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锣鼓声响彻云霄,门前乌泱泱围了一群人,个个手臂上皆绑了红绸带,连外头负责堵门的郎君也早便站定,一见贺序白下马,忙挤挡在门前排成一排,纷纷欲抛题要红包。
“我来我来,青一......”
不想其中的一位郎君还未说完谜题,溶殷便笑眯眯地从兜里取出一大叠红包分别塞到这六位郎君手里,六位郎君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忙让开一条道。
***
贺序抬脚走上石阶。
七八个小厮当即拦在面前,纷纷朝贺序握拳拱手,行过礼后,一面伸出掌心,一面乐呵呵地道:“小人恭祝宁王和王妃喜结良缘,琴瑟和鸣。欲想迎亲,还请红包拿来。”
贺序白闻言,嘴上的弧度扬得老高,道:“嘴甜,有前途,赏。”
溶殷当即将大叠红包朝小厮们一挥。
红包雨掉落。
众小厮哪还顾得上拦门,见了钱,眼神都亮了,立刻散到各处哄抢。
贺序白得以顺利进门。
才跨过门槛,他远远地便见谢宜袭着一身以织金锦做成的嫁衣却扇在前,虽看不到她的面容,然贺序白光是从这锦绣裙裾中,便能想象出扇后的她定是光彩夺目,芙蓉如面,秀色可餐。
他一时迷了眼,以致连走向她的脚步都有些不稳。
贺序白行至她跟前,低头看向她,她眉目如画,原有些悄皮灵动的神色此刻难得温柔娴雅。
他的心顿时似要化开般。
沉了沉溢于言表的心,贺序白以唯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温声道一句:“棠棠,按规制,我须得抱你上花轿,得罪了。”
谢宜抬首,眉心微动,眸光中是许可的意思。
得到谢宜的允诺,贺序白躬身把她屈膝抱起,柔软腰肢触到掌心的一刹间,他心下微荡。
迎亲唢呐响彻满院。
谢宜余光瞥了眼人头攒动的府门,见那些人的衣着竟皆是寻常百姓,不觉一诧。
先时青榆派女使出去探查,道是满街上,目之所及,几乎人人的手臂上都绑上红绸带。
她还不信。
现下这么一瞧,倒真有几信可信了。
谢宜露了半个扇面出来,低低地问:“你从哪里叫来这么多百姓?亏你能使得动他们。”
“棠棠可听说过一句话?”
谢宜定定地看着,示意他往下说。
贺序白低头瞧她一眼,那如玉般的面容以及她腰肢的温度从掌心透进全身,晃得他心头微荡。
他再不敢看,立刻抬首,不露声色地咽了下喉咙,忙微微笑着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这话来得有些猝不及防,谢宜倒没往这方面想,只因他入住她府上的当日,全身上下的唯有溶殷垮着个包袱,里头还只是几件换洗的衣裳。
堂堂宁王,穷酸得紧。
此番婚礼纵是有天家帮衬,礼部操持,也有一定的规制在,银子不可能流水似的花。
如今她往外头瞄一眼,门前围得水泄不通,单要细数,这里便有上百个百姓,遑论一路过去,几乎人人手臂上都绑着红绸带。
她自然不会往“钱”这方面想。
***
谢宜细细审度他一番,思及当日去海棠山时见到的那所庄子,没有几千两,必定拿不下来,且那海棠皆是移栽过来的,这么一想,光是海棠山这一项便花费巨甚。
思及此,谢宜不觉“啧”一声,道:“我从前怎么猜不到你这般有钱?”
贺序白微微一笑,此时已行至花轿前,媒婆压轿,他微微躬身,以谢宜极舒适的姿态将她放进轿里。
到底是八抬大轿,里头极为宽敞,谢宜坐得也很是舒服。
放下她的一刹间,男人在她耳边悠悠留下一句:“为夫还有很多棠棠想不到的好处,棠棠日后自然知晓。”
谢宜:“......”
“为夫”这个词,极尽暧昧。
明明贺序白已然转身骑到马上,那种旖旎的气息还一度盘旋在她周围。
谢宜当场噎住。
宁王府建在贺京东南街角,离郡主府有近三里路。一路穿过繁华的街市,谢宜透过珠帘往外瞧,百姓站在两边,熙熙攘攘夹着道,热闹非常。
因隔得有些远,谢宜看不清那些人的神色。
然隐隐有几道不屑且带了几分嗤笑的声音传到耳边。
“这倒有趣了,邪祟配妖女,当真是佳偶孽缘,天作之合。”一道公鸭嗓讪笑道。
一位中年妇人轻笑着附和:“可不是,倘若一个不防,妖女也被那天煞克死,倒是好事一桩。”
“你这话说得有理,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这邪祟煞气太重,我估摸着不出一年,妖女指定被克死。”
一个老妇闻言,很是夸张地看了那男人一眼,低低地道:“还须一年?老身瞧不到半年那妖女便没了。”
旁边那位中年大叔“嗤”地一声笑了,道:“半年,我看半个月还差不多。”
“半个月?这也太快了。”
“不信?打赌。”
“赌就赌,谁怕谁。”
“......”
随着花轿渐渐远去,那些声音亦愈发远。
谢宜看了看青榆,见她神色并无变化,才松口气,幸而她走在她左边,且她的听力不似她那般灵敏,应当是不曾听见那些话,否则必定要暴跳如雷。
谢宜听了去,倒并无多少不适,只因这十几年来,比这还难听百倍的话,她都听过不少。
***
贺序白在前面开路,几十个女使分列两排走在前面,后
面跟着长长的两排男仆,分别捧着、抬着各色贵重物品。
路虽不长,然容芷和青榆备下的嫁妆,排到三条街末尾,合起来竟有整整十里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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