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太晚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叶羡安醒后发现床铺另一侧早已空无一人。
“一定是没睡醒……”
冷水泼在脸上的瞬间,叶羡安对着水龙头大口喘气,他盯着镜子里那张冷冽的脸,瞳孔骤然收缩。
镜中人眉骨高耸,眼尾微垂,鼻梁笔直得近乎锋利,还有左耳垂下方那颗若隐若现的小痣,分明是楚盛的脸!
“见鬼了!”
怎么一大早就看见这张脸!
他触碰镜面,镜中倒影的动作分毫不差。他狠狠掐住自己的手臂,疼!呜呜呜。
他又对着镜子龇牙咧嘴,观察牙齿的排列,甚至抠了抠后槽牙。
“啪!啪!”两记耳光落在脸上。
叶羡安的脸颊泛起红痕,而镜子里楚盛那张脸也同样红肿。他突然想起昨晚楚盛扣住他手腕时,掌心那层薄茧的触感,此刻自己的右手虎口处,竟也生出了相同的粗糙纹路!
他玛的……不会吧?
“我草,楚盛你一大早来我们寝室干什么!”苏小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是叶羡安!我怎么变成楚盛的样子了?!”他突然想起昨晚楚盛压在自己身上的场景,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该不会是……昨晚他对我做了什么?”
“你俩昨晚背着我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苏小白瞪大眼睛,“怪不得今天早上我看见叶羡安从寝室鬼鬼祟祟地溜出去,原来……”
“别胡说!”叶羡安抓起毛巾就往苏小白脸上甩,心里忍不住发毛。
到底什么情况?!!怎么睡一觉变成楚盛了!!!
他冲出门,在走廊上逮住一个同学:“你看看我,我是谁?”
“楚盛?”同学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大清早开什么玩笑?”
叶羡安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愣是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可能?!昨天还和楚盛斗嘴斗得脸红脖子粗,现在别人居然把他当成楚盛?!
“我真的是叶羡安!”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都破了音。可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同学只是投来怪异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发了疯的傻子。他伸手想抓住那个同学再解释,却发现自己抬手的姿势、指尖的角度,都和楚盛平时一模一样,这熟悉又陌生的动作差点让他当场窒息。
他冲向洗手间,再次死死盯着镜子。
镜中那张脸冷峻依旧,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抿成直线的薄唇,每一处细节都那么真实。
“这肯定是恶作剧!”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脸凑近镜子,左看右看,“楚盛那家伙肯定搞了什么鬼,指不定藏在哪看我笑话呢!”
他想起昨晚楚盛压在身上时,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还有胸膛传来的炽热温度,耳尖一下烧了起来。
“完了完了,不会真被那家伙……”各种离谱的念头在脑海里乱窜,他越想越慌。
“我该怎么办啊?”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总不能顶着楚盛的脸去军训吧?张猛教官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可话刚出口他就愣住了。
这低沉又清冷的音色,分明就是楚盛的声音!!!他惊恐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差点尖叫出声。这下好了,连声音都没了,他叶羡安还剩下什么?!
楚盛,对!一定是楚盛搞的鬼!
叶羡安朝着楚盛的寝室狂奔,每跑一步,膝盖就疼。明明没摔过跤,这副身体却仿佛残留着剧烈运动后的酸痛。
“砰!”寝室门被他一脚踹开。
楚盛正背对着他整理床铺,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叶羡安当场僵住,眼前这人顶着自己的脸,正用那双熟悉的眼睛看着他!
“你……你怎么……”叶羡安指着楚盛,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楚盛开口,声音却是叶羡安自己的,带着还没睡醒的沙哑,“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我正准备去找你。”
叶羡安冲过去,一把抓住楚盛的衣领:“是不是你搞的鬼?昨晚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楚盛挑眉:“昨晚?你不会是想说我趁机对你……”
“你少胡说!”叶羡安松开手。
楚盛走到镜子前,对着里面的“叶羡安”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脸:“先试试能不能换回来。也许……”他突然靠近,吓得叶羡安往后躲,“和昨晚我们在床上的那段有关?”
“谁、谁要和你试!”
楚盛垂眸盯着镜中那张泛红的脸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自己发烫的耳垂,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刚刚是不是扇了自己两巴掌?”
叶羡安僵在原地:“你怎么知道?!”
楚盛说:“因为你的巴掌,也打在了我脸上。脸差点没给我扇肿。”楚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下次要发疯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叶羡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感与记忆中刺痛的灼烧感完美重合,仿佛此刻掌印正火辣辣地烫着两人的皮肤。
“你是说……”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不仅灵魂互换了,还双向通感了。”
“啊?!”
他想起今早冷水泼脸时,楚盛身体本能的战栗。想起抓着同学辩解时,掌心不受控的出汗。更要命的是,他记起刚刚冲出门前,对着镜子龇牙咧嘴观察牙齿时,楚盛身做出的一系列离谱动作……
“准确来说,是我们共享感官。”
“那我刚刚膝盖无缘无故疼……”
楚盛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用叶羡安软绵绵的声音吐出刻薄话:“我刚摔了一跤,你这具身体太弱了。”他故意晃了晃自己细瘦的手臂,“跑两步就喘成这样,也难怪站军姿都要打退堂鼓。”
这是说他虚吗???
叶羡安气得跳脚,这时后槽牙突然传来尖锐的酸痛。他捂住腮帮子哀嚎:“你在咬牙齿?!”
“在思考。”楚盛松开后槽牙,叶羡安这才感觉痛感消退,“张猛最讨厌迟到,现在离集合还有七分钟。”他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以你平时的体能,顶着我的身体跑过去,怕是要被当成逃兵抓起来。”
叶羡安刚要发作,忽然听见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他看着楚盛涨红的脸,反应过来是对方饿了,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原来楚霸王也会饿肚子!”
“闭嘴。”
这时外面传来集合哨声。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同时变得惨白。
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去见张猛教官?!
“要不……请个病假?”叶羡安试探着开口,声音里带着楚盛特有的清冷。
楚盛摇了摇头,“没用。张教官最讨厌装病的,要是让他发现我们偷懒……”他顿了顿,想起张猛的皮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后果。”
叶羡安哀嚎一声,瘫坐在床上。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顶着你的脸去训练吧?我连你平时的动作习惯都学不像!”
“有了!既然我们能通感,那我教你模仿我的行为习惯,你教我你的。只要装得像,说不定能撑到找到换回来的办法!”
“你疯了?!”叶羡安道,“这怎么可能装得像?!”
他又慢慢冷静下来,现在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叶羡安说:“要不我们直接坦白吧!就说睡了一觉,然后灵魂互换还通感了!”
“你觉得教官信这种话,还是信我们是神经病?”
“那……那也比顶着对方的脸被当成冒牌货强啊!”
窗外集合哨声愈发急促,混着张猛的怒吼穿透三层楼:“三营的都死哪去了?!最后一分钟!”
楚盛站起身,“没时间了。你用我的身体记住。”
“少说话,别犯贱,服从命令。”
“放屁!我平时哪有这么讨人厌?!”
叶羡安气得跳脚,膝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龇牙咧嘴。他看着楚盛慢悠悠收回踹在床腿上的脚,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双向通感在作祟。
“楚盛!你故意的!”
“彼此彼此。”楚盛说,“记住,待会我做什么动作,你必须同步。”
两人到训练场时。
“楚盛!叶羡安!”张猛吼道,“别人都到了,就你俩迟到!出列!”
叶羡安刚要迈步,却看见楚盛用他的身体,在偷偷朝自己挤眉弄眼。
警示他别乱动!
这混蛋!叶羡安刚想骂回去,后腰突然传来重重一脚。
“磨蹭什么?!”张猛鞋子尖抵在他的后腰,“绕场蛙跳二十圈!现在!”
又跳?!!!
没跳两圈。
“楚盛!动作标准点!”张猛的怒吼再次传来。叶羡安刚想辩解,嘴里却突然泛起一阵血腥味。
楚盛居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楚盛!你大爷的!”
叶羡安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一嗓子惊得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盯着他那张冷脸,露出见鬼的表情。
张猛脸瞬间变黑,他一步步逼近,皮带在手中甩得噼啪响:“楚盛,你再说一遍?”
叶羡安怕教官手里的皮带,颤微后退。
这模样落在旁人眼里,活脱脱像被欺负的柔弱小可怜!
“教、教官……”叶羡安刚开口,后腰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痛。
楚盛竟在队伍里狠狠掐了把自己腰侧!
冷汗顺着他下颌线滑落,叶羡安福至心灵,装出踉跄半步的模样,声音颤抖着说:“报告教官!我……我突然眼前发黑!”
张猛盯着他:“装神弄鬼?”
几乎同一时刻,叶羡安膝盖一软。楚盛十分配合地哎哟一声,扶着额头晃了晃,用软绵绵的哭腔喊:“教官!楚盛他刚刚跳着跳着突然抽搐,还咬破了嘴,会不会是……是训练强度太大犯病了?”
这话成功让张猛皱起眉。叶羡安趁机捂着心口往下倒,在即将栽倒时,摔进旁边苏小白怀里。
苏小白瞪大眼:“我去!楚盛你怎么这么沉?!”
“送医务室!”张猛说,“苏小白,你跟着去盯着!”
被苏小白半拖半拽往医务室走时,叶羡安偷偷往后瞥。楚盛正用他的脸朝自己挤眉弄眼,还比了个挑衅的手势。这动作配上他平时骄纵的小模样,气得叶羡安后槽牙又开始隐隐作痛。
绝对是故意的!等换回来,一定要把今天摔的跟头、咬出的血口子,统统从楚盛身上讨回来!
刚进医务室,叶羡安就感觉喉咙发痒,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楚盛正在训练场上,他的身体正猛灌凉水!
“我说楚盛,”苏小白挠头,“你平时不是最看不惯叶羡安装柔弱吗?怎么自己难受起来比他还夸张?”
叶羡安看着天花板欲哭无泪,楚盛,你丫是铁了心要整死我!
“少说话,别犯贱,服从命令。”
楚盛太了解叶羡安了哈哈哈哈哈[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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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灵魂互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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