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柚淮看着贺恒好一会儿，垂下眼睑，“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一愣，她刚才在那里表现得似乎并不乐意，“你不反对？”
“贺恒，你太弱了。”她缓缓地开口，“但，偏偏你又是我的眷属。”
沾惹了神明的气息，除了得到庇护，同样也有未知的危险。
贺恒忽然笑了，“嗯。”
奇异的，两人在这一刻，思想同频了。
“进入魇之空间能锻炼你，有危险的话，我可以保护你。”宋柚淮认真地说。
“我两次进入魇之空间，是因为你吗？”
“一部分是你的能量问题，一部分是因为我。”她坦诚。
“我有什么能量问题？”
“嗯，类似唐僧肉，特别招魇。”
贺恒：……
“你小时候看到魇而啼哭不止，你爷奶带你到处看病，这不是病，这是体质问题，后面是因为你成为我的眷属，得到神明庇护才会暂时远离魇，你唤醒了我之后，开始频繁遇到魇，也就是说神明的庇护不如以前好使了，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和我在一起，你这体质注定会常常遇到魇。”
“嗯。”他点头。
她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同意？”
“我希望我能有帮到你的地方。”
她一怔，神明很强大，身为破坏神的她更是众神明眼中的武力狂魔，祂们总是让她帮忙，而她强大到很少请别人帮忙，神明没有，人类更没有。
他，大约是第一个敢在她面前说要帮她的人类了。
被她的水眸紧盯着，他有些不适应，“你帮了我很多。”在他需要的时候她总是会出现，他因贺家人而抑郁的时候，她帮他断亲缘，他无意间进入魇之空间，她神力还没恢复也闯进来陪着他，每天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可也让他生活多了几分热闹。
爱情不爱情的，他分不清，只知道如果她需要他的话，他也会和她一样出现在她身边。
“那我们走吧。”她微微一笑。
“等一下，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同意易丰的提议？”
宋柚淮用她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小脸对着他，“哦，得抬价啊，不然太容易得到的，他就不珍惜我们了。”
贺恒：？
“尽管这话很渣，但是很适合职场呢。”她嘿嘿笑了，“既然我们两个合作，那必须得提高价钱，到时候你也有更多的时间读书了。”
他沉默了几秒，向金钱屈服了，“你说的对。”
“那是。”她洋洋得意。
十分钟，两人走回了原来的会议室，宋柚淮让贺恒在外面等着，她进去。
半个小时后，一群神明鱼贯而出。
“好了，我们走吧。”她朝贺恒道。
“我们什么时候进入魇之空间？”
“神明局那边得安排一下。”
“我以为很急。”
“不急，幸运神幸运着嘞。”她丝毫不担心。
贺恒点点头，“其实，这次主要是把神明＋普通人组合进入魇之空间的事确定下来，对吧？”
“嗯，我们可不会担心幸运神，神明不会轻易就陨落，更别说幸运神了。”宋柚淮眼红不已。
“为什么？”
“信他的人类可多了。”她酸酸地说，“幸运有什么好的，怎么都不信我嘞！”
“在绝对实力前，运气只是附属。”他轻轻说。
“没错啦，所以信我信我。”她认真地点点头，头点到一半，转头看他，“你怎么会有这么深刻的体会？”
“读书的时候，努力想赶超前面的人，结果怎么也赶超不了，就是运气好也没用，因为人家实力就在那儿。”他叹息。
她拍拍他的肩膀，听起来好像有点惨。
走出神明局，他们正要回去的时候，贺恒听到有人喊他，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就看到了贺如。
“好久不见了。”贺如走近，身边并未带任何人。
“嗯，好久不见，贺小姐。”
贺如挑挑眉，“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我觉得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他冷淡地说。
“看不出来啊，贺恒，挺有骨气的，挺好的。”贺如点头，“但愿你一直这么有骨气。”
这时一辆轿车开了过来，贺如转身上了车，车子扬尘而去。
宋柚淮站在原地，“你大姐还是这么好看。”
贺恒耸耸肩，“没想到会遇上她，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宋柚淮点头，又说到正事，“幸运神进入的魇之空间暂时关闭了，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还没有找到离开的门，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已经找不到离开的门，但是这对幸运神来说，无所谓。”
要么是魇之空间里的剧情还未走完，要么是魇之空间里的人类都已经死亡了，只有幸运神隐匿起来了，“要等到魇之空间再一次开启，或者，是我们能找到那只魇，杀死它就可以让魇之空被破除，只能等神明局通知了。”
“嗯。”
******
宋柚淮来到神明局，不少神明已经到了，她随意找了一个位置窝着，苏瑷靠近她，“你家小跟班呢？”
“他和同学约好了去植物园玩。”她说。
“哇哦，做人真好啊。”苏瑷说。
她狐疑地说，“做人好吗？”
“好啊。”
“我觉得还是不做人的好，你看做人多累。”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成寐坐在了宋柚淮的另一边。
“难道做神明就不累了吗？”苏瑷拉长脸。
“累，但起码我们有钱。”成寐说。
苏瑷脸拉得更长了，“错了，是你有钱，不是我们。”
“哎呀，不好意思，得罪得罪了。”作为神明局灭魇业务第一名的成寐笑得很骄傲。
宋柚淮面无表情，“你们都不要说话了。”
这时易丰正好开口，“经过商量，我们已经挑选出了二十位普通人，他们都是出身警校，不管是脑力还是体力，都是佼佼者，不会给各位神明带来麻烦，还请诸位在出任务时能多多照顾他们。”
宋柚淮不是很在意，毕竟她有眷属，不需要绑定这些人。
苏瑷双手祈祷，“希望是双开门的大帅哥。”
成寐：“最好不要和我绑定。”
很快，挑选出的人选开始和神明进行绑定，宋柚淮无聊极了，“我去买奶茶。”
“我也要。”两人齐齐说道。
“没你们的份。”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成寐苏瑷摇摇头，还是这么抠啊。
她刚走到楼下，随即愉悦地蹦蹦跳跳，嘿嘿，反正没她的事，先遛啦，买什么奶茶！翘班，拿捏住了。
贺恒去了植物园，她也想跟着去玩，正打算去找贺恒，结果感受到熟悉的召唤波动，随即木着脸，忘了，她是24小时工作。
偷懒，真的是一刻都不许啊。
******
“你有什么愿望？”宋柚淮问。
在一个灰色空间里，一个小男孩正坐在中间，看到突然出现的人，他呆呆地问，“你是谁？”
灰色……宋柚淮微微皱眉，随即开口，“吾乃破坏神。”
“破坏神？这世界上有神吗？”小男孩约莫九岁，闻言低下头，“我没听过破坏神。”
“嗯。”
小男孩动了动，站起来说，“我告诉你，你不要骗我，否则被警察抓住会被咻咻的。”
她淡淡地点点头，“哦。”
小男孩趁机往旁边跑，啪的一下撞上了空间上，鼻子一下子就红了，“你快放了我！你拐走我这样年纪的小男孩是没有用的，我认人的，我也记得我家在哪里，还有，就是要卖我的器\官也不行，这是犯罪！”
她饶有兴趣地听着，难得有一个小男孩会和她普法，“哦，那我该怎么办？”
“带着我去自首。”
她笑了，“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自首，这个空间可是因为你才出现的。”
“我？”
“是啊，因为你心里有解决不了的事，所以就把自己困在了这里，而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解决你的问题。”
小男孩被唬住了，他确实有解决不了的事，干净的小脸皱成了包子。
“来吧，告诉我，你有什么烦恼。”
“呵呵，你别想骗小孩！”
她挑挑眉，“你没听说过破坏神，那是因为能见到我的人极少。”
“你讲得我好像是天选之子。”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欠揍吗？她的拳头有点硬，“破坏神可以破坏世间的一切。”
“真的？”他依旧是满脸的不信任。
“嗯。”她开始没耐心了，臭小孩不如直接打一顿吧。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如果你解决不了的话，我会嘲笑你的！”说完，做出一个鄙视的表情。
她：……
小男孩叫南方。
他的爸爸妈妈每天都在吵架，爸爸喝醉酒了还会打妈妈，妈妈常常偷偷哭泣。
他很生气，学校的老师曾经说过，男人不能欺负女人。
但是在家里，爸爸会打哭妈妈。
很小的时候，他习以为常，可长大后，上学了，他发现别人的爸爸妈妈不会这样，可他家会这样。
他的心中被种下了一颗悲伤的种子，而这颗种子正随着他的成长，愈发的茁壮。
现在的他，已经明白了，这叫家暴。
尽管他才九岁，但他懂得很多，除此之外，他觉得老师说得对，男人不能欺负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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