出差了。出门前,李平凡望着泪流满面的李立堃,语气冷静地让人害怕:“我这次出差三天,你有三天时间搬走。”

李平凡感恩这份工作,能让她来不及细想家里的一地鸡毛,她在人前仍旧是那么雷厉风行,甚至说,更加雷厉风行。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加速,绷紧神经,只为不让那名为“背叛”的洪水有任何可乘之机,来彻底击溃她已然松坍下来的堤坝。

李平凡工作结束后,先辗转回老家见了肖进一面。

李平凡吃着火锅,伤心但不耽误她吃饭:“我这算是被绿了吗?”

肖进起开啤酒,放到李平凡面前:“这我不好评价。”

李平凡给自己倒满酒:“我现在真跟他分手了,你是乌鸦嘴实锤。”

肖进举杯与李平凡相碰,转移了话题,像过去一样聊起他发生在校园里的俏皮事。李平凡拼命回忆,也想不起肖进到底说了什么,甚至记不起自己那晚到底有没有笑过。

在火锅店门口分别前,李平凡勾住了肖进的手指,两只手都很冰,谁也无法温暖谁。

肖进:“等我毕业。”

李平凡失神的点点头,她不是决定要等,而是决定再也不要等。李平凡行尸走肉般的回了家,李立堃意料之内的没有搬走,他用尽所能之事来挽留李平凡,最终,在他们一道拜佛祈愿后回家的路上,李立堃向李平凡求婚了。

李平凡收到钻戒的那一刻,象征性的落下几滴眼泪,为的是她那终于没有自由可言的下半生。

李平凡的脑袋靠在车窗框上,望着窗外向后飞速倒退的光景,像是走马灯般回忆着与李立堃相恋的三年时光。她毫不容情地剖白自己,她厌恨李立堃的精神出轨,其实何尝不是厌恨不够坚定的自己。这三年里,双方都有突然回归的故人,也有萍水相逢的桃花,他们心有不甘的对彼此动摇过,更铁石心肠的彼此伤害过。

李平凡把这次风波当作是为自己曾经的动摇付出的代价,她与他,干脆一直就这样一报还一报的纠缠下去吧,她右手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认命了。

李平凡看着开车的李立堃,他的表情在渐渐暗下的天光里变得模糊。

李平凡说:“菩萨见证过我们了,我们不要再做过分的事了,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我也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相互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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