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警报铃声响起，整个副本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慌。
而这场恐慌的制造者余鱼，此刻正站在距离地上700米的位置，小声劝着沈渊放过已经被废掉了双手的西维尔。
于此同时，他的脑内响起了道久违的声音。
【试验体0515，你好】
余鱼手下一滞，瞬间抬头看向沈渊的表情。
然而沈渊却一脸茫然地看向余鱼，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说话了？”
听不见？
共脑听不到吗？
就在余鱼还在思考系统和共脑可影响的程度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为你发布第一条试验体任务：找出该副本所有觉醒试验体并完成清理。】
余鱼没有理会这条系统提示，只沉默地拉着沈渊，一言不发的要离开这里。
沈渊被他这突如起来的动作搞得一愣，本能的问他：“不舒服吗？”
余鱼依旧没有说话，颅内系统的声音却像是陷入循环了一样不断提醒着余鱼任务，直到他忍无可忍的骂出声：“戚砚，你是想死对吗！”
戚砚？
这下不只是沈渊，就连一旁刚缓过神的西维尔也懵了。
戚砚？他也来这里了？在哪儿？
颅内的声音不断重复，像是中了某种病毒，弹框选项只有接受，余鱼忍无可忍地捶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企图将戚砚的声音从自己的脑海里赶走。
“不要。”沈渊伸手控制住余鱼，一把将他拽进怀里：“不要伤害自己。”
巨大的疼痛自瞳孔散开，西维尔注意到，余鱼眼尾开始爬出一些可怖的血痕，瞬间就爬满了他那张苍白的脸。
戚砚的声音始终萦绕在余鱼的脑中，像是某种程序病毒一样控制着他的精神，目的则是将他转变成一个杀人的机器。
与此同时，纯白的实验室内，戚砚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的显示屏。
8块显示屏目前已经碎了两块，而这两块均是刚才余鱼使用红瞳和声波击碎的，虽然目前还无法确定他是如何跨越星系做到的这一切，但戚砚能够肯定的是，余鱼的潜力绝不只有如此而已。
监控室外的研究员们隔着门上小窗挤破了头，他们至今无法得知戚砚是如何说服神族同意重启有关余鱼的研究计划。
不仅如此，那些神族甚至拨给了戚砚超过十倍的资金以支持他的研究，这是前70年内都没有人做到过的。
而上一次获得神族如此大支持的项目，还是戚家第三任大家长；戚柳。
且那一年，戚柳获批的项目也是余鱼作为受体的基因嫁接计划。
“戚家六代，也就出了两个天才。”
一名研究员扒在小窗上感叹，眼前这个传说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戚家曾经出现了两个，一个是70年前的戚柳，另一个则是现在的戚砚。
“只可惜戚柳死的早，不然......”
另一名研究员叹了口气，他曾经在后人对于戚柳生平的描述中窥见过这个天才研究员短暂的一生，可惜的是，那场意外夺走了这名天才研究员一生的心血，也让戚家从神坛跌落至凡间。
“戚家的基因就是好。”
有年纪小的研究员眼中带着羡慕的光芒：“听说戚家是第一代神族选出来最优良的基因，人家三代就能出一个天才，换我家十代也出不来一个。”
身后是数十个目光隔着小窗盯着戚砚的后背，他们的每一句讨论都可以通过语音系统传送至戚砚的耳朵里，这是他们实验室的规矩，除了戚砚，一旦进入实验室的人将会被全面监控，不允许有任何秘密与隐瞒。
戚砚蹙眉，他无法忍受这些声音的干扰，抬着指尖关掉了所有外界和监控室的语音链接，甚至将门上的那个小窗都关了起来。
戚砚的眼里只有余鱼，他深知余鱼的能力不仅于此，而余鱼每一秒的变化都需要密切关注，以防意外发生。
以防戚柳当年的事再次上演。
他仔细的盯着屏幕，甚至放大了余鱼瞳孔细节画面，能够注意到的是余鱼的红瞳随着精神世界的崩塌变得愈发恐怖了起来。
“人鱼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生物，他们的基因足够完美，比人类更适合进化。”
“碧蓝的瞳孔是大海给予人鱼最美的祝福，人类不应该剥夺这样美丽的祝福。”
“天际67年，关于受体的观察告一段落，听说天际海很美，我也很想去看看。”
戚砚脑海里全是戚柳实验日志里的话。关于人鱼蓝色瞳孔的评价他是认可的，那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眼睛，而关于人鱼定向培育的研究方案，也是他从戚柳的笔记中看到的，但在余鱼第一次突破基因锁之前，戚砚完全不知道这个方案会导致人鱼眼睛变色。
他不确定自己在余鱼颅内植入的程序能影响他多久，但这种类似于“吹哨效应”的精神污染对于余鱼来说是种很好的刺激，基于过去实验的经验来说，这种刺激能够在短时间内激发余鱼身体里更大的潜能，这几乎是最具有性价比的方式了。
除了对受体健康损伤比较大以外。
但人鱼的自愈能力本就很强，伤害而已，要不了命就行。
对于戚砚而言，这个项目是戚家几代人的执着，不止如此，戚砚本人也在戚柳的实验日志和对余鱼日服一日的研究里产生了对这个研究几乎疯狂的感情。
戚砚嘴角上扬，整个人几乎要钻进屏幕了一样，死死地盯着屏幕上余鱼的脸，不肯错过对方任何一个变化。
余鱼感觉自己的脑子正在被一万只虫子啃食，几乎无法思考，只能凭借本能抓挠着让自己不适的地方。
“戚砚！”
余鱼大喊着戚砚的名字，一双红瞳准确地找到了戚砚紧盯着的屏幕，隔着星系银河望向对方：“你最好是这辈子都别让我找到你。”
话音刚落，戚砚面前的屏幕便碎了一地。
“有意思。”
戚砚笑，抬着指尖滑动了一下语音控制系统：“接受任务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和刚才颅内机械的男声不同，余鱼可以确定，这是真的戚砚。
“任务？”
余鱼的眼角开始流血，他冷笑着望向戚砚盯着的另一块屏幕：“如果我说不呢？”
戚砚盯着屏幕摇了摇头：“那就没办法了。”
余鱼笑了笑，抬手擦了擦口鼻眼间的鲜血：“我说过的，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们主机的位置，不然我一定拔了你们的插头，烧了整个机房。”
话毕，戚砚顿觉不好，不等他反应上来，面前所有的屏幕尽碎，无数道敲门声响起，戚砚所在的监控室灯光瞬间全暗。
“戚部长，主机房起火了。”
戚砚开门的一瞬间闻到了浓烈的焦味，配合着那些研究员的焦急的报告声，他倒是先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让在场焦头烂额的研究员全都愣在了原地。
戚部长这是......疯了？
就在所有研究员灰头土脸面面相觑的时候，戚砚却恢复了本来冷清的模样，有条不紊的安排了所有人处理灭火及资料备份。
“资料损毁了多少？”戚砚问。
“预估至少百分之75的资料全部被毁。”年轻的研究员急的满头大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确定会不会更多。”
相比之下，戚砚就冷静多了。
看着那些飘着乱码的电脑，他只冷着脸嗯了一声，随后便喊了几个研究员去他办公室。
直到几名研究员进到他办公室里，所有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戚砚能稳如泰山。
“这么多？”
就连跟着戚砚近10年的老研究员都不知道自家部长居然有做纸质备份的习惯，看着那一墙的资料盒，几个研究员都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觉得倒霉。
戚砚站在一墙的资料面前，表情与之前无异，只随手划分了几个区域和保.密须知范围，便让几个人喊对应资质的研究员过来帮忙。
“这次的事故报告我来写，辛苦大家把这些资料重新录入电脑。”
戚砚说着坐回了办公桌后，仿若无人地打开了电脑。
“额......”
一名研究员看到戚砚的动作，忽然出声提醒：“戚部长，整个研究所都断电了......”
戚砚这才反应上来，自嘲般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着道：“算了，我先去总部汇报一下情况，你们收拾这里，等我回来开会。”
戚砚走的利索，留下一屋子垮着脸的研究员对着整墙的资料发懵：亲娘啊，这么多资料，他到底是什么怪物，居然能全都做了纸质存档啊！
就在众人以为这些纸质资料都是打印的时候，一个研究员随便翻了一下内容，顿时感觉天塌了。
“居然还是手写的！”捧着资料的研究员彷佛提线木偶一样的坐在了地上，感叹着自己与天才的区别。
一旁的老研究员叹了口气，看着一整墙的笔记，他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按照戚砚的要求整理起了资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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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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