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我感觉虚惊了一场,我继续向那屋子走过去,到了那楼下,我把大白狗腿插回到后腰的刀鞘里,把手电咬在嘴里,勾着那屋子下面的支架往上一跃,便爬到了屋子外面的平台上。
这个平台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按之前小梅说的情况,我是想不到这里会有这么宽的平台了,这几乎有两间卧室的大小了,周围用竹子做了围栏,看起来颇具古风,站在这里往下望去,视野倒是不错,只不过是在地下,前面一片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我想着还好小梅没走出来,这要走出来再往前走,保不齐还得掉下去。我看了看周围,发现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头顶上的鸟笼,从这里看,鸟笼的大小略有点尴尬。它看起来是黑色的铁制的,那说明它用来关着的东西有一定的力气,不是那种温驯的鸟类,很有可能是猛禽,还是比较大的猛禽,可能会比一般的鹰隼要大。
我用手电继续往前照,有几个笼子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看过去应该是死了很久了,一团蜷缩在那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很奇怪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难道造个平台在这里观鸟?观鸟去平地上不好吗,这里看也看不清楚。我知道清兵入关以后,贵族之家多爱豢养猛禽,难道这里就是一个地下鸟类养殖场?
我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什么头绪,就转过身来,这时候,我的眼角瞥见黑暗中一道人影闪过。
我怔了怔,心想难道是闷油瓶?我正要去喊他,身上的领子忽然被人拽住,一下子被人拖进了屋内,我的手电脱手,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正待拔刀,一只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对于这种力道,我很快就放松身体的力量,我身后的人才是闷油瓶。他把我整个人拖过来,一下子关上门,把我压在了门上,我想说我不动就是了,但是他压根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这时候我听到了平台上传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就好像人踮着脚尖走路,我以前听爷爷说过,以前做小偷这一行就要学着踮脚尖走路,不但偷东西的时候要这样,平时走路都是这样的,所以他们会穿裤腿很长的裤子,用来遮住脚跟。因为他们的脚跟不着地,所以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做什么的。
难道这门外面就是一个小偷?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难道我和闷油瓶刚才从通道进来的时候,正好被一个小偷看到了,于是跟着我们进来了通道?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偷的,就算有东西也被胖子预定了。
我们两个人一动不动,门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门上摸索,接着我感觉到了那门被轻轻地推了推,因为我们两个人都压在门上,所以门外的东西没能推动。
我倒是想跟外面那个小偷打着招呼,可惜嘴被堵住了。我看向闷油瓶,闷油瓶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没看我的小眼神。我郁闷,我尝试着动了动身体,结果发现一动也动不了,我浑身上下能动的好像只有眼睛了,可惜我再怎么眨眼睛,闷油瓶也没有感觉。
我就是连叹气也叹不出来,有种被憋死的感觉。我一下灵光一闪,因为闷油瓶用手捂住我的嘴,我伸出舌头在他手心舔了一下。我感觉到他压着我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接着他皱着眉朝我看过来,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全是那种仿佛看着不懂事小孩子的无奈情绪。
我也很无奈啊!
我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又舔了一下手心,他有些不知所措,手上的劲松了松,我刚想说话,他又一把按下,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去世。
这时候我看到窗户的窗格上出现了一个扭曲的影子。
我刚才手电从手里脱出。正好把光线照在了窗上,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户倒映到了我们不远处的墙上。虽然我们看不到窗户外的情况,但是却能从这一片光亮里确定外面那人的位置。
那影子不知道是不是被灯光扭曲了,显现出不同于人类的诡异角度。我第一个想法是,卧槽,这里居然有粽子!我的体质在业内虽然是公认的吸引粽子,但是这里也不是墓穴啊,怎么也有粽子!
可是……粽子好像也不长这样啊。它看起来没有脖子,原本是头的地方圆润地下来接住了肩膀,然后是两只很长的手臂。我正在想,会不会是光线加上站立的关系,让这个人的倒影显得如此的诡异和怪诞。
可是我想象不出来。
接着我听到了喘气的声音,那声音来自门外,那声音好似在经历什么正在喘息,隔着门板听起来,显得格外色(情,我看了闷油瓶一眼,他有点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我震惊,这小子在不好意思什么?
我被他压的骨头疼,所以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身体,这下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立刻乖乖地不敢动了。
我不知道门外的那个什么东西在喘什么,正想着自己能不能踢门出去揍那东西一顿的时候,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了。
这跟小梅说的一样,窗户是被人从外面抬起来的,我头动不了,所以尽量转动眼珠去往那边看。我最先看到的是一只湿漉漉的手搭在窗台上,那手指长的有点不正常,我想说的是,闷油瓶也有两根很长的手指,但是这个手指的关节却有点不正常,它少了一个弯曲的关节,看起来有点诡异。
它的手指扒住了窗框,然后把头探了出来。
我那时候的表情肯定很惊恐,因为我想象不到这到底是他娘的什么东西,这个简直就像从噩梦中爬出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它有着苍白的皮肤,头部和鱼很像,没有脖子,我看到了它鲜红的腮正在扇动,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从它的形态看来,它没办法转头看东西,但是它的眼睛长在两侧,圆圆的眼睛没有眼皮,正在四下转动。它看起来就像一只长着手脚的鱼,样子可怖又可悲。
我不确定它在黑暗中的视力怎么样,反正它看起来是长在水里的东西,那它的嗅觉肯定不会太好,听觉应该也不行,真不知道这种奇怪的东西怎么长出来的,我在脑中搜寻大概的传说,但是发现并没有符合的东西。
我抬眼看向闷油瓶,闷油瓶显然也没有看到过这么难看和怪诞的东西,他朝我看了一眼,接着继续观察那东西。一般来说,他观察东西跟我们不同,我们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它的外形看它的动作,而闷油瓶会直接寻找它的弱点和下手的地方。我觉得呢,对一条鱼来说,你肯定没办法去转它的脖子了,我倒是想着,也许这货跟海猴子是亲戚,但是就海猴子的颜值来说,可能要比它高上几个档次了。
那东西长着苍白色的鱼的头,手指间牵连着脚蹼,从窗户里慢慢地并且谨慎地爬进来,它的眼珠四处乱转,在手电光下,在墙上留下一个扭曲的影子。它张开嘴,似乎在呼吸,我看到它嘴里密密麻麻的牙齿。
我感觉到闷油瓶的另一只手原本按着我的肩膀,这会儿缓缓地顺着我的肩膀滑到我的腰际,我觉得有点痒,不由在他身(下动了动,他把我压住不让我动,手摸到了我后腰的大白狗腿上。
我这才记起,他的那把刀太大了,这次出来踩点就没有带上。就在他摸上我的大白狗腿的时候,那东西歪过身子,朝我们看过来。
在我一呼一吸间,闷油瓶已经从刀鞘里抽出了大白狗腿,向那东西砍去。那东西动作极快,向我们窜了过来,可是闷油瓶的动作更快,那东西刚刚跃起,闷油瓶的刀已经到了,直接砍在了那东西的脸上——可能怪也要怪它的脸面积太大,容易瞄准。
那东西的手已经要掐到闷油瓶的脖子了,却被他的刀横着切了过去,一条手臂和半张脸落到了地上,我看到那东西的腮拼命扇动着,说不出是黑色还是绿色的血涌出来,溅在了地板上。
闷油瓶的手很稳,我看到他的眸子里一片冰冷,映着那东西苍白荒诞的影子。
我的腿有点软,走过去抓住他的另一只手,他的眼睛还死死盯着那东西,手却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肘。
“这是……什么东西?”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干涩。
闷油瓶站在那里没有动,地上那东西还没有死透,但是显然已经不具备威胁了。我看到它只有一半的嘴正张张合合着,里面的牙齿闪着森冷的光,好像拼命想要吞噬点什么东西。
它的下半身长的很像人,却在臀部的地方长着一条鱼尾,鱼尾的尾鳍好像已经腐烂了,不知道本来就长得这样还是因为遇上了什么事情。
闷油瓶的声音很冷,但是很清晰:“它曾经是人。”
我捂住嘴,有点不可置信,脑中闪过许多制造怪物的科学狂人的电影,可是我想了半天,脑中还是空空如也。
闷油瓶上去,用刀砍掉了它的头,它终于不动了。他站在窗户前看着平台外的哪片黑暗,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东西是从那片黑暗的水里爬上来的吗,从这里看过去,那黑暗地如同深渊一般的水面让人不寒而栗。那里很安静,看起来又冷又深,偶尔传来水花的声音让人不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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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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