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小黄鸟叽叽乱叫起来,仍是落入一只大手之中,翅膀被困住,想扑腾也扑腾不起来,只能用一双豆豆眼瞪闻折柳。闻折柳指腹按住它的鸟喙,浅褐色眼底闪过一缕金光。

“不许叫。”

小黄鸟气得炸毛。

闻折柳也笑了,只是笑容看去显然有些不悦,“一块糕点就收买你了?半夜跑来陪人睡?我平日短你吃的还是喝的了?没见识!”

小黄鸟任他骂,扭着脑袋要挣脱他的手。闻折柳敛去笑容,狠狠揉了一把小黄鸟脑袋。

“走,回去睡觉。”

他转身要走,忽然站定,又回过头,浅褐色眼眸望向屋内。屋中青衣少年早已经熟睡过去,安安静静的模样,看去颇有几分乖巧,倒比白日里那处处礼数周全的模样顺眼。

只不过闻折柳只一眼就将视线移开,落到少年手边不远的两个莹白玉瓶上,一个是空的,一个是少年今夜特意下山去福德堂取的。

闻折柳低声道:“来都来了……”

窗户也是这小子自己开的。

闻折柳将小黄鸟放到肩上,勾唇一笑,伸手进窗。

穿过来十六年,除了无忧无虑的幼儿时期,谢槿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这一觉睡得极安稳,安稳到他一睁眼看到窗棂透进来的日光时,吓得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天亮了?什么时辰了?

谢槿看向窗外,日头已经悬挂在天边,照在山间红枫林上的日光也有些热度。就算已经穿过来十几年,他还是没办法一眼就从天色里推算出时辰,但一看就知道不早了。

应该还在辰时吧?

谢槿想着,赶紧回头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不料回头一看,地上的玉瓶就只剩下一只了。

他有种不妙的预感,抖着手拿起那唯一一只玉瓶。

晃一晃,果然是空的……

糟了!师父的酒!

谢槿人都慌了,丢开空瓶在屋里四处翻找起来,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那储物袋呢?

他飞快翻找起储物袋,昨晚从福德堂取来的所有东西一股脑扔出来,很快堆满了屋子。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灵酒。

谢槿腿一软,跪坐在地,开始回想昨晚睡前经历。

昨晚,他开了窗,让小黄鸟进来了……不错,现在小黄鸟也不见了,那枚灵果却还在。

谢槿捡起地上那枚过了一夜依然生机勃勃的灵果,若有所思,可小黄鸟那么小只,它能喝酒吗?就算它能喝,它还能叼走一整瓶?

那瓶灵酒可是不轻啊,少说也有个几十斤的重量。

虽然谢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沉,不过他断定那么可爱的小黄鸟不可能会趁他睡着偷酒。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嫌疑人的名字在谢槿脑海里已经呼之欲出,一道声音冷不丁在屋外传来,吓了他一跳——

“别找了,换件衣服出来,本座在红叶林等你。”

新师父!

谢槿立马端正坐姿,“是!”

那声音果然没再回应,谢槿猜到什么,心中稍微安定几分,又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书生袍子。

片刻后,谢槿推门出去,寻找闻折柳说的红叶林。这座宫殿鸟兽不近,后山是悬崖,前山是上山的路,便是漫山遍野的红枫林。

谢槿找过去时,远远就看见闻折柳在枫树下饮酒,那一身红袍比遍地的红叶还要红几分。

一看到他手里那熟悉的玉瓶,谢槿就确定了嫌疑人。

似乎是察觉到他来了,闻折柳放下玉瓶,朝他看去。新入门的少年换上了崭新衣袍,白底红纹,与他相似的花月缠枝纹,衬得少年一张清秀的脸都明亮了几分,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在闻折柳看来越发招摇。

闻折柳不着痕迹拧起眉头,在少年行礼前摆了摆手。

“行了,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

谢槿还是躬身拜下,礼数做得周全,面上温文有礼,“劳师父忧心,徒儿昨夜休息得很好,不过昨夜下山取来的那瓶冰心玉壶……”

他也不揭穿,但就这么看着闻折柳手里那只玉瓶。

闻折柳手一顿,站直起来。

“拿本座玉牌取的,本座不能喝?”

就知道是你!

谢槿咬咬牙,心头悬着的大石总算落地,也庆幸他这师父没有不讲理不认账,便摇了头。

“徒儿不敢。”

闻折柳正理直气壮,红枫枝头上传来了叽叽的小鸟叫声。谢槿眼睛一下亮起来,发现毛茸茸的小黄鸟就蹲在层层叠叠的红叶间。

看这少年对小黄鸟如此殷勤,闻折柳酒也不喝了,一把捞起小黄鸟放到自己肩上来,轻咳一声,指尖夹起一张略有些焦黑的白纸。

“这是你画的?”

谢槿一眼认出来那是自己昨天用纸笔临时画的那张神行符。他这刚修炼入门的,材料不行、灵力又不够,只勉强够他找到山下的福德堂,用完就废了,比不上福德堂发的那些符,回到山上还能再用几回。

早上起来匆忙,他没留意,看到闻折柳手上的符纸才知道他拿走了,谢槿便也坦然承认。

“徒儿怕赶不及,便试着画了神行符,没想到……”

一次就成功。

他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天才!

闻折柳也没错过谢槿眼底暗藏那几分得意,抬手一挥,便将那张废纸扔到了谢槿怀里。

“你这符只能算下品。”

谢槿接住废纸,闻言也没有生气,自顾自折起废纸,收到衣袖里去,谦虚道:“徒儿明白自己才刚入门,修炼的日子还长着呢。”

以前在学堂可没少被夫子点评文章,谢槿都习惯了,要是闻折柳上来就夸他才要怕呢。

闻折柳看他跟面团似的好脾气,不免多看他一眼,又问:“你就不觉得我是在为难你?”

谢槿突然有种被夫子考较功课的既视感,不过没关系,他功课做完了,回答自然有信心。

“师父昨日安排徒儿下山取灵酒,只给了徒儿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看似为难,但此前师父传过徒儿入门功法,显然是要考验徒儿对那些功法的领悟能力和实践能力。徒儿再蠢,也能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

谢槿心道,虽然我才引气入体,一天之前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师父这题出的确实是超纲了,可师父题库都给我了,任我抄答案,这摆明了就是一场开卷考试!

不过谢槿还是有一点小紧张,“虽说将灵酒取回来了,但徒儿昨日的确有些冲动了,师父传徒儿的那套入门功法中,还有一门名为踏雪寻梅的身法也能提高下山速度,现画的神行符太冒险了,若是没成呢?”

他习惯在睡前复盘,临睡前才想起来那门提速身法,到现在,谢槿也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师父,不知徒儿可有通过考验?”

听完他这一番话,闻折柳那张俊美的脸上是懵的。

“什么?”

谢槿看他这反应,心里咯噔一下。

等等,不会是我想多了吧?

所以师父就是在为难我?根本没有什么良苦用心?

一个喜欢想太多,一个想得太少[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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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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