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眼前这没事儿找事儿的人。
对方在小川坦然的注视中脸色逐渐涨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直接把杯子碰倒了，滚到地上摔碎。
“你什么态度！我是消费者！你对我什么态度！”所有的怒火转化为怒吼，震的人耳朵生疼。
“你什么态度啊！顾客了不起嘛！”
悦悦像个愤怒的小牛犊，本来眼睛就是肿的，大概昨晚哭的太厉害连嗓子也是哑的，这一嗓子后面几个字音都劈了叉，活像是要活剐负心汉似的。她大步走过来，一副不服就干的架势，被陈年一把抓住，“苑维微，过来。”
陈年应该是刚睡醒，声音闷闷的，但表情很冷，苑维微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赶紧走过来把悦悦抱在怀里。
悦悦平时陈年哥陈年哥叫的欢，这个时候也不说话了，小巧的鼻头红红的。
陈年慢悠悠走了过去，“你是消费者不代表你能无理取闹，我们开店是做生意不是给人做出气筒的，有什么问题有法律有警察，现在这个社会不愁没个说理的地界，不是你花了几十块钱就比谁高人一等了。来，你给我说一说我店里这杯美式哪里出问题了。”
陈年的眼睛因为刚醒一抬变成了特别深的双眼皮，整个人身上都透着股凶狠的气息。
对方显然没想到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这个时候店里也没有别的客人，他往后退了一步，“你开店做生意就不准人评价了吗？！”
“可以，你现在评，我听着。来，”陈年回头，“过来，都老实听着我们的上帝做点评。”
小川往后退了一步，苑维微带着悦悦过来，娜姐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声音不对从后厨也出来了，一脸被打扰了很不爽的样子，冷着脸站在悦悦边上。
乖乖面包店全体成员聆听指导。
“你….你店大欺客吗！”
“我店就这么大，欺负不了谁，眼下都老老实实听你讲理呢，你说，我们都听着。”
一分钟过去，死一般的寂静。
“顾客，今天天气也不是太好，不如您回去好好想想，下次再过来提前跟我们的咖啡师沟通，让他按照您的要求给您制作，您看可以吗？”苑维微还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行吧，那就下次再说。”男生说完就拿起手机和背包要走。
“等一下，”陈年不急不缓，“杯子赔一下，定制的，可能稍微贵一些。”
小川笑眯眯的把人带到吧台，看钱到账后写了个收据。
门再次被关上，娜姐第一时间回了后厨。
苑维微想要去收拾碎玻璃，陈年看了小川一眼，小川伸手接了过去。
“尤悦，你怎么回事，要跟客人在店里打一架吗？”陈年没管悦悦的桃子眼。
悦悦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忽然咧着嘴大声哭了起来。
苑维微推了推陈年，拿了几张纸巾给悦悦擦眼泪，“哭什么呀，知道你心情不好，不哭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个女孩子不能这样，有事找老板呀，老板一米八七顶的住呢。”
“哇……”
“你要试图用眼泪逃避…..”陈年保持严肃。
“哇……”
小川把碎碴子都清干净，直起腰，“干嘛呀，邱晨劈腿了啊？”
悦悦一下子把嘴闭上了，还不断的抽噎着，“你….你瞎说什么…..”
“那你哭什么啊，除了这样原则性的问题什么事至于这样？”
“哇……”
苑维微和陈年对视了一眼，这是只听的进去自己想听的，苑维微走过去把人带到更衣室，让她冷静一下。
外面的雨还在下，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仔细闻能嗅到空气里潮湿的泥土气。
苑维微跟小川把所有地方收拾干净，留意到距离最近的一颗仙人球。陈年说这是它来店里的第二年，脑袋上这朵粉色的花也是来这开的第一朵。苑维微有时候觉得这人真的很神奇，这么多的仙人球他都能记得清楚，觉得如果这些小球哪怕没有这么好照顾，陈年也会把它们养的很好。
小粉花嫩嫩的，俏生生的，花瓣的边缘是白色的，边上还隐约可见一个花骨朵儿的尖尖，过几天就能开。
苑维微走向陈年的休息室，这里对她而言已不是未曾涉足的领域，她敲了敲门按下了把手。
说是休息室但其实东西很齐全，一张单人床，边上挨着个衣架，靠墙放着张桌子，屋子里只有一把椅子。这里面还有个卫生间，可以洗澡，这些苑维微以前从来不知道。
这么看简单的生活需求这里都是满足的，陈年如果不想回家在这里也能过夜。
进来时陈年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像还是在醒神，刚刚那么一通下来还没醒好呢？
“把你吵醒了？”苑维微走过去坐在床边。
陈年坐起来，把脑袋放在苑维微的肩膀上，鼻子贴着她领口露出来的皮肤，鼻尖轻动。
“你干嘛呢？”
“闻你的味道。”
“我什么味道？没喷香水呢。”
“你皮肉的味道，自己身上的，跟谁都不一样。”
这话说的，既直接又肉麻。
“那你是闻过多少个人知道我跟谁都不一样。”
“因为只闻过你一个人，所以知道你跟谁都不一样。”
苑维微想起了柳元元，可觉得提这人在这样的氛围实在太煞风景，说不好柳元元之前还有别人呢！这人把自己的事情之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个底儿掉，自己什么都没招。
苑维微还没想完，耳朵传来刺痛，“你怎么还咬人！”
陈年的虎牙轻磨着苑维微耳垂上的软肉，吮一下再松开，重新埋在苑维微的皮肤上。
苑维微觉得陈年就像个紧贴着自己颈动脉的肉食动物，说不好下一口就要冲着脖子去了。
此时此刻仍旧在醒神的陈年，跟刚才外面冷冰冰的状态像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
苑维微是第一次看陈年这样，平常没个正形的人原来正经起来是这样的，而且陈年刚才应该是没有真的生气，也没有发脾气，很难想象这人要是真的发了火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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