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嗯？”小川偏了下头。
“有的人可以不在意，可有的人做不到的。”苑维微笑了笑，“我先去换衣服。”
小川觉得苑维微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记得她刚来的时候，人很愣，不是说迷糊，但很多时候反应真的很慢，陈年给她挖的坑一个都瞧不出来，小心翼翼的绕着坑看啊看，然后再小心翼翼的一脚踏进去。
人也单纯，这种单纯是愿意对萍水相逢的人拿出自己的善意，像他，像悦悦，跟他们在一起时从来不会隔着一层什么。根本不像个工作了很多年，也有了一些社会经验的人。
这样的性格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只能说在之前的工作环境里是没有被挫伤过，或者是被人护着的。
这是学生步入社会尤其工作了多年以后很罕见的情况。
苑维微跟陈年在一起后显然是开心的，可开心里又好像比以前单纯迟钝的苑维微多了些什么别的情绪。
小川稳稳的拿着马克杯，两只手配合的很好，一颗爱心出现在咖啡表面。
秦慈一脸疲惫的推门进来，苑维微刚喝了一口咖啡，“早啊。”
秦慈扯出一个笑脸，去后面换衣服了。
“生意好也不容易。”小川摇了摇头，一脸唏嘘。
“总比不好强一些。”
“你没有去看看吗？”
苑维微摇摇头，满眼都是刚刚从后厨拿出来的芝士蛋挞。
快到中秋了，姜楚原这几天忙着研究月饼。
传统的什么五仁豆沙都是些基本款，每天少量的在做。月饼这东西大多时候不吃也不会想，但过节真的一点不吃又觉得没什么节日气氛。
一般这种节日特供都要提前半个多月就开始，当真的过节时，有的店里口味还不如节前来的全。
今年的中秋比往年都要早，基本跟十一是彻底分了家，对于需要调休的人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不管近或是远，休息日被打乱成了一种必然。苑维微他们虽然不正常休息，但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之前的端午节姜楚原也好生发挥了一把，许多家长带着小孩子特意过来买他做的粽子。用料干净，口味也受人欢迎，所以这次中秋月饼也卖的比往年好。
以前苑维微觉得勤能补拙，现在来说也不能讲这话不对，但有些地方勤奋也不是万能的。就像娜姐深耕烘焙多少年，可之前做的月饼还有粽子确实卖的没有姜楚原做得好。
而姜楚原来店里还不到一年时间，有一次听陈年说，姜楚原之前一直在学校里学，并没多少工作上的经验，可见天赋这事，还是一个无可比拟的存在。
月饼盒的包装是悦悦选的，找的厂家做出来乖乖面包店的独一份。
悦悦手巧，做起手艺活精巧又细致，眼光也好，每次选的包装都有客人在买的时候夸上一句好看。
苑维微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这样不仅自己觉得开心，别人也会因为这些长处而生出许多欣赏的目光。
陈年在快下班的时候推开了店门，他有段日子没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店里了，北苑的生意忙，这个时间也是客人正多的时候。苑维微和陈年差不多也有三四天没见了，陈年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脸，苑维微往后退了一步，“有人呢！”
“有的人啊，活着活着就忽然瞎了呢。”小川低头一边擦杯子一边说。
“有的人啊，活着活着就忽然看不见了呢。”悦悦在整理被客人弄乱的打好包装的吐司。
苑维微的脸到底微微的红了一小片，“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陈年往收银台走，“两桌客人走的早，秦慈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
苑维微望向陈年的背影，发现其实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陈年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者为什么会这么想。
准确的说，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了解陈年。
陈年确实对她很好，苑维微不否认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可是，她和陈年之间永远都不是没有任何间隙的。
比如她不清楚陈年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陈年为什么想要做一个私房菜，未来呢？
人总是很喜欢去做一些未来的计划，几岁谈恋爱，什么时候会想要结婚，房子喜欢多大的，要住在市区内还是郊区外。这些一切的一切，苑维微通通不知道陈年是怎么想的。
她跟陈年说过她的父母，讲过那些成长的碎片，陈年虽然没有见过但也知道刘伟和顾楠是她很好的朋友。可陈年的这些，在苑维微这里是空白的，而且有些事情，不是问出来的，而是对方想要讲出来的。
一个一直都在寻找能站的稳够的到底的人，未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车里流淌着音乐，陈年没开冷气，没有太阳的风是凉爽的，吹在脸上会让人很舒服。
“秦慈在那边适应吗？”
“嗯，”陈年似乎在想事情，被苑维微打断了思路，“她的性格其实更合适那边。”
“为什么呢？”
“嗯？”
“为什么觉得秦慈更适合那边呢？”
“因为她是一个能为生活弯下腰的人，不管内里是怎么样的至少面子上是柔软的。”
苑维微没有再说话，她不否认陈年看人是很准，但心里头哪怕认可也别不过那股不舒服的劲儿。
陈年把苑维微送到楼下就走了，没有上去。
可能是北苑那边有什么事情，可能是陈年的朋友找他了，苑维微不清楚。她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草丛里传来孜孜不倦的虫鸣，这个夏天过的好快。
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表面的平衡被彻底打碎的呢？
大概是有一天中午，苑维微刚去吃完饭换悦悦去，这个时候秦慈突然回来了。
她咬着嘴唇脸色很不好看的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进了更衣室。
苑维微和小川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动。
大概半个小时陈年跟着回来了。
他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就去敲更衣室的门。
秦慈过了一分钟才把门打开，陈年没有进去，而是把人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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