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取童生之前,我与他在同一个学堂,也算是同窗了,后来我交不上束脩,便退了学。其余并无其他了,私下也不算熟稔。”
谢晏:“既不熟稔,为何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诋毁你?”
“额……”宋暄停顿了下:“当时同窗素来瞧不上我,李适彰亦然,后来我听说夫子在学堂上说我连学堂都不曾上,依旧能考取功名,他们连我都比不上,许是就这样结下仇吧……”
“原来如此。”谢晏道:“李适彰如今不仅是杀人,还牵扯到禁药一事,所以我想问问你对他了解多少?除了他,背后售卖者也要一并揪出来。”
宋暄思索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没这个胆子去杀人,他……是个欺软怕硬的,真要他做个什么事也干不成。”
“会不会他是受人撺掇?”
谢晏点头:“先去看看黄忠找到什么没。”
“我也要去吗?”宋暄指着自己。
谢晏似是很疑惑:“自然,你不是对这个案子挺感兴趣吗?”
见他不说话,谢晏又道:“整日看书多无趣,不如随我一同查查案子?”
既然都这么说了,宋暄自然是应下。
三人下楼,来到客栈大堂。
客栈内的住客和小二都被控制住,现下大堂内空无一人。
半晌,黄忠带着一行人从大门进来。
又看见了宋暄,黄忠就很不明白为何他这般得侯爷青眼。
“侯爷,有发现。”
谢晏敲了下桌子,示意他继续。
“之前我们将客栈搜查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现,今天却在背面外墙旁的地面上发现了些许白色粉末,从这个位置往上看,正好与李适彰的房间窗户对上。”
“借着例行问话时,我进房间一看,果不其然,窗沿上也有着零星粉末,侯爷请看。”
衙役呈上一个托盘,墨色布巾上盛放着微量白色粉末,正是从李适彰房间取到的。
“依照侯爷吩咐,向李适彰透露了李顺被抓的消息,之后就发现了这个,定是慌张失措下露出马脚。”
宋暄走到衙役面前,垂头仔细看托盘里的粉末。
衙役见他一直跟在谢晏身边,没有之前的傲慢无礼,将托盘举得更近,方便宋暄看。
伸出食指试探着触碰,被谢晏呵住。
“别动!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敢去碰,不要命了!”
宋暄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讪讪收回手。
“这是什么东西啊?”
谢晏凉凉道:“要人命的东西。”
自知理亏,宋暄默默扣了扣方才伸出的食指。
“一般人可买不到这个,李适彰没这个门路。”
“你怎么看?”谢晏问。
宋暄:“他与我一样,初来乍到,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能认识能经手这东西的人,有可能是在哪里听说过什么。”
“侯爷,这京城哪里是消息传播最广之地呢?”
高柯立马答:“玉清原。”
见宋暄不曾听过,高柯解释道:“这是京都人取的雅称罢了,实际上就是黑市,鱼龙混杂,却也是诸多消息汇聚之处。”
宋暄撑着下巴思索:“这药会不会也出自那里?”
“有可能。”高柯道:“侯爷,我可以前去探查一番。”
谢晏:“玉清原的人最是谨慎小心,你去的话,才跨进人家的门,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这……”高柯看了一圈的人,陷入沉思:“那怎么办,我们的人一看就是练家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的确不合适。
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
“我去可以吗?”正是宋暄。
“我去不是很合适吗?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没攻击力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宋暄冷静道。
谢晏定定看着他,半晌才问:“不怕吗?那里多的是穷凶极恶之人,如果被发现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闻言宋暄唇角微挑:“我相信侯爷一定会护我周全。”
谢晏笑起来,意味不明道:“这么相信我?”
“罢了,你要去便去吧。高柯在玉清原外接应你,一旦有危险,立马走。”
“麻烦高大人了。”
说着高柯就带着宋暄往外走。
“等等——”
宋暄:?
谢晏的眼神从宋暄白皙的脸庞划过:“给他把脸涂黑一点。”
宋暄:……
高柯:……
“是。”
***
玉清原。
高柯与宋暄兵分两路,他负责进去查药的来源,高柯则在外面等着。临走前,高柯给了他一支鸣镝,危机之时,冲天空打出。
交代好怎么使用后,高柯担忧道:“宋公子千万要小心。”
宋暄道:“定不负所托。”
甫一进入,四下便传来上下打量的眼神,宋暄故作茫然之色,像是才进城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各摊主一看他穿着泛白布衣,皮肤黝黑,又是一副书生打扮,逐渐放下警惕。
宋暄就这样观察着周遭环境。
大大小小摊位不少,分立在两侧,商品种类琳琅满目,市面上有的和市面上没有的这里都能找到。
主街上人头攒动,在不同摊位间穿梭,不时传来讨价还价声。
看来这玉清原名不虚传啊……
边观察边思考着,要如何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打探消息。
佯装新奇的样子走到一个卖玉石的摊子前,还没上手便被摊主一顿呵斥。
“去去去!有钱吗就来摸!别挡着其他客人。”
这些个摊主早就见怪不怪了,原本这玉清原是京城当地著名的黑市,来往之士多为京城人,不知从何时起,每逢三四月,许多书生模样的人挤进这里,人多了他们自然高兴,但也有不少穷酸书生,只看不买,嘴里总咕哝些酸诗,自然不受待见。
像宋暄这样的,每日总看见不少。他也不做理会,逐走便是。
这样漫步目的寻找可不是什么事,宋暄心想。
既然这里是情报消息汇集之地,除了卖东西应该也有打听消息之处。
……
余光中闪过一个旗子——算命。
宋暄远远瞧着,一个闭着眼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端坐在一旁,手里盘着两个油润的核桃。
眼珠一转,径直上前。
老者听见动静,眯着眼看了面前坐下的人,随即又闭上眼。
得,又来一个。
故作高深又闭上眼,不理会人。
“先生这里是算什么的?”宋暄把嗓音压得极低。
“那要看你想算什么了。”呕哑的声音响起,语气缓慢。
这时老者才睁开眼正视宋暄,尽管面上不显,但看见这番打扮心里却暗自嗤鼻。
“学生的确有一事想算,不知先生可能为我解惑?”
老者不应答。
宋暄掏出五百文放到桌子上。
老者还是不为所动。
咬咬牙又拿出五百文,还是没动静。
真黑!这都抵得上他两晚的房费了!他在心里骂道。
啪——
心一狠,直接拿出一两银子使劲往桌上一磕。
“先生这下可为我解惑了吧?”
老者伸出长满沟壑的手,迅速将银钱扫入钱袋,神神秘秘道:“说吧。”
宋暄:“先生看看我的科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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