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序白走哪指哪,连指了二三十件才肯停下:“我方才所指的,全送到我府上。”
谢宜闻言,忙把贺序白拉过来,低声斥他:“你买这么多作什么?浪费银子不说,我也穿不过来。”
贺序白轻笑:“才二三十件,如何穿不过来?一日一件也只够一个月穿的。”
“我不是说了么?我的衣橱放不下了。”
“衣橱是小事,我来解决。”
谢宜拗不过他,只得丧丧地道:“行吧!那等掌柜的送到府上后,我让青榆付钱。”
“不必,溶殷有钱,他付便是了。你饿了吧!我们现在就去清腴楼吃点东西。”
谢宜:“……”
她再舍不得银子,也不必搜刮溶殷的钱吧!
他一个侍卫,月银顶了天儿也不过十几两,这几十件衣裳加一起,恐怕卖了他也不够给的。
谢宜正要拒绝,贺序白却不容她分说就把她拉上了马车。
***
瞧谢宜和贺序白出了门,溶殷才朝掌柜的招招手。
掌柜笑嘻嘻地躬身上前。
溶殷掏出一串钥匙并一张刻有海棠花的木牌递给他:“东家说你嘴巴甜,涨五十两月钱,把西街的那两家茶庄也一并交与你打理。”
掌柜的忙双手接过钥匙和木牌,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溶殷朝那些衣裳抬抬下颌:“稍后先将这些东西送到宁王府,还有,嘴巴管紧了,别把见过东家的事说出去。”
掌柜的头愈发低,笑意也愈发盛,丝毫没有那种听到东家竟是天煞孤星的惶恐,他连声回:“是是,草民办事,大人请放心。”
叮嘱完,溶液才出门坐上马车,抽出缰绳往清腴楼去。
三人吃完东西,方打道回府。
谢宜一夜未归,青榆急得团团转,秦易也带了几波人出去寻,奈何他们出门时戴着面具,没有人认出来,因而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
青榆本打算若午时他们还未归府,便要进宫禀与太后,幸而谢宜和贺序白提前回来了。
一见谢宜,青榆忍不住洒泪扑上去:“姑娘,你们这是去哪儿了?一夜未回,让我好生担心。”
谢宜轻拍她的背,温声笑着安抚:“抱歉,我玩得忘了时候,也没让人通知姐姐,害姐姐担心了。为表歉意,我特意从清腴楼包了几样姐姐爱吃的点心回来。”
溶殷将篮子递给一旁的侍女。
青榆松开谢宜,仔细打量了番,发现她换了衣裳,微微一惊,忽然眉宇微撇,扭头望了眼贺序白,却见他脸颊还有未完全褪去的酡红。
她忙朝他躬身道:“殿下,我先带姑娘回房梳洗。”
贺序白对她的眼神置若罔闻,点头道:“嗯,你家姑娘昨儿累得紧,回房后让她好好歇着。”
“哎!我知道。”青榆连连应声,忙把谢宜拉回房,锁上门。
谢宜蹙眉:“青天白日,姐姐锁门作什么?”
青榆回头,坏笑着看她,一脸“我懂你”的神情:“姑娘别装了,殿下才刚不说了么?你昨儿累得紧,让你好好歇着。”
谢宜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一边喝了口茶,一边指指背:“他说得没错啊!到底不是自己的床,躺得我背疼,好姐姐,你过来给我捶捶。”
青榆眉心紧皱:“捶什么背?该捶腰才是,我等会让人炖盅乌鸡汤给你补补。”
虽这般抱怨,青榆的手却没停下,给谢宜从肩膀一路往下捏,舒服得她闭上眼。
谢宜只当青榆猜得真准,附和:“你还别说,腰确实也累,还有这,这,哪哪都很酸软。虽躺在那儿,可一整晚也睡不好。”
谢宜指了指腰上、腰下。
青榆顺着她指的位置捏下去:“想必是折腾了一晚,能睡得好么?”
谢宜闭着眼,“我毕竟只是躺着,也还好,辛苦的是他。”
青榆闻言,登时红了脸,顿了顿,才道:“你们也真是,放着府里那么舒服的床不躺,非到外面折腾。难道宁王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
谢宜不以为然:“他能有什么特殊癖好?在那种情况下,他能……”
正说着,谢宜忽然止了口,回头觑了眼青榆,却见她脸色通红,目光中满是好奇,嘴角还噙着一丝笑。
一股不大好的感觉隐隐涌上心头,谢宜脱口道:“你别想歪了。”
青榆也停下手:“我没有想歪,姑娘和宁王都成亲了,有夫妻生活相当正常。”
果然是想歪了。
谢宜登时红了脸,忙摆手,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只是……”
话说到一半,谢宜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关于天临阁刺杀一事,她着实不想让青榆知晓,免得多一人忧心。
青榆堆坏笑:“只是什么?姑娘倒说来听听。”
想起才刚和青榆的对话,谢宜放弃挣扎,颓丧地垂下手,睨了她一眼:“没什么。”
这回真真是哑巴告状,有理也说不清了。
***
谢宜歇了个午觉起来,就见瑞锦祥已经将那几十件衣裳送来了。
青榆拉着她过去瞧,才发现贺序白命人单独空出一间极大的厢房专门给她放衣裳,还给这厢房命了名,叫“怡岁房”。
谢宜见状,想起一事,忙让青榆从她的体己里取了三百两银子和一个平安符出来,欲塞给溶殷。
溶殷百般推却,谢宜温言道:“你跟在宁王身边,上刀山下火海,无所不干,赚点月钱不容易,况你不还要存钱,留着娶媳妇么?你若身无分文,只是个穷小子,往后哪家姑娘愿意嫁你?这三百两你收下,权当我的一点心意。还有这平安符,是从文阳寺求来的,据说十分灵验,也送你了。”
溶殷蹙眉,推回去:“王妃,真不用,我……”
“你们在做什么?”溶殷话还没道完,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厉喝。
贺序白负手行来。
谢宜敛眉,觉得他莫名其妙:“你嚷嚷什么,溶殷给我付了钱,我还他一点罢了。”
贺序白看着溶殷手里的平安符:“还钱便罢了,这又是什么?”
谢宜像看傻子般看着他,“平安符啊!保平安用的,你不知道么?”
贺序白朝她摊开手:“见者有份,我的呢?”
谢宜一掌拍掉他的手,“你以为是派红包呢?人家溶殷跟着你赴汤蹈火,危险重重,我送个平安符给他保平安不是很正常么?”
掌心火辣辣地疼,贺序白无言以对。
见谢宜走远,溶殷才摊开手心,朝贺序白道:“殿下,这,这两样东西该怎么办?”
贺序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道:“能怎么办?钱充公,平安符给你的,自个儿留着吧!”
他怎么觉得那句“送你的”格外酸?
扔下这么一句话后,贺序白头也不回地走了。
溶殷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只觉这平安符不仅分外重,还比火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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