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泛着漂漂寒光,离贺序白的脑门不到半厘距离,便堪堪停下了。
男人悠悠走近,交叉着腿靠在一棵老树上斜脱贺序白的目光蓄满笑意,吊儿郎当地道:“小孩,有两下子,比那些长得肥头大耳的窝囊废好多了。不过你想赢我,还差得远呢。”
男人一袭青色束腰宽袖长衫,衣衫干净整洁,连半点污墙也没有,他的面部轮廊分明,鼻梁微挺,皮肤微白,扎起的头发有些松垮,显得十分随意,鼻粱上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微微勾起时,眸底的阴鸷狠戾似要夺眶而出。
一面说着,他望向贺序白的目光愈发奇异。盯了贺序白半时,男人恍然大悟地笑了,淡声道:“我说怎么愈看你愈眼熟,想必你便是贺老狗那个被人称为‘天煞孤星’的小儿子吧!”
贺序白没说话,横眉冷日地盯着他,眸光折出凛凛杀意。
“想杀我?小孩,你还差得远呢,”男人对上他的寒光,收起弯刀,漫不经心地轻笑道,“不过小爷倒想瞧瞧,所谓的天煞会有多大能耐,所以小爷今儿不杀你,还要给你百日,届时你若还杀不了我,便只能和白骨坑的那些窝囊废躺一起了。”
话音刚落,男人转身踮起脚尖,正想飞身离开,蓦地又似想起什么,回首朝贺序白笑道:“对了,别想着能逃掉,这里只有一条路能下山,不巧又被人给锁上了,周围都是悬崖,底下便是万丈深渊,跳下去只会在顷刻间成为一坨肉酱,尸骨无存。”
男人仿佛一个暖心的大哥哥,温声细语地叮嘱他,然那话里藏的却尽是警告和晒笑。
藏在石头后面的小哑巴听了,险些软了双腿,眼见男人离开 ,他这方颤颤巍巍地跑出来,一脸慌张地朝贺序白打起手势。
贺序白瞥了眼,望着男人远去的方向淡声道:“我没事。”
既已和这个男人碰过面,交了手,贺序白也不想再找地方躲起来,但他也不信他的鬼话,便带着小哑巴在每个方向都转了一圈。
果不其然,除了东南方向有一扇高高的铁门外,几个位置的边上都是悬崖,与今儿一早他们所见的万丈深渊并无不同。
两人彻底歇了想正常下山的心。
现下他们面临的困境不言而喻,可他若想在百日内胜过那男人,简直难于上青天。
然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再难他也得试。
林子里枝条茂盛,实不是练武的好地方,可巧靠近悬崖边的地方有一处类似拱桥般的石洞,下面可遮风挡雨,旁边是平地,不仅空阔且极大,亦称得上是个好地方。
贺序白当即带着小哑巴到石洞里住下。
***
林子里有野鸡、野兔和野果,还有山泉溪流,吃食是不成问题了,只是经过在围墙里的那一战后,贺序白的衣衫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虽然很不情愿,可他也唯有顶着膈应的心,和小哑巴一样从死人堆里扒出几件衣服来换洗着穿。
一日下来,贺序白除了睡觉和吃饭,便是练功、练功,再练功。他的勤奋指数,比任何时候都要高。
三个月下来,他的功夫比之从前,已长进了好几倍,可想要对付那男人,他仍旧毫无胜算。
百日前的最后一天,霞色绵延不绝,宛若游龙般蜿蜒到天边。
少年的身体长得快,不过九十九日,便比从前高了半个头,他坐在悬崖边上,烤起火。
小哑巴将抓来的野鸡串起,架在火上。
这段时日以来,贺序白忙着练功,基本都是小哑巴负责吃食这一块,对于抓野鸡、烤兔子,他早已是熟能生巧。
烤鸡散出阵阵香味,小哑巴取下来,笑咧咧地撕下一个大鸡腿递给隔着火堆,与他面朝悬崖而坐的少年。
贺序白接过,只见鸡腿烤得金黄金黄的,已没了他初次烤时的那种焦褐色,一口咬下去,鸡皮酥脆,香喷喷的汁水爆满整个口腔,令人吃得十分满足。
少年盘腿席地而坐,暮色逐渐西沉,墨黑覆上来,跳跃的火光映出他分明的侧脸,他将鸡腿吃完,望着绵延的群山,不带一丝情绪地道:“石洞里睡两个人还是太拥挤,况我独来独往惯了,你一直像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我,我很难受,你待会填饱了肚子就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话音落了良久,除了柴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外,旁边没有半点回声,也没有半点动作,贺序白无须偏头去瞧,单从余光里,便瞧见小哑巴落寞的神色。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鸡肉,呆呆地,一言不发。
贺序白站起来,凉凉月色披在身上,道出的话宛若寒冰:“你在这里,除了拖累我,毫无用处。”
留下这么一句话外,他便拂袖而去。
小哑巴含着泪的目光紧追贺序白,可直至他的身影隐入林子,他也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
贺序白从林子里出来时,将近子时,火堆早便熄了火,环顾周遭,不见一人。
除了蛙鸣声,外头空落落的一片。
小哑巴是真的离开了。
他又成了孤身一人。
原该如此的,原该如此的......
他本来就是千人嫌,万人恶,若待在他身边,他真的会被他害死的。
墨色的苍穹洒下银纱,少年长身玉立,迎风站在万丈深渊上,覆了满身孤寂。
翌日。
天儿才微微亮,那年轻男人便提着弯刀出现在他练武的地方,他脚尖点在树顶,居高临下地看着贺序白,悠悠地讪笑道:“瞧你日夜苦练,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个小屁孩真能练成什么名堂来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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