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结束，也就意味着守护天使游戏的结束。
在这个月里，大家慢慢忘记了守护的任务，但是会下意识关注自己的守护天使。
刘芳搬了一摞本子走进教室。
“游戏结束了，但是互帮互助没有结束，以后大家也要互帮互助，但是仅在学习上！”
班主任的刻意强调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过去的一个月，通过我的观察，加上一些同学实名‘举报’，大家表现还不错。”
“所以重重有赏。”
“每个人来领取一个本子并公布自己的守护对象吧。”
说完，整个班就沸腾了，夹杂着，老师我举报我的守护者是……
徐可然嘀咕：“娇娇你猜到了吗？”
“有什么好猜的。”司娇虽这样说，但心里已经下了答案。
方泽凡回头质问赵睿：“你到底守护谁啊。”
没等赵睿讲话，他又补充，“不过看你这张臭脸，你的守护者估计得离得远远的。”
赵睿狠狠踹了下他的板凳：“马上让你离我远远的。”
刘芳呵笑了一下立马绷紧脸，用黑板擦狠狠拍了几下讲台。
“安静，再吵这节课就改为自习了。”
课堂瞬间安静下来。
从第一排大家轮流上台。
徐可然突然一种莫名的紧张，她抑制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赵睿清冽冷眸淡淡向她扫来，带着点侵略。
徐可然耸拉着脖子，一副做了亏心事。
直到她上台，她机械笑着拿了本子，声音清透洪亮，但仔细一听有些颤抖。
“我守护的人是，是，赵睿。”
徐可然盯着本子没看他。
陡然赵睿身旁一阵起哄。
赵睿半靠在后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桌子，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谢涛：“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惊讶？”
赵睿眼帘翕合，嘴唇轻抿，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徐可然说完，像偷了东西，红了脸下了台。
下一个人就是司娇。
司娇就像当初抽纸条，不急不慢迈上台子接过老师手里的本子和慈爱的笑容。
她转过身，扫视了下大家期待的表情，碰到方泽凡目光，就见他格外不自然地变为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一字一句道出：“谢、涛。”
谢涛后知后觉，冲着台上喊：“我就说班长这些天怎么突然变得格外仁慈。”
方泽凡没控制住，抽了下嘴角，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将头埋在手臂里，不愿再面对。
感觉自己先前的行为像个傻子。
等到方泽凡时，上课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
听到方泽凡名字时，司娇下意识提了下眉梢，但没有抬头，笔尖落在空白处，迟迟没写出答案。
就听到台上的人对老师挑的本子不满意，又讨价还价的多要了一个。
刘班被他哄得开心，没计较，随他挑了两个。
挑完本子，方泽凡笑容就淡了，走流程：“我的守护者是，林妙妙大学霸。”
听到林妙妙三个字。
司娇不自觉蹙眉。
徐可然：“我靠，司娇你猜到没？”
司娇表情淡然：“简单。”
徐可然投了个“你可拉倒吧”的眼神。
简单完，司娇扭头正好和下台的方泽凡对视了，露出“姐早就猜到了”的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下一秒，在空白处疯狂画圈。回忆起前几天自己的荒唐发言，什么太明显了之类的。
只想立即逃离这个世界。
转了一圈，就是林妙妙了。
林妙妙一如既往弯着嘴角，双手接过老师递过来的本子。
“我守护的人是司娇。”
画圈的司娇僵了一下，和徐可然对视一眼才看向林妙妙。
林妙妙笑着看她，比了个“加油”的口型，就下了台，然后收到了方泽凡莫名其妙的眼神。
下一个就是赵睿了。
对于方泽凡来说，赵睿的嘴格外硬，他各种手段都使用了，赵睿怎么也不肯说，最后被问烦了，就会阴森森深情看着他，来一句“是你啊”。
这让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下轮到司娇戳埋头的徐可然了：“不好奇？”
“我……我好奇？哈哈哈。”徐可然尬笑着，结结巴巴说，“才……才不呢。”
司娇撅了下嘴，了然点点头，就听见台上的人叹口气，像是很不满意吐出。
“方泽凡。”
“别开玩笑。”方泽凡大喊。
“我也不相信，但就是这么悲催。”
赵睿说完，底下一阵起哄的笑声。
大家都望向两人，就见方泽凡黑着脸，一副“我不干净了”的模样。
大家笑得更为猖狂。
司娇也没忍住轻笑了下，拿橡皮将画的圈一点一点擦掉。
随着下课铃的响起，压抑的教室失去了控制的枷锁，像调到最大音量的收音机，各种嘈杂袭来。
让司娇意外的是方泽凡没有来她这里讨嫌，反而脚步加快地离开。
直到晚上一直回的时候，空气中透出莫名的尴尬。
两人心照不宣没开口。
司娇瞧了眼路灯旁飞舞的飞蛾。
唇角勾起来，杏眸流转着水波：“续个赌？”
方泽凡诧异，脚步停了下，又快步跟上，迎着她的眸子看出淡淡笑意。
“什么？”
“这次期中考试谁排名靠下，谁就当牛做马一个星期。”
方泽凡眸子突然亮了起来，泛起涟漪，嘴角也挂上有意思的笑容，假装思考。
“一个月。”
司娇定睛看了他会儿，又迈开步子，答应干脆：“行。”
一招未平一招又起。
司娇以前对方泽凡这种打赌的形式嗤之以鼻，但没想到会有一天自己会主动参与。
距离期中考试也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
两人又进入了，你追我赶的备战状态。
城门着火殃及池鱼，徐可然又再次被司娇抛弃了。
平常打水上厕所都喊不动司娇。
但是看到方泽凡抱着个错题本去办公室，司娇跑得比谁都快。
两人进办公室的频率都让老师难以吃消。
更甚，晚上顺路回去，方泽凡问了司娇一道化学题，司娇抬头，一脸迷茫回着，我不知道啊。
第二天化学老师就表扬了司娇那题做得漂亮。
方泽凡盯着她的后背恨得牙痒痒。
徐可然都忍不住问：“让方泽凡当牛做马这么快乐。”
司娇抿着嘴晃着脑袋：“这种快乐你不懂。”
“不是很想懂。”徐可然挑眉。
两个星期眨眼而过，来到了期中考试这天。
进入十一月，空气中染了寒意，裹挟着来往的人群。天空飘着零星小雨，静悄悄落在地上，消匿在土里。
司娇踩过还未形成的小水汪，进了考场。
考场按月考成绩分布的，所以遇到王一舟的那一刻，她是不意外的。
王一舟在她前面。
王一舟许久没见她，从雨中来的她，仿佛眸子也被水淋了湿漉漉的，他眼角微扬，抬起手：“好久不见。”
司娇拿着笔袋，也扬起嘴角，走过来：“好久不见。”
坐在座位上，司娇才抬头打量他，王一舟个头虽高，但是皮肤白皙，让她都自惭形秽。他身子单薄，校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见他转过身，司娇瞥到他眼睑下淡淡的青色。
司娇笑着：“加油，希望高三能在一个班见到你。”
王一舟被她纯粹笑容晃了眼睛，片刻稳住心神，才接话：“那这次你不要超常发挥哦。”
司娇：“我尽量。”
教室另一侧补觉的方泽凡睁眼看到两人交谈甚欢的场景，下意识抻了抻鼻尖，眉梢也锁在一起，他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往那边走去。
正在押题的两个人被方泽凡打断，他立在司娇的桌子一侧，上半身却懒懒地撑在她的桌子上。
惺忪的睡眼还含着水光，睫毛长长翘起，眼尾却耸拉着。
“司娇，有没有多余的笔。”
笔？
司娇蹙眉看去，便对上方泽凡挑衅的眸子。
她没说话从笔袋了翻出了备用笔。
接过来，方泽凡有些夸张：“这么大方。”
司娇丢给他个嫌弃的眼神：“胜之不武的事情我不干。”
方泽凡嘴抿着，装作赞许地点头，虽而将视线落在王一舟身上，猛然嘴角勾起：“王一舟？好巧啊？”
司娇嗤然：巧个屁。
王一舟笑容浅了几分：“下次一起打球。”
听到打球方泽凡没接话，拿起笔在他桌子上敲了几下。
“考试加油啊。”
没由头的祝福，王一舟只能收下：“你也是。”
方泽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好兄弟间的表达，蓦地回了座位，又过了一遍司娇给的那本作文素材。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到第二天天依旧阴沉沉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司娇打了个喷嚏裹紧衣服进了老爸的专车。
冬天天寒，司爸有时候会去送司娇上学，反正不到五分钟的路，送完回来还能补个觉。
今天考试，取消了早自习，司爸正好去上班顺路送司娇去学校。
刚掉头，司爸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头发蓬松凌乱，身上披着司娇如出一辙的校服。
司娇嘴里刚塞了一个小笼蒸包，司爸脚踩了刹车，将车窗摇了下去。
颇热情地喊：“泽凡，来叔叔送你。”
方泽凡揉了揉不清醒的眼睛，道了句谢，毫不客气地开了后车门，就看到司娇脸颊鼓鼓的，眼睑上扬，眼底一片锋利，手指紧紧攥着袋子，似乎在说“你他妈能不能有点眼力价”。
方泽凡愣了下，又对上司爸和蔼的眼眸，眼波微微泛起，“还真没有”。
“去里面。”
司爸：“吃饭了没，还有一杯多出的八宝粥，娇娇递给泽凡。”
方泽凡露出洁白的上牙，标准的乖巧模样：“正巧没吃，谢谢叔叔。”
“没吃啊。”司爸从后视镜望着他，“那吃点包子，反正娇娇吃不掉。”
方泽凡毫不见外地掰开司娇的手指，在她幽怨注视下，捏了个包子塞进嘴里，对司娇撇撇嘴找打似地笑了笑。
司娇见他不安分，狠狠踩了他一脚。
方泽凡下意识哼叫一声。
司爸的目光又落了过来。
方泽凡挂上滴水不漏的笑脸，从座位旁拿了杯八宝粥，自顾自插了吸管：“叔叔买的包子真好吃，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司爸见他一副八百年没吃过早饭的表情，一言难尽，只重复了几遍：“那下次叔叔送你一起上学。”
方泽凡狠狠点头，感动得涕流满面：“叔叔你人真好。”
人真好的司爸，笑得更加温和了，心里嘀咕，这个方伟天咋这么虐待儿子。
司娇越发觉得方泽凡演技精湛，颇得她的深传，叹了口气。
下一秒，方泽凡把插好吸管的八宝粥递给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又去回答司爸的问题。
“嗯，这两天是期中考试。”
司娇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柔和几分，将口里的粥咽了咽，噎在喉咙里包子才顺下去，人却安静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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