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你们背着我点外卖?!”
丁教导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手里还端着吃到一半的泡面,满脸写着不甘心。
“我的天啊,我累死累活只能吃个泡面,你们倒好,也不给我点一份,背着我吃好的,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丁教官尾音拖长,另一个手抓着凳椅,整个人半跪在地上。
苏景质疑道:“你自己点不就行了吗?”
“你说行就行?陆狗那个东西,说闲食堂难吃就让我别吃,吃泡面算了,也不让我点外卖,说危害身体健康,我能说什么啊,让他做个人行不行。”
丁教导哭丧着脸,眼眶红了一圈,吸了吸鼻子站起身。
丁教导眼眸上残留着三分委屈,江衍轻拍了几下丁教官的肩膀,轻声宽慰道:
“陆队就那个性子,没准也是为你好,你也不用太大伤心,我以后向陆队提议改善伙食,陆队他不也吃食堂,他什么苦没吃过,你一个大男子汉别矫情,泡面吃多也没什么好处。”
这一番话反而让人觉得不是安慰,而是规劝,江衍明显是偏着陆队说话,这让丁教导更加伤心。
丁教导愤懑不平:“我矫情?你还好意思说,是兄弟吗,你俩怎么不去吃食堂,反倒来点外卖?”
苏景和江衍心虚一阵:“……”
丁教导不满地踢了踢无人坐的凳子,“陆狗就是成心想针对我,你们点外卖他就不管,我点他就管的跟爹娘一样。”
“陆队不是想针对你,是想关心你,他平时对你不挺好的吗,有什么任务都交给你,多重视你是吧。”江衍站起身用胳膊勾住他的颈,笑了笑弥补一句。
江衍朝苏景那边眨了眨眼,示意他说句话,苏景像是明白了,也跟风道:“没错,陆队那是为你好,你总不能辜负他吧,你跟他关系最近,他怎么可能是针对你。”
“你们都给我滚,还兄弟,我看你们就没把我当兄弟。”
丁教官激恼地转身推开江衍,眉头紧锁,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两人。
江衍看他走了,故作没事耸了耸肩,“年轻人总这样,过几天他就没事了。”
苏景无声笑了笑。
.
几天后,天气恢复了往日的气温,但却没有燥热也没有冷寒,温暖的扶光照射在叶间,气温比往常降了几度。
苏景站在市局门口感受轻风,犹如温暖的怀抱下一秒就离开了,也许是躲不开空间的扭曲,总是忘不掉曾经背痛的回忆,宛如一道深渊,吞噬周围的一切。
在苏景小时候,母亲患癌重病,能陪在他身边的只有父亲,父亲欠债没有钱给母亲治病,母亲因病离世后,苏景每年都会去她的墓碑上看望,坐在墓碑旁仰望苍穹。
有的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但也有人活在当下深潭。
在苏景成年没多久的后,父亲还完了债,好景不长,父亲自杀了,给苏景留下的只有一封信和一大封钱,惨痛的现实给苏景留下最后一击,哭声像似与雨声混合在一起。
父亲死在了家中,救护车赶到时他已经没有了心跳,从此苏景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在这喧嚣的世界中,也总有人在独角戏中演绎着凄怆。
“叮铃叮铃……”
苏景的手机电话铃响起,他接下电话,对头那边传来一女声。
“你知道吗?警局里有重大发现,就在昨天晚上凌晨,法医和我在死者体内发现了镇静药素,也就是我们常见的镇静剂,镇静剂是一种能够抑制中枢神经系统的药物,可以导致人产生困意昏迷,它里面的成分主要是苯二氮卓类和巴比妥类,副作用很大,我猜测凶手应该是给人注射了镇静剂才使他安静下来。”
乔艳的声音从手机里钻出来,语气有些急切,“镇静剂一般来说只是镇静心神和改善睡眠的作用,但它在副作用上可以导致神经损伤和心脑血管损害,并不适用于普通人,而关于ktv里的走私案件,死者还是未有家属认领,凶手是给死者注射了镇静剂后才注射摇头|丸。”
乔艳的声音有许些柔和,不算太僵硬,她慢条斯理地完善道,每一个字都通畅地从嘴里蹦出来。
“镇静剂?那不是给睡眠差的人用的吗,前几天让你去查监控里的车牌号,你查到了吗?”苏景语气微严,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乔艳沉吟未决,片刻后平淡开口道:“车牌号查不到车主,应该是伪装的车牌号,没那么简单。”
“让我觉得蹊跷的是,关于这个案件ktv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苏景顿了顿:“没,先跟陆局联系一下吧,陈黄昊现在怎么样?”
乔艳搭腔道:“在审着,你放心,案子还没结下来他跑不了,这个案子结束陆局给我们放长假,唉苏队,你能喝酒不,丁哥说要灌死你哈哈哈…”
“得了,就他那酒量,不看路带人撞路杆。”苏景不屑道,眼中闪过一丝凉意。
“跟他喝酒还要带个助理哈哈…不然他都走不回家睡路边。”
电话那头的乔艳嘲笑道,仅仅搁这屏幕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笑意。
苏景心烦意乱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挂了,陆局找我还有事。”
“咋没见你还有积极这一面?得了啊,陆局又搁警局里生丁哥的气,你别招惹他啊,丁哥也是,动不动就闹脾气。”乔艳想了想已经没什么事,最后补充道,“主任法医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事找他,挂了。”
对方先挂断电话,陈灵的案件已经持续了数天,警方调查不见效,陆局也忙于ktv里的走私案件,陈灵的案件依旧没有蛛丝马迹。
刑警众人在为这次走私案全面调查,夜以继日,苏景目光扫视四周,不经意间望见了江衍在警局附近的早餐店。
江衍嘴里边啃着菜包,边拿着手机反复观看丁教导曾发给他的监控视频。
监控录像中,这辆黑车凌晨多从十字路口前往到了高速公路上,速度较快,几秒后就从屏幕中消失踪影。
江衍翻了翻前后的录像,匪夷所思,录像中泛起几帧模糊,清冷的交叉道上唯独这辆车显得突兀,僵持了几秒。
他松开了眉稍,思索一会,这个路线好像是去往……
“江衍?你怎么在这。”
一道声音打断了江衍的思绪,江衍抬头看,苏景探过头来,还没等江衍发话,揶揄一句:“你早餐就吃这个?”
苏景用手指指了指江衍面前的包子,苏景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头顶上似乎还带着几个问号。
“没钱,我穷。”江衍接茬简洁几字,用认真的语气开玩笑道。
“看出来了,是不是陆局亏待你了你才这样?不应该吧陆局平时对你挺好的,算了,不说这事。”苏景故作自然,眸色黯淡。
江衍欲言又止,他知道苏景又来打他“明箭”了,江衍没搭理他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眼看对方没搭理他,苏景拉开椅子趁机坐下去,换了一张面孔,不苟:“行了说正事,一直没问过你,ktv那个案你有什么想法?”
江衍见他能聊正经事,他寻思一番,推敲道:“监控你看了吗,离北京最近的城市是天津,而高速公路的路线主要分为两条。”
“第一条是京沪高速,双车道,第二条是京津高速,是四车道,所以我发现,唯一一个监控录像露出了破绽,这辆车从三岔路口开到了高速上,正好是四车道,并且那是通往天津的路线之一,而高速公路上的路牌。”
江衍琢磨一会,咽了口唾沫,迟缓才开口:“由于时间是凌晨了,黑灯瞎火监控画质不怎么好,还是有点模糊,但也能看清一点,路牌上恰好主要通往城市是天津,我能肯定断定,他这辆车就是通往天津的。”
“刚出ktv就前往天津?”苏景神色纳闷片晌,下一秒严刻道:“行踪路线不太对,还有他提着的箱子,里面可能装的是毒品,着装严谨,八成是逃逸了。”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但也不单单逃逸这么简单,不如说,他也会去其他的地方进行一个毒品的运输。”江衍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有几秒凝冻。
苏景:“哪里?”
江衍脸上呈现出一道阴影,凝重的脸庞上,僵持了半刻。
空气中弥漫着隔壁桌的一股烟味,江衍用凝重的表情道:“缅甸——人尽皆知,那里地理位置特殊,以及山脉环绕,地形复杂,这使得缅甸成为了毒品和走私活动的重要通道。”
“政治**以及社会不稳定,这也为犯罪分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给他们提供了有机可乘,高风险地区,缅甸毫无疑问是毒品运输的核心,这样的“下水道”恐怕是老鼠进了都得跑着出去。”
苏景神色也随着江衍的而变化,沉吟未决,紧接着抛开一句话:“事实是从北京到缅甸也要3000多公里,虽然缅甸确实是一个犯罪的最佳地点,但这个路程,开车他们几乎好几天才能到,他们不一定是去缅甸或者天津,也可能是自寻岔路去了。”
江衍嘴里嚼完包子,一手将装有包子的袋子扔进了桌下的垃圾桶。
“缅甸长期内战,毒品泛滥,俗称人间地狱,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无尽的残酷和噩梦,吞噬着他们的一切理智,缅甸可以说是寸草不生,枯枝败叶的渗人之地。”
江衍的声音平添冷意,每个字都能让人感到寒意,让人不禁回响着那噩梦般的笑声,似乎仅存在的一些理智也逐渐被深渊吞噬。
存在缅甸工厂的爆炸声已扬长而去,似乎让一切事物都发生了转折,万象回春,万物更新,所有的人和事都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持续了三年,大雪也已埋没了这场斗争。
苏景看他吃完,有些犹豫,没忍住问道:“听乔艳说你是人民公安大学的?你高考多少分来我们那个学校的。”
“没高考,我保送。”
江衍短短六个字让苏景惊愕了一下,他以前确实低估江衍了。
江衍——毕业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23岁考公,具有丰富的政法经验和指挥能力,24岁担任职务二级警司,25岁担任二级警督,能力突出,26岁最终担任刑侦支队正队长,仅仅花费了三年多的时间。
苏景内心起了波澜,但没有表现出来,再问道:“那你现在多少岁?”
“差不多,快30了。”江衍淡然置之道,清冷的五官在阳光下显得端正而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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