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序白出城走到半路,寐无生就已经等在了前面。
见状,他不疾不徐地下了马车,并给车夫付了银子,让他先行离开。
车夫驾着马,逃得飞快,扬起的尘呛了寐无生满脸,他摆手拨开尘垢,嗤笑道:“没了那个拖油瓶,你倒是不跑了。”
贺序白眸色凉凉,语调阴寒渗人:“她不是拖油瓶。”
“哦,对了,我说错了,”寐无生幽幽笑道,“应该说,她是你的情人。”
寐无生成功激怒了贺序白。
话音未歇,他就已经握紧破晓,一剑刺去。
男人腾空跃起,躲过剑尖的同时,袖子微侧,轻轻一甩,无数暗器骤然射出,贺序白身形一闪,手中剑忍泛着幽幽寒光,他迎头一剑劈去,暗器四处散落。
正在此时,贺序白感觉剑光一闪,却见寐无生执剑迎面劈下,他来不及躲闪,只得持剑挡下。
寐无生深厚的内力顿时压得他单膝跪地,周围的地面在一刹间被震得裂开无数条细缝,贺序白只觉胸口一痛,立刻蓄满内力,一剑挥出。
寐无生被震得连连后退,忙撑剑在地才止住脚,停下的一瞬猛吐了口血。
与此同时,贺序白听得“咔嚓”一声,是左脚膝盖骨裂开的声音。
随着他蓄满内力一剑挥出的空隙,原附浊在他肌肤表面的毒素在瞬间侵入五脏六腑,不到几秒,贺序白的嘴唇迅速变黑,连同指尖也在一刹间变得黑紫。
他再控制不住,直直地往后倒下。
寐无生缓缓站起,走近了俯视他,冷笑:“还以为你这四年长进了,结果连溶心池的毒还没消尽。我本来还想着,让你替了我的位子,如今看来,白费我一番心思。”
鲜血染红了贺序白的下颌,他仍旧眸光凉凉:“天临阁不过一群臭□□,我纵是活下来,也瞧不上你的位。”
寐无生神色未变,却一脚踩上他的脸,狠狠碾了下,寒声道:“都要死了,还这么嘴硬。溶心池汇集了百种毒,深入骨髓时,痛不欲生,我不杀你,这两三日,且好好受着吧!”
这世间,没有哪一种药能解百毒。
他此番必死。
寐无生懒得动手,说完纵跃如飞,转眼消失不见。
***
贺序白躺在地上,昏昏沉沉,毒素渗到四肢百骸的时候,时而似万箭穿心,时而如数把利刃剜在心头,他疼得脸白如纸,眉毛拧成一团。
再次醒来,贺序白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宽敞华丽的府邸里,粉墙黛瓦,小桥流水,亭台错落,楼阁高峻。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为何会在这里?
他不是疼晕在崇州城外么?
“侯爷侯爷,生了,生了,是位白净可爱的姑娘。”
贺序白正疑惑,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欢欣雀跃的声音,他想回头去瞧,却见一个小厮衣着的男子迎面撞来。
他忙要躲开,谁知已经来不及了......
他亲眼看着,那小厮生生地从他身体穿过。
贺序白一时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难以置信的神情逐渐在脸上浮现。
难怪,难怪。
难怪他醒来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原来,他已经死了啊......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可当死亡成为现实时,还是砸得他头晕脑胀,久久都没能回神。
贺序白沿着廊道往里头,想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又为何会来到此地。
才走到门前,里头传来一声温柔的嗓音:“我们宜儿生于三月,既是海棠花开的时节,小名便叫棠棠吧!”
仿佛听到什么震惊至极的话,贺序白猛地抬头,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稚嫩的脸:“我叫谢宜,小名棠棠,不知哥哥怎么称呼?”
他立刻冲进去,见一妇人坐在窗台下,正轻声细语地哄着襁褓里的孩子。
贺序白似想到什么,忙跑到正门处,抬头一瞧,漆黑色的门楣上,那匾额书着“郴北侯府”四个大字。
也就是说,他方才所见的孩子......
是谢宜。
贺序白再回到原位时,那个襁褓里的孩子已然长成了三岁的小姑娘,此刻正坐在窗台下,捧着书本,读得朗朗上口。
一眼望去,乖巧娴静,全无半点调戏他时的淘气顽劣。
他跨过那扇花鸟山水屏风,想走近看看她,可转眼就看到小姑娘长大了,正跪在门前洒泪,拜别父母。
身后,是贺京来的使臣。
还有青榆和秦易。
观他们举止,此番应是要送谢宜入京为质。
正在此时,眼前的形景忽然模糊起来。
当场景再次清晰时,贺序白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郴北侯府内。
此时他正站在一座绣闼雕甍、巍峨峻拔的宫殿前。
且这宫殿瞧着有些熟悉。
贺序白沉吟半晌,终于想起自己此时是哪儿了。
这是泰容殿外。
***
四年前,他曾站在碧瓦上,听着里头传来一阵呜咽悲泣之音。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说话声,贺序白慢悠悠地靠在柱子上。
是两个提着食盒的宫女,边走边闲聊。
“不过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质子,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前儿下面的官员好容易贡上一件素色蚕衣,公主求了好久,太后理都不理,却赏给了她。”
另一宫女附和:“可不是,此番贡上的珍品,素色蚕衣只有一件,公主都想了几年了,谁知太后转手就赏了她,太子还在一旁帮衬,气得公主好几日吃不下饭。”
“所幸陛下还是很疼公主的,这不,”宫女指了指手里的食盒,“这道糯米葫芦鸭是公主的最爱,膳房一做出来,陛下就忙命我们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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