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骄矜美人破产第五天

却被粗粝的手掌一把握住脚腕。

应浔有着一副漂亮匀称的骨架,用之前碰到的一个美术生学姐的话说,他身上没有一处不是按审美的最高标准长的,哪哪都好看。

脸漂亮,身形完美修长。

被从小金尊玉贵、养尊处优的优渥生活蕴养,让他一双腿都像泡在浓郁的牛奶里,白皙细腻地晃眼。

周祁桉即便心里有过预设,可是当手心握住这截细滑的脚腕,看到柔和灯晕下白玉一样的肌肤,心脏还是不可控地跳动了下。

那天在诊所门口残留在掌心里的令人眷恋的触感,也从记忆的毛孔里迸发。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克制好不容易被他压抑住的**撩起的火苗一般舔舐上眼前白皙的脚踝。

[浔哥,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周祁桉拿出医用酒精和碘伏,在征得应浔的同意后,开始用无菌棉签小心地帮他清理膝盖上擦破皮的伤口。

他动作轻缓,细致温柔。

应浔揪着自己的裤腿,低头望着眼前这一幕。

其实,从被追债人来出租屋闹事的那天晚上偶遇周祁桉,到今天被他捡回家,重逢两次,应浔都没有好好看过周祁桉这张脸。

他的注意力总是在小哑巴怎么长得这么高,给人很强压迫感的身躯上。

尤其是覆着厚厚粗茧和丑陋疤痕的手,忘了周祁桉其实有着一张很帅气好看的脸,高中的时候也有女孩给他送过情书。

如果不是不会说话,是人尽皆知的保姆的儿子,是应浔随叫随到的狗腿,他或许在学校更受欢迎,毕竟周祁桉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老师们很喜欢他。

三年未见,小哑巴的脸褪去了过往的稚嫩和青涩,轮廓变得凌厉,有成年人的成熟和俊逸了。

可仍残留着少年气,混合了少年和成年的模样。

此刻,他屈膝蹲在自己面前,一条腿屈起,另一条半跪在地上。

从应浔的视角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垂敛的眼眸,很黑很深,神情大约是专注的。

应浔怕疼。

身体也是敏感易留痕迹的体质,小时候随便磕一下碰一下都能哼哼唧唧很久,最怕的就是去医院打针。

可小哑巴的动作太温柔了,帮他处理整个伤口的过程,应浔都没觉得有任何难以忍受的不适。

男生细致入微地帮自己清理好伤口,往膝盖上缠了层布纱。

随后,又帮自己敷了敷扭得红肿的脚脖子。

“对了,怎么没看到周阿姨,是做工还没有回家吗?”

应浔被小哑巴细心伺候着,视线有些无处安放,无意间瞥到墙上挂钟上的时间,突然想到什么。

问完,看小哑巴脸上的神色迅速黯淡。

周祁桉默默将医药工具收好,抬起眸,向他比划手语:[妈妈两年前就过世了,胰腺癌,查到已经晚期了,没能抢救过来。]

应浔一怔。

过世了?

那么温和善良,悉心照顾妈妈,会给应浔做各种符合他口味的好吃的周阿姨两年前过世了?

应浔心脏迅速往下坠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揪扯住,有种窒息难受的闷疼。

或许和这段时间遭遇的天翻地覆的事情有关,也或许在应浔心里,他早就把小哑巴母子俩当作了自己的家人。

五年的朝夕相处,同一张饭桌吃饭,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对不起。”

应浔脸上露出深深沉痛和懊悔的表情。

“我不该提这件事,还有三年前,我姑姑冤枉周阿姨,当时很不愉快……”

周祁桉安慰笑了笑:[浔哥,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说对不起,而且误会最后不是解开了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至于妈妈。]

周祁桉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晦暗,蒙上一层应浔看不懂的缥缈和幽远,像雾一般。

[她在另一个世界也很好,不用感知痛苦,她在那里是自由的。]

应浔愣了愣,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小哑巴的手语。

不过转瞬想到,癌症患者,尤其是最凶险的胰腺癌,晚期令人痛不欲生,或许对周阿姨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

他们两人后来谁也没再提过往的事情。

小哑巴帮自己处理完伤口,就进厨房给自己煮了顿晚饭。

很简单可口的汤面,卧了个糖心荷包蛋,还有几片营养的蔬菜叶。

应浔的胃最近需要调养,吃不了很重口的东西,这清清爽爽的汤面正符合他的胃口。

吃完,小哑巴又开始收拾房间。

“我晚上睡这里吗?”

应浔指着一看就是周祁桉卧室的床,看他往上面铺新的床单和被罩,那床单和被罩的面料看上去很柔软舒适。

周祁桉点头。

应浔又问:“那你睡哪里?”

这间屋子只有两个房间,刚才应浔略略打量的时候,看到另一个紧闭的房门,目测不是很大,有可能是杂物间。

周祁桉比手语:[今晚我睡沙发,明天会把另一个房间收拾出来睡那里。]

应浔没再说话,打算最多打扰小哑巴两天挣到钱了就离开。

他去卫生间洗了澡,尽量避开腿上的伤口,随后拖着敷过之后缓和很多的脚上了小哑巴的床。

果然是很舒适的面料,床单、被罩还有新换的枕套质感和触感冰凉丝滑。

应浔从小吃的用的都是最顶级奢华的,这段时间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娇嫩皮肤被路边摊买的床单磨得发疼泛红。

还起过几天的疹子。

可是现在躺在小哑巴的床上,就没有那种磨得不适的感觉了。

屋子里很安静,也有虫鸣,但小区安逸静谧,他在六层高的楼层,再听花园树丛里悠悠远远的虫鸣,就很助眠。

小哑巴还燃了支他喜欢的味道的香薰。

悦耳幽远的虫鸣,淡淡好闻的香薰,从空调里吹出来的丝丝温度适中的凉气。

这一个月的糟心生活,好累……

所以,当周祁桉敲了敲房门,端了杯帮应浔助眠的牛奶进来,顺便看看睡觉爱蹬被子的少爷有没有好好盖被子时,就看到已经泛着细匀呼吸声,沉沉入睡的美好睡颜。

房间很暗,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那张无数次让周祁桉移不开视线的惹眼漂亮的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被少爷喜欢的深蓝大海一样的纯色布料映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剔透。

周祁桉莫名想起每一个游泳课,在碧蓝水池里慵懒游动的美人鱼。

他把牛奶放到床头柜上,走到窗前拉上窗帘。

皎皎月光被遮住,卧室里的光线一下子变得昏蒙,陷入“深海”里的美人鱼那张久违重逢的脸就更如梦似幻了。

周祁桉垂敛眼眸,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睡颜。

一种冲动在心口喧嚣,让他克制不住地伸出粗粝的手指,想要触碰上这场梦境。

“爸爸,你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背叛妈妈。”

一声呓语从漂亮的唇瓣里溢出。

周祁桉手指僵住,停在半空,恍然察觉自己在做一件趁人之危的事情。

他慌忙收回手,别过头。

身后,梦呓还在继续。

“妈妈,你什么时候醒来,我好累啊。”

“该死的房东,无赖,那么一点破东西竟然把我的租金扣完了。”

“退钱,四千块钱,呜呜,你的玻璃是金子做的吗,为什么扣我这么多钱?”

“对不起,周阿姨。”

“对不起,周祁桉,我不该欺负你,不该让你被骂偷男生衣服闻的变态。”

“我帮你教训他们了,你不要转学……”

沉睡中的应浔睡得很不安稳,一直不停地说梦话,眼眶也逐渐湿润,纤密的睫毛再次沾了水珠。

周祁桉听着他口中的呓语,神色复杂地望着陷入梦魇中的人,拿纸巾轻轻抹去他湿润眼角的泪花。

随后守在床前,直到这场梦魇过去,睡梦中的人开始呼出细匀的呼吸声,睫毛不再不安颤动。

周祁桉转身关上房门,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冲完,看到衣篓里堆叠的浔少爷换下来的衣服。

周祁桉停住脚步,漆黑无机质的眼眸凝上衣篓,耳边回响起刚才那声向他说对不起的呓语。

那个游泳课的下午,日光很好。

立了秋,但暑气未消,头顶上的太阳依旧灼烈夺目。

大朵大朵的白云飘逸上空。

和往常一样,周祁桉接住浔少爷丢给他的校服,工工整整地叠好,准备放进衣柜。

却在这时,抬头看到从更衣室离开的纤长漂亮的身影。

光尘舞动,阳光穿过窗户斜斜照射进来。

那道身影像空明月夜下的花影疏枝,晃得人移不开眼。

还有萦绕在鼻尖淡淡的香气,从他手心捧着的白色衬衫上幽幽传来,不知道是洗衣剂的味道,还是浔少爷身上的体香。

周祁桉一直觉得浔少爷身上香香的,他们小时候玩“主人和狗”的游戏时,浔少爷有时候会抱他,把白皙软嫩的脸往他身上蹭。

身上就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周祁桉总想,怎么会有男生身上这么好闻?

这种困惑萦绕在他脑海里好多年。

到这一刻,鬼使神差地,周祁桉眼前浮动着斜斜光束下那道漂亮的身影。

他捧起衬衫,放到鼻间,想要嗅闻这道气息从何而来。

却被随之而来的叫嚷声和挥过来的拳头窥破他阴暗的心思。

画面一转,周祁桉望着衣篓里的衣服。

仿佛那个下午捧在自己手心的那件白衬衫。

他努力了很久才忘却,深深藏在心底的人就睡在一墙之隔自己的卧室里。

和那晚在诊所不同,这是周祁桉的空间。

浔少爷睡的那张床是也自己平日里睡过的。

三年过去,他还是那么昳丽,漂亮,惹眼,像夜空中的皎月,又像不可逼视的灼目太阳。

连骂自己,挑着眼梢瞪自己一眼,都让周祁桉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压抑三年的情感在刚才那张破碎的睡颜和不安的呓语中,正试图从心底的牢笼挣脱,幽邃洞底的藤蔓一般叫嚣着冲破桎梏。

周祁桉重新拿起淋浴喷头,往身上猛浇冷水。

但或许是埋藏太久,压抑太久,怎么也抑制不住身体的**和内心的喧嚣。

尤其是从云端跌落的少爷,掉进黑夜里潜伏的猛兽设下的陷阱一样,在隔壁的房间袒露着雪白脆弱的脖颈。

周祁桉深呼吸一口气,拾起衣篓里一件上衣。

淅沥淅沥冰凉的水珠从头顶一寸一寸浇下,他仰起头,将这件染了皮肉.体香的布料蒙到脸上,顶到鼻尖。

水珠顺着喉结往下滑动,蜿蜒至腹肌和背部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痕。

他深深嗅闻那个下午被打断的气息。

那群人骂他骂得没错,打他打得也没错。

周祁桉就是个变态,是个从15岁那年起就肖想自己伺候的少爷的变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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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骄矜美人破产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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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产后骄矜美人被哑巴狗腿捡走了
连载中江有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