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严洗完澡,沾上枕头就睡着了,临睡前嘴里还喃喃着一句没说完的下流的话——这对李洛严来说是一种爱和思念的表达方式,尤其在他脑子不那么清楚的时候。
伏雨把电话挂了,一个人在黑夜里静静躺着。他有点睡不着,思考着李洛严说过的全部的话,气话、情话,醉话……尤其是那句:我们结婚。
都说酒话不可信,可人从不会说出真的完全没想过的话。
结婚。伏雨没想过。他又结不了。
爱情。伏雨也很少去想。他在感情里是个很被动的人,有人追他,合适喜欢就在一起,不合适不喜欢就当不知道。
情感上来讲,伏雨当然希望一直和李洛严在一起。
但真要把一辈子的事提前摆到明面上……他就不得不去思考有关他们彼此的职业、性格、家庭和人生规划。
一旦思考这些事,就无法得过且过地享受当下的甜蜜了。
这些天他们争吵、冷战,伏雨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他是个不常流泪也不常激动的人,李洛严却总能把他逼得不像自己。
吵架这几天伏雨时常思考分手的事。
第一,李洛严的工作实在特殊。他和李洛严聚少离多,关系见不得光,连分享给亲密好友都不行。这种憋屈的感觉,伏雨至今都无法真正习惯。
第二,李洛严一旦情绪失控,说出来的话就像刀一样扎心。他自己倒是说完就忘了,和好了以后马上美得不行,可伏雨忘不了。
在漫长的见不到面的时间里,这些痛苦只能伏雨自己消化。
第三,出柜的压力本就大,李洛严就算给不了他支持,至少也别给他增压。现在两边都在逼伏雨,他真的有点无法承受了。
综上所述,伏雨觉得分手之后自己还能轻松点,尽管不舍,但他的确动了这个念头。
他甚至预感他们可能就快要分手了。
谁知道一通电话打完,李洛严跟他说要结婚?
几天后,李洛严有个拍摄被临时改期,满打满算一共能休息20小时。
他毫不犹豫就开车来杭州,没带助理,也没通知团队的任何人,选了车库里最不起眼的卡宴上路,一脚油门踩下去,中午十二点便抵达伏雨家。
伏雨是被门铃声吵醒的,揉着睡眼往门禁监控里一看——直接惊呆了。
不出一分钟,李洛严出现在家门口,活的,黑色冷帽盖到额头,几缕卷发半掩着绿眸。
那双眼直勾勾盯着伏雨,目不转睛,像狼瞄准了猎物。
李洛严一手扯下黑口罩,一手扔掉随行包,什么话也没说,一个大步上前,握住伏雨的腰,用力把人往怀里拉。
伏雨的心跳快停了,李洛严按着他的后脑,大手揉着他的背,在他耳边喘息,他的每一寸皮肤仿佛都被李洛严笼罩。紧接着,李洛严就要吻他。
“我还没刷牙。”伏雨赶紧别开脸。
李洛严在他耳边笑了,呼吸带着微弱的冷香,“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嫌弃。”
说完,他捏住伏雨的下巴。
“不行。”伏雨推他,有点坚决地说。
“好吧。”李洛严悻悻道,他用力亲了一口伏雨的额头,才终于撒手放人,“那你去刷牙吧,我脱个鞋,看看猫。”
李洛严脱了鞋之后规规矩矩地塞进鞋柜里,然后捡起地上的大包,把摘下来的帽子和口罩胡乱塞进去,最后把包立在了茶几上。
他打算晚上把伏雨拐去上海,陪他个几天,所以现在得好好表现。
伏雨在镜子前刷牙,李洛严走过去,从背后俯身抱住他。
“我把鞋子放好了。”李洛严咕哝道,埋头进伏雨的颈窝,猛吸一口气,“老婆老婆……你好香。”
“哦。”伏雨关掉电动牙刷,含糊道:“我要漱口,你松开一下。”
李洛严松开他,笑着掐了把伏雨的腰,“都不夸老公?”
伏雨刚灌了口清水,差点咽进去,他赶忙躲开李洛严,吐掉水,道:“你别弄我,我还要漱口。”
“谁让你不夸老公?”李洛严又黏上去,双臂锢住伏雨的腰。
“夸什么?”伏雨疑惑。
“老公把鞋子放进鞋柜里啊。”
“……”
空气凝固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李洛严歪头盯着伏雨看,而伏雨淡淡瞥了他一眼,接下来只顾自己刷牙洗脸。
良久,伏雨才不悦地说:“为什么把鞋子放进鞋柜里都要夸啊……”
李洛严愣了一下,“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你想到谁了?”伏雨倚墙看着他。
李洛严心虚地直笑,“干嘛啊?”他凑上去想要亲伏雨,“什么想到谁啊,哈哈哈。”
伏雨推开他,径直走向厨房。
本来伏雨是很开心的,李洛严突然来找他,谁不喜欢惊喜呢?结果没幸福两秒钟,李洛严就说那么下头的话。
一直以来,伏雨珍惜见面的每一分每一秒,所以李洛严的一些坏习惯他都能忍受,因为他不想把宝贵的见面时间浪费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可李洛严直接把这事儿点明了,性质就变得完全不同。
为什么放个自己的鞋子都要夸?
好像李洛严做点什么事就是恩赐一样。
“你怎么了啊?”李洛严追上去,拉住伏雨的胳膊,“怎么生气了啊?”
“没有。我要喂猫了。”伏雨不冷不热地说。
“吃醋了?”李洛严把人揉进怀里,心里还有点小雀跃,“嗯?”
“什么啊……”伏雨心累极了,在他怀里耷拉下肩膀,“我要喂猫去了。”
李洛严笑得很是灿烂,他抬起伏雨的脸,眼睛发亮地问:“是不是吃醋了?宝宝。”
李洛严满眼的期待和喜悦像星星一样洒下来,伏雨仰望着他,心跳都停了一拍。
李洛严笑了,他俯下身啄了啄伏雨的嘴唇,抵着伏雨的额头,目光流连在他唇上,低声说:“好可爱,宝宝……可不可以亲你了?嗯?你说等你刷完牙就可以亲你的,宝宝……”
刚把人惹毛就问人家能不能亲嘴,伏雨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好李洛严也从来不给他机会回答,一个湿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等李洛严的粗喘越来越重,伏雨才叫停,推了推他的胸膛,小声说:“我得喂猫,还要铲猫砂……不然它们没地方上厕所了。”
李洛严突然被打断,有点不甘心,但也只能放手。
伏雨在刷猫碗,李洛严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生怕他不吃醋似的,一直乐滋滋地问他:
“宝宝,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哎呀,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哈哈哈哈,你怎么那么说,吓老公一跳。”
“老公只爱你啊。”
“你还吃醋吗?”
伏雨实在受不了了,说:“我没吃醋。”
李洛严拦在厨房门口,笑眼弯弯地看着他,“就是吃醋了。啊哟,可爱死了。”
伏雨无语了,手里还拿着猫碗和罐头,“你让一下……我要出去给它们放罐头。”
李洛严跟着伏雨一起出厨房,一脸好笑地盯着他,“行吧行吧,你没吃醋。”
伏雨挖罐头的动作一顿,瞟了李洛严一眼,“我是因为你放个鞋子都要夸,才觉得很不高兴。”
李洛严得意的笑容僵住了,“啊?”
“自己的东西自己放好,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事。我不知道你怎么说得出口,还要别人夸你。”
说完,伏雨就去收拾垃圾了。独留李洛严站在原地发懵。
李洛严刚才就看出伏雨是真的生气了,可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吃醋,他不明白他讨个夸奖为什么会惹毛伏雨。
他无非是想借机和伏雨亲密一下,伏雨这人容易害羞,说个腻歪话像要了他的命,李洛严寻思着就多多引导吧。
唉。伏雨不想夸,那就不夸呗,生什么气呢?
屋内气压瞬间变得很低,李洛严的心也一瞬间沉了下去。
他大老远跑来杭州,还以为伏雨见到他会很惊喜,结果他进门都没十五分钟,两人就吵起来了。
想到这里,李洛严往边上的沙发一坐,脑袋垂了下去。
突然就没人说话了。
伏雨铲完猫砂就回卧室收拾房间,而李洛严独自在沙发上憋屈了长达十五分钟,终于绷不住了。
李洛严正打算去卧室找伏雨问个明白,他越想越生气。
难道他大老远从上海开车过来,伏雨就一点也不惊喜吗?难道这么久没见,伏雨见着他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气的?是不是腻了?是不是新鲜感过了不爱了?
这时,恰好伏雨从卧室里出来,迎面对上李洛严,便问他:“你吃过饭了吗?”
李洛严蹙着眉,“没。”
“我也没,我现在去煮点东西吃,你想吃什么?”伏雨问。
李洛严心里刚燃起的火‘噌’一下就灭了,换句话说,他都快哭了。他毫无预兆地扑上去抱住伏雨,伏雨被他吓了一跳。
“呃……”伏雨涨红了脸,还以为李洛严又要动手动脚,“等、等吃完饭再……”
“我好想你。”李洛严说。
伏雨愣了愣,回抱住李洛严,靠在他胸口小声回:“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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