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旧友 新朋

高一开学前。池郁把旧单车低价卖了,又花了一千多给自己换了辆山地自行车。不得不说,贵点的车就是比两三百的自行车好,上坡跨桥都省力多了。

开学后,池郁被分到了高一六班。二附中高一生的作息安排不算太紧,至少双休是保留下来了。六点半起床后有半个小时晨练,一天九节课加两节晚自习,十点四十分熄灯就寝。学校的宿舍是六人寝,好在舍友都挺好相处的,寄宿的日子还算自在。

成旭的家离二附中很近,时不时会顺道带点吃的去找池郁,一来二去的,两人也熟络了起来。池郁没有之前那么怵他了,偶尔还能和他说上一两句玩笑。

上了高中以后,池郁的话渐渐地多了起来,一来是身边多是同龄人,彼此之间有话题聊。二来是做了服务行业后,与客人打交道多了,总之,人开朗了不少。

起初去做兼职的目的是为了存钱上补习班,但这计划最终还是没能实施。林巍揽下了辅导课业的工作,每个周末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帮池郁补习,还不收补课费。感人至深,池郁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在辅导是有效果的,经过两个学期的追赶,池郁进入了班级前十。

池郁想都不敢想自己还能有这么出息的一天,期末考试后高高兴兴地拉着林巍和成旭去吃了大餐,菜上桌后成旭发了一连串美食照片到群里,气得裴智和文浩然在群里干嚎,痛斥他们背着人“偷吃”的行为。

暑假,池郁继续兼职的工作。不过他的工作地点从学生街那间餐厅调去了大学城,裴嘉木在那里开了一家新的分店。生意红火,营业额很是可观。

远是远了点,但兼职工资也高了不少,比常规兼职多了一半。这样一想,池郁就觉得上班有动力了,蹬起自行车来也不费劲了。

那辆勇士pro,池郁发挥了它最大的价值,上哪儿去都骑着它。它陪着池郁穿过了大街小巷,陪着池郁回家;陪着池郁去学校;陪着池郁去兼职;陪着池郁去补习;陪着池郁跨过了春夏秋冬。

车轮不停地转着,岁月催人前进。少年急急奔赴下一站旅程。

两个月的暑期兼职结束后,池郁便辞掉了工作,把重心全放在了学习上。

高二的时间变得少了起来,周六增加了半天的课,到了周日还有晚自习。

池郁去了文科二班。分班之后重新换了一次寝,还是六人间。

池郁比较幸运,换寝之后碰见了老熟人。去年上铺的李思尧在分班之后仍和池郁同班同寝。有认识的人在,池郁就没那么拘谨了。

李思尧的性格和章钰有些像,不拘小节又擅长营造轻松氛围,很容易就能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池郁偶然得知李思尧和自己是同一个区,而且李思尧回家还会经过江滨路。于是到了周末,两人常会约着一起骑车回家。

有时两人回家晚了些,池郁会留李思尧在家里吃完晚饭再回家,或是两人一起约着写作业,顺便再讨论几道题。

偶尔,李思尧也会在池郁家留宿,因为写作业写得太迟了。这时池郁就会帮忙打电话给他父母,解释说明他会在明早回家。

池郁交朋友的事叶玟并不管着,她大都认识那些孩子,并没有不三不四的人,叶玟并不担心他会做出格的事。

这两年,她的心态越来越平和了,并不像以前那样处处管束着池郁,很多事都会放手让池郁自己去做。在零花钱上也放宽了很多,即便池郁推说自己身上还有钱不需要再给,她也会塞进池郁的钱包里。

所以池郁他带朋友回来,或是去朋友家里过夜,叶玟并不会干涉,只叮嘱两句就随池郁自己去安排了。

李思尧也不白白在池郁那里蹭吃蹭住,池郁下厨做饭,他就帮忙洗碗。到了周末返校时,李思尧常会带上他妈妈做的东西分给池郁。池郁最爱吃他妈妈做的辣酱和酱牛肉,味道特别好。

你来我往的,两人便成为了好朋友。假期偶有空闲,池郁会把李思尧带上,跟林巍和成旭约一场球。

不过两人凑在一起时,更多的时间是讨论学习。有人一起学习会比一个人摸索轻松很多,彼此鼓励,相互进步。所以两人第一学期的几次大考都发挥得不错。

池郁交了新朋友,旧朋友那边交流也没落下。

寒假,趁着人员都回来齐了,六人小组办了一个聚会,地址就选在二十三中附近的大排档。打算在那边逛一下,再回忆一下初中时光。

只不过附近也没什么能逛的了。一年多过去,二十中周边的老房区已经开始施工,大片的老房危房被推倒等待重建,有文化意义的建筑则被保护了起来。就连黄田甜家的二层小楼也拆迁了,如今一家人住进了高档小区。

周围不是正在施工,就是已围挡。看起来颇为冷清。

倒是学校门口那棵蓝花楹似乎又壮了些,虽然树叶大多投奔大地去了,仅有小部分叶子还顽强地挂在枝头。

在公交站碰了头,六人到学校周边走了一圈,边走边聊,各自说起了生活中的趣事、新结交的好友、还有老师们的唠叨。

女生们手挽着手小声讲着话,男生们在前面肩搭着肩嘻嘻哈哈,就像上学时那样。

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一下午话没停过,一直聊到吃饭。

听说池郁的成绩大有进步,几人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

章钰咂舌不已:“郁郁你真厉害啊,居然提高了这么多名。”

黄田甜:“真好啊、郁郁,再努力努力你就能上年段排名了。”

卫临辉:“继续加油。”

池郁不好掠人之美,笑道:“其实都是我哥的功劳,没他帮我补习,我成绩也没办法提高。”

卫临辉:“谦虚了,还是你自己肯下功夫,不然别人怎么教也没用。”

凌佳问道:“你哥谈女朋友了吗?真好啊,长得帅,成绩还好。什么时候把他介绍给我。”

池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谈了没啊。”

凌艳:“那其他几个呢?”

凌佳:“对。其他几个也好帅,我都看到你空间那张照片了。”

黄田甜笑道:“那时候郁郁还好矮的,现在都长高了。”

池郁苦闷道:“没长多少,也才一米七多点,现在都不长了。”

凌佳感慨道:“班上男生都变了好多啊,个子全窜上去了。”

凌艳:“尤其是临辉,以前明明跟我差不多高的!”

章钰也觉得纳闷,“就是啊!临辉你怎么长得!吃什么了?怎么就在一年多长成这样的。有没有什么秘诀。”

黄田甜:“对啊,我都没怎么长。”

卫临辉笑而不语。

章钰:“郁郁,你哥他们呢。不会又长高了吧。”

“我没问啊。”池郁苦哈哈道,“反正还是比我高一截,我之前还跟他们打了一段时间篮球呢。哎、我是追不上他们那身高了。”

章钰打趣道:“往好处想想,郁郁,可能这几厘米就是打篮球长高的呢。”

包厢一阵笑声。

池郁睨了他一眼,“……真是谢谢你哦,有被安慰到。”

凌艳笑着追问:“所以你哥他们谈了吗?”

池郁笑道:“不知道呀。应该没有吧。”

凌佳:“哎呀、你这人!问你也白问。”

“对不起佳佳,我的错、我的错。”池郁替她续上一杯热椰汁。

凌艳:“哎呀,肯定谈了。长那么帅多的是人惦记。”

章钰无语道:“哎呀,你们这几个。才几岁啊,老想着谈恋爱、谈恋爱的。”

“因为好奇啊。是吧?田甜。”凌艳用胳膊肘碰了下黄田甜。贼兮兮地笑道,“说说你两吧,你和临辉怎么在一起的。”

“什么???”

池郁和章钰一头雾水。

黄田甜支吾道:“就是这样、那样然后就一起了呗。”

池郁:“等等,你两居然谈恋爱了?”

章钰:“什么!你两脱团了?!”

凌佳:“是的!他们谈了几个月了,一直都瞒着没说!”

章钰:“我的火把汽油呢!我的圣袍呢!我要开始审判了!”

黄田甜瞪了章钰一眼,“不要疯。”

章钰:“我们在这儿坚守呢,组长你居然在背着我们偷偷恋爱。”

池郁恍然大悟,“怪不得临辉要去九中,原来是喜欢田甜。”

卫临辉笑道:“是要去,不然容易被别人追走了。”

黄田甜脸上一红。

凌艳打趣她,“哎呀,田甜害羞了。”

“啊!受不了了!”章钰狠狠拍了一下卫临辉,“你两谈恋爱居然不告诉我们!我不管啊,你今天必须请客!”

其他几人也跟着起哄。

卫临辉笑道:“行啊,那我来。你们要吃什么我请。”

章钰笑骂:“当然你来啊!不然我来啊!”说罢,向着包厢外的服务员举手,“姐姐,我们这桌要加菜!麻烦你拿一下菜单。”

服务员拿了菜单进来,章钰勾勾选选又点了四道菜。

黄田甜哼道:“趁火打劫的大章鱼。”

章钰跟她开玩笑:“组长你别心疼临辉啊。我一看你心疼他,我这手就忍不住又要往下勾了啊。”

黄田甜:“你吃吧,最好把你吃成个大胖子!”

又过了一会儿,加的菜也上桌了。

几人边吃边聊,吃饱喝足后又去学校旁边的奶茶店续摊,又是东拉西扯的好一通闹,一直聊到了快十点,几人才依依惜别。

少年少女的友情纯真美好,但又充满了遗憾。

同行一程,各自珍重。下一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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