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小花依然没有消息传来,我联系了解家的人,这个人跟小花的关系很亲密,也是小花在世的证明。小花会隔一段时间联系这个人一次,用什么方法,隔多少时间联系,这个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小花的状况他是最清楚的。在雷城的时候,我之所以没想到小花被焦老板抓住,是因为那个人没有给我提醒,所以我还很放心,没想到小花后来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次我找到了他,他告诉我,小花暂时没事,但是情况会有点奇怪,我问他这个情况算不算紧急,他思索了片刻回答我,不知道。他顿了顿道,至少人活着。
可我也不能因为确认小花活着就不管了,朱颜说他被困在那个墓里了,那情况就和这个人说的相符合,活着但是被困了。
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去一趟那座宋代墓。胖子之前去取支票上的钱,已经都到账了,他倒是干劲挺大的,积极采购装备。闷油瓶这边我也已经说过了,他跟我们一起去,问起朱颜的事情,他摇头说不知道。
那次相亲以后,二叔也没有来找我麻烦,按照他的性格大概是知道了事情的过程,因为坎肩没有被叫走,而是留了下来帮我们。
在一天清晨我们整装出发,其实我和闷油瓶一起出发的时间还挺少的,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在半路上遇到的,我们总能遇到。我朝他笑了笑,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坐在后座抱着他的刀看起来又要打盹了。
照例是坎肩开车去机场,他看了看我们,只有我在刷手机,胖子的头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闷油瓶的兜帽拉的很低,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说我们看起来好像三个小朋友去郊游,我说我也觉得。只是郊游的地方会比较诡异。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江苏沿海的一个渔村,朱颜说那是一个宋代妃嫔的墓。胖子和我当时的反应一样,一听到是宋代的墓就有点兴致缺缺,想着明器肯定是没什么了,这趟活主要还是为了救小花。只不过对我们这种下地的人来说,没有明器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倒也不是说宋代的墓里没有好东西,只不过一般性来说,大多数宋墓里都没有什么好东西,更何况这还是别人去过的墓,有好东西也早就拿出来了。
在宋代以前,正确的来说是汉代以来在墓葬中是逐渐强化的礼制和等级制度,到唐代已发展得极为繁复而明确,不仅品官与庶民墓葬存在明显的差别,在品官当中不同官品的人在葬制上也可看出明显的差别,而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在宋墓中反映得又不明显了。除了在以开封、洛阳为中心的河南省的部分地区,尤其是宋陵中尚可看出较严格的等级差异外,其他地区已难以凭借墓葬的形制、装饰和随葬品来判断等级差别。营建豪华,丈尺大的墓葬并不一定是品官或高级品官的墓葬,而高级品官的墓葬又往往是营造简单,不带装饰,甚至随葬品也不甚精美的墓葬。
这个情况主要还是以安史之乱为转折点,并且这大约与官府明令禁止在墓葬中使用石棺椁和加饰装饰的规定有关,规定上曰:“请葬不得以石为棺椁及石室,其棺椁皆不得雕镂彩画,施方牖槛,棺内不得藏金宝珠玉。”,其对品官产生了明显的约束作用,但平民却不受限制,主要还是针对“请葬”的官员。然而,品官墓葬与庶民墓葬的不同,但品官墓葬之间却很难再划分等级,所以对我们下地的来说,如果不是皇陵这些大墓,那还不如乡野的富户的墓来的有搞头。
再说,宋代出了一个专盗皇陵大墓的和尚,一口气盗了一百多座,被抓到处决的时候被盗之墓不计其数,这也是宋墓没有好东西的主要原因。
回过头想想看,小花和黑瞎子在一起,宋代一个妃嫔的墓能难住他们吗,除非就是……朱颜队伍里的人反了水。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我觉得他们两在一起,无论多坏的情况都可以轻松面对,怎么可能出事。胖子也是这么想,我们两一合计,只要确定小花和瞎子不在那边,我们就马上走,接着尾款一拿,管那个老太婆怎么蹦跶,反正这个都是之前说好的。
所以我们其实在出发前觉得小花应该是被什么绊住了,未必在那个宋墓里,冲着那个定金也要走一趟了,就当去旅游了。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这海边基本不会有什么大墓,一来是因为墓主人本身的身份也不高,你想想妃嫔能有多高呢,再来这是由海边的地质结构决定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汪臧海来给做墓,而且南海国的墓葬也是独一无二,几千年也就出了这一个。
最近差的比较严,所以我们还是自己开车去。我看着闷油瓶抱着的刀,想着他大概还没有坐过飞机,不管哪个年代,这么长的刀都是管制刀具,更何况这个人还没有身份证。想到这里,我就笑着看向他。
我以为他正在打瞌睡呢,因为只要一在旅途,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这次我转头的时候,却看到闷油瓶正在看着我,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怔了怔,笑容凝固在我脸上,接着我好奇地问他,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闷油瓶把视线转移开,跟以前一样没有理我。
结合以往的经验,他这么看我肯定就是有事,上一次这么看我的时候,是我得了肺癌,再上一次是我眼睛要瞎了。我这样一想,背上都冒了汗,连忙凑近闷油瓶,我说你有什么事,你快点说,我最近觉得自己心脏不太好,但是还可以抢救一下,你还是快点跟我说。
因为是开长途车,所以坎肩跟胖子两人轮流开,这会儿是坎肩在开车,胖子在副驾上呼噜打的震天响。
闷油瓶还是不理我,眼睛看着窗外。此刻夜幕低垂,高速公路上十分安静,偶尔有一辆大吨位卡车呼啸而过。外面寒风飒飒,车里的温度倒是十分舒适,就是车子坐久了浑身疼,等坎肩开到旅店我们就去休息。
这边已经十分靠近江苏了,江南的阴冷冬夜让人怀念北方温暖的室内。
我这边磨了半天,闷油瓶就是不理我。我想想闷油瓶可能根本没什么意思,就是正好在看我,这样我就自己开解自己,靠在闷油瓶的肩膀上休息。
终于到了旅店,因为是小旅店,我们匆匆洗漱了就准备睡觉,坎肩和胖子一间,我和闷油瓶一间。我洗好澡就让闷油瓶去洗,睡觉前,我还是把朱颜给我的资料又翻了一遍,朱颜给我的资料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想着再看一遍,过一过可疑的地方。
资料上也没有说是哪一代皇帝的妃嫔,只说是不可考证。可就算是不受宠的妃嫔下葬也会有所记录,不但如此,墓中肯定也会有记录,但是资料中什么也没有提及。资料中真正有用的内容少的可怜,很多都是地方记载。据说这位妃嫔本来是一位地主的女儿,被选妃的官员看上以后送入宫中,自此之后这个小渔村就开始“走运”起来,这位王氏虽然不得回乡,但是总会差人送金银给父母,为村里修桥铺路,做了不少好事。
村里的人感其恩德,遂修建了一座娘娘庙,祈求这位王氏子嗣绵长,富贵荣华,寺内供奉千手千眼如来佛,副位则供奉了这位王氏。王氏受诸人香火,竟然一路高升,恩宠不断,只是未有诞下子嗣。据说这座庙宇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可惜在□□的时候被毁了,只是听村里的人这样说起,也没有照片之类的东西为证。
资料上大多是这类的东西,全都是“据说”“可能”“听说”一类的词,看起来没有什么价值,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需要到地方了再看。
我把资料合上,又觉得不对劲,重新翻开来看,这时候闷油瓶正好洗好澡出来,看我又把资料拿起来看,就走了过来看我。
我指着那资料道:“这些村民为其盖庙,怎么供奉的是千手千眼如来佛,他们为王氏祈求子嗣,不是应该供奉观音吗?”因为送子的不就是观音吗,民间想要子嗣,都是供奉观音的吧,怎么会供奉如来呢?而且我虽然对佛教不太了解,但是民间好像只听过千手观音啊。
“千手千眼如来佛?”闷油瓶细细念了一遍,“我好像听说过。”
我立刻来了精神,把资料一放,眼神闪闪地看向他。
他把浴巾一放在床上坐下:“忘记了。”
我:“……”如果闷油瓶说忘记了,那肯定就是忘记了,本来也没有怎么指望他真能记得,因为在蛇沼里出来以后,大部分时间他在做什么我都是清楚的,就算之前不清楚,在青铜门的十年里,我也打听地七七八八了,所以说他要是听过千手千眼如来佛,肯定是在失忆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事情,我只是从偶尔的一些蛇的费洛蒙里获得信息,而且都是残缺的,这个如来佛还真没有提起。
我走到自己的床边,正要躺上去,闷油瓶忽然一把拉住我,把我往他的床上一带,转手拿过长刀,用刀鞘挑开了被子。只见被子上竟然卧着一条小蛇,小蛇一看被子被挑开,便一下子游走了。
这种路边小旅店就不要想有多卫生了,我转头说了句谢谢,就要爬自己床上继续睡觉,只是一条蛇而已,一看就是普通的蛇,估计这屋子许久不住人了所以才爬上来的,再说已经跑掉了,我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跑江湖这些年哪里没睡过,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我刚坐下,闷油瓶又把我拉过来,我怔了怔:还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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