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国眼睛霎时一亮,满怀期待地感激地看着沈陵游,等着他的下文。
沈陵游瞥见江琼舟冒火的眼睛,忍笑站起身来:“稍等。”然后快步上楼佯装要去拿符箓。
楼下,陈思国如解决了一件大事一般,微笑叹服:“还是沈大师心胸宽广,仁爱友善。”
江自胜气过头反而清醒了不少,冷眼看着陈思国欣喜的模样,像是从未认识过这个人一样。有时候确实,不经过一些事情,有可能你永远都不能真正认识某个人。
沈陵游很快就下来了,他手中果然拿着一张符纸。
陈思国欣喜不已,江自胜眼睛半垂。
沈陵游见江琼舟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眼睛黑沉沉的,知道这是真炸毛了,也怕逗过头,就将符箓放在几上,一边慢条斯理地叠成三角,一边解释道:“这是一张回溯符,既然你如此真心地希望你儿子好转,那么,只要将他戴在身上三天,你们二人的身体便会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江琼舟瞪了沈陵游一眼,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小小翻了个白眼。
江自胜眼中的思量淡去,重新露出了笑意。
而陈思国,有些僵硬地不敢去碰触沈陵游推过来的符箓,颤声问:“什么叫恢复之前的模样?”
沈陵游看了他一眼,又将符箓往他那边推了推,见他往后躲去,才收回手笑道:“当然就是你被下咒之前的样子啊,陈立申也会恢复他应有的身体状态,也就是说,你们的生机各回各身,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
陈思国哑然,谁说这是他希望的?重新感受过健康有力年轻的身体,他怎么会希望回到那垂垂老矣的模样?经历过濒死的绝望,他又怎么会真心心疼那个如此诅咒过他的儿子?
他只不过,只不过是想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令人重新焕发生机的符箓,想知道,他这种状态是不是会永久的持续下去。
未曾绝望过,他也不知道,他竟如此怕死,怕极了。他这么有钱,他还没有享受够,他怎么愿意去死!
如果能活着,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陈思国的到访草草结束,江自胜也没有多留,到底有这么多年的情分,何况,虽然表现得有些虚伪,可是也不是不能理解,哪有不惜命的人呢,只是也要有个底线有个度。
江琼舟目送爷爷的车开远,道:“其实他直接问就行了,他爱面子了一辈子,已经无法接受自己有污点了。”
沈陵游心道那你们可错了,陈思国可不是看上去那种懦弱的好人。他发现江琼舟和他爷爷江自胜,都是那种轻易不怀疑朋友的人,尤其是江琼舟,虽然看上去挺精明,但从他的腿伤就能看出,他一旦信任了谁,那真是直到被背叛都不会轻易怀疑。
而且,哪怕已经被背叛过一次了,仍然是记不住教训。
江琼舟看向那张符箓,心中也有些敬畏:“这回溯符如此厉害,是几级符箓?”
瞧瞧。
沈陵游三两下上了楼梯,笑道:“哪里有什么回溯符,时间回溯那是神仙手段,凡人想画张符就回溯时间,怎么可能!”他回房间继续去琢磨护身平安玉符,最后留下了一句,“那只是一张祛病符。”
江琼舟:“……”
江琼舟回头,只看见沈陵游的背影消失在楼上,不由好气又好笑。
又看看那孤零零的一张符箓,多可笑啊。
沈陵游的手持剑稳,画符稳,刻符也稳,顺手买的几块普通白玉都刻画成功,没有浪费一块。
看了看时间,很好,距离晚饭还有一个多小时,江琼舟也不会上来。
刻下最后一笔,无事牌灵光一闪,然后又收回玉中,只是无事牌却更显莹润,哪怕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这绝对是件珍品。
沈陵游放下符刀,拎起来仔细端详一番,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和江琼舟也算是有半师之谊了,分别之际,送他这份礼物倒也合适。
到了楼下,发现江琼舟把之前给他的符箓全都展开放在桌上,然后拿手在上面沿着符文比划,沈陵游看了一会儿,发现除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起笔,却仍然可以连贯地画出完整的符文,很是有天赋。
见沈陵游下来,江琼舟收回手,问道:“我可以学画符吗?”
沈陵游点头肯定道:“天资甚佳。”
江琼舟就把符箓又都收起来,问道:“我需要拜师吗?”
沈陵游拒绝:“不用吧,”他还没想过要收徒弟呢,他刚晋大宗师的时候就有人来拜师,可是他的心法是他自己所创,完全是按照自己的身体状况内力走行创造的,贸贸然教给别人,却不一定适合,此时也是,这些他也都在探索阶段,就算要收徒,也不应是这种时候,“共勉吧,此不过小道,你亦不可沉迷,耽误修行。”
江琼舟有些沉默,认真的吗?说符箓是小道,就不怕你祖师爷半夜托梦揍你?
不过说到修行,江琼舟看了沈陵游一眼,道:“我可以站起来了。”
沈陵游有些惊讶:“这么快?”
就算是同系灵力,这速度是不是也着实有些快?
沈陵游来到江琼舟身前,指尖抵在江琼舟膝上,果然,本来凝实盘踞的灵力如今只有薄薄一层,再不能妨碍江琼舟站立行走。
沈陵游一喜,替他高兴之余猜测道:“我猜,你虽是单水灵根,可是应该也亲木系,灵力带了些木系天生的治愈能力,可惜如今没有办法给你测灵根。”
丹炉可以从宝珠中取出时沈陵游就试过,但是不知是因为白玉盘太大,还是它所需灵力太多,或者它是空间所演化不能离开空间。
江琼舟从那只修长莹润的手上收回视线,问:“木系灵根就是治愈灵根吗?”异能局有治愈异能者,难道说她其实是木灵根?
沈陵游摇头:“很稀少,很多单木灵根修者只不过是植物亲和,觉醒治愈能力也很少见。”
收回手,沈陵游继续道:“这能力最好暂时先保密。”想到江琼舟与外貌严重不符的‘轻信’,他难免想交代一句。
江琼舟有些诧异,自己在沈陵游心里难道是个傻白甜吗?
“对了,”江琼舟将小几上两个盒子推到沈陵游跟前:“这是王董让我交给你的,说是感谢礼物。”
王董也是个人才,过去帮忙的四个大师,他除了当时那一千万,每人又都追加了礼物,且每件礼物也都是不菲,但是不菲和不菲之间,也是有些许区别的。
“哦?”沈陵游伸手拿过一个长盒子,真的挺长,都可以放上一把短剑了。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纯黑似铁的木条。
江琼舟也看了一眼,因为是给沈陵游的,他没有打开,但是王董送过来的时候也讲了一下来历:“王董说这个东西是在一块金丝楠木里面发现的,找人看过说是有些来头,而且这东西看着是木,但是电锯都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而且也不怕火烧,要说不是木料吧,他还能浮水,而且沾水会显现出金丝。并且,当初发现的时候,他和金丝楠木的颜色是一致的,若不是将那块金丝楠木用了,还发现不了它。”
沈陵游把这木条拿起来把玩了一下,有些欣喜:“王董大气,这种好东西也舍得拿来送人。”
江琼舟闻言又看了看这木条,他如今也有灵力,能感觉到这东西好,可是却不知道是什么:“这个是什么?”
沈陵游持着木条挥了个剑势:“这是木髓。”
木髓?
江琼舟从未听闻。
沈陵游解释道:“木髓有灵,会自己寻找合适的树木居住,同树木共同吸收地气,不过一般来说,木髓很难长这么大。”他拿手稍微丈量了一下长度,差不多得有一尺两寸,宽一寸,厚半寸,倒是正好可以做个法尺。
见江琼舟还等着原因,沈陵游就松手让江琼舟拿过去把玩,然后道:“因为木髓很是惰性,只要树木生机尚存,它就极少换地,万一它寄居的树木被伐,它也就无法再另寻他树,只能跟着寄居树木一起消亡了。”
江琼舟纳闷道:“可是它如此不凡,早应该被人发现了呀。”
沈陵游摇头:“这根只是特例,恰好寄居在金丝楠木之上,金丝楠木生长期长,且木料名贵,不会随意砍伐,它也就跟着一长几百年,成了如今的模样。”
江琼舟点点头:“那王董这份里看来真的很珍贵了。”和寄居的那金丝楠木比起来,颇有些买椟还珠的感觉。
沈陵游耸耸肩:“反正他放着也没什么用处。”
江琼舟看了他一眼。
沈陵游哈哈一笑:“好吧,我正好多刻了几个平安玉牌,给他两个好了。”
说着,就将刻好的平安牌给了江琼舟:“送给你。”
江琼舟一怔,看着莹润洁白的无事牌,十分喜欢,接过来把玩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说你刻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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