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凡跟着老爸去取车。
这才神神秘秘开口问：“什么先来后到？”
方爸一脸不解：“什么什么先来后到？”
“就是我妈和桂姨间。”方泽凡啧了一声。
方爸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应该是前几天小区超市鸡蛋促销，你妈抢鸡蛋时，和你桂姨争执了两句。”
“就这？”
方泽凡两眉飞起，我的爱恨情仇、老死不相往来的苦大仇深的戏码呢？
“你以为呢？”方爸掏出车钥匙，“高中毕业了赶紧去学个车，你爹酒都喝不了。”
方泽凡不依不饶：“我妈以前和桂姨有什么矛盾？”
“她俩啊？”方爸猛然回过神，拍掉他开门的手，“大人事，你小孩不用知道。”
“我都17了，还要多大，不是小孩。”
方爸：“你要是不想挨骂，最好赶紧上车，三分钟内把你妈接到。”
方泽凡鼻子哼着气，乖乖走向了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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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来，书架上的试卷呼啦啦翻起，埋在书本里的司娇抬起头，随手抽了本词典盖在试卷上。
头还没落下，徐可然着急忙慌地跑来。
“完了完了！”
若司娇不接她的话，她能完了一整个课间。
“进前五十了？”
“可止。”徐可然坐过来凑近，“我一进办公室，一圈老师围着刘班说恭喜，我就没见她的嘴唇落下来过，我都害怕她的牙着凉了。”
“这好办。”
徐可然凑得更近。
司娇悠悠道出下一句：“你给她买个口罩不就行了。”
“司娇！”徐可然低吼，作势要揉她脑袋，被司娇咯咯笑着躲过，人却冷静了几分，“你倒是开心了。”
司娇眼眸一顿，笑声也止住了，眼神落在徐可然手上。
“你不是很怕赵睿吗，自从上次见面，你们俩要好不少。”
徐可然起身的动作停了一下，眼底的慌张很快闪过。
“我去发答题卡，老师马上来了。”
司娇接过来答题卡，看到上面的分数，任徐可然从眼皮下溜走。
121。
司娇来回翻了好几遍，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红笔字迹。
上课铃未响，刘芳就满面春风地跨步进了教室，与往常不一样，这次带着欣慰的笑脸。
三班比四班考得好，成绩未出，消息已经传遍。
教室依旧乱糟糟的，刘班却颇心平气和地说了几句静一静。
“这次班会有两个好消息，不对，三个。”
她瞥向林妙妙，眼眸笑得只剩条缝。
“第一呢，便是我们林妙妙同学是本次考试的年级第一。”
“林学霸牛逼！”
不知谁喊了句，逗得全班哈哈大笑。
“行了。”刘班带头鼓掌。
司娇扭头看到林妙妙嘴角弯弯笑回着刘班，但脱离视线后，嘴角便垂下，看不出有多少开心，她有些疑惑。
莫名探到方泽凡挑着的眸子，甩了个“小心点”的冷眼，回了头。
迎着欢呼声，刘芳宣布了第二个好消息。
“第二个就是，这次期中考试，我们班5个人进了前五十。”
徐可然伸手拉住了司娇的胳膊。
“第一是林妙妙，方泽凡……”刘芳小眼睛折着光转了转，才慢慢说出来，“和司娇是并列年级24，徐可然28名，孟方海48名。”
一团黑烟猛然在司娇眼前炸起，慢慢蒙上了她的眼眸，久久才消散。
对上徐可然困惑的眼神，她心情反倒平静了几分。
还能好心情地想，起码是个平手。
这边的方泽凡笑出了声。
“方泽凡和司娇，这次进步很大，值得表扬。”
刘班这句“值得表扬”，让方泽凡捂住的嘴又咧开了。
刘班将成绩单递给前排杨算，示意他贴到报告栏。
“第三个好消息是，我们学校期末参加全市竞赛，理科年级前25这次期末考试不用参加了，直接去参加比赛。林妙妙、方泽凡和司娇，下课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接下来，自习。”
话刚说完，整个教室就炸开了。
司娇太阳穴直抽抽，她伸手揉了揉，却揉不开心里的愁绪。
徐可然摇着司娇的手臂哭丧着脸。
“怎么还有这事，早知道我努努力挤进25了。”
“挤进有什么用，你挤进去，我不就出来了。”
徐可然脑袋转了转：“也是。”
司娇清了清嗓子，狠拍了下桌子：“别吵了，自习！”
顷刻安静的教室，只留下方泽凡未止住的尾音。
“干掉司娇易如反掌。”
上扬的掌字，连带着骄傲的眉眼一并落入司娇的感官。
方泽凡收到了她冷厉带风的眼刀，将伸出的手掌落了回去，却颔首，恣意挑着眉眼。
教室彻底静了下来。
赵睿靠着后桌的身子动了动，有些躁闷地摸了下后颈，身子前倾拍了下方泽凡肩膀。
“英语卷让我看看。”
方泽凡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上赵睿噤声的眼神，将卷子递给他。
下课，司娇和林妙妙先行出了门。
先前林妙妙总是温柔接着话茬，今天却闷闷的。
司娇侧头问她：“你不开心。”
低头思索的林妙妙猛然挂上笑容，摇了摇头：“没有。”
司娇右肩被人轻撞了下，顺着看到方泽凡挑衅的眼神。
“当牛做马一个月都不能少。”
司娇一副“你没事吧”。
“你知道什么是并列吗？你只是吃了首字母的福，若按第一科语文来比，你输了。”
方泽凡笑意未减。
“我输了，很新奇的笑话。”
司娇抱起手臂，眯眼看了他几眼，绕到了林妙妙的左侧。
三人进了办公室。
刘芳笑呵呵看着他们。
“去市里参加比赛，要三天两夜，具体时间另通知，回头和家长沟通一下，尽量参加。”
“娇娇和方泽凡你们这次进步很大，虽然总体成绩不太稳定，但这次去参加市联比赛是个机会，抓住了就好好表现，别有太大压力。”
方泽凡：“好的老师。”
司娇点点头。
刘芳继续说：“毕竟是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学校重视了些，你们仨每周日晚上自习室不在教室上了，统一去慧思楼三楼的会议室和其他参加比赛同学一起上。”
见他们仨没什么额外的反应，刘芳欣慰笑着。
“林妙妙留下，你们俩先回教室吧。”
司娇刚迈开脚，就听到刘芳声音严肃了起来。
“这次成绩不太好。”
不太好？
司娇揉搓着裤管，年级第一还不好。
她扭头出办公室，瞥到了林妙妙低头落寞的模样。
视线收回时，对上方泽凡有些碍眼的骄傲。
抿了抿唇：“继续续约，敢不敢？”
肉眼可见他唇角轻挑，眼尾拉长。
“我有什么不敢。”
司娇退了一步，叹口气。
“总要分出胜负。”
话语刚落，被后面的人狠狠撞了一下。
司娇闷哼一声，踉跄站稳，一张试卷飘落到了她的脚下。
瞥到落名处，司娇怔了一下，不待心里情绪翻滚，将视线对焦，看清楚了那规整的两字。
傅严。
傅严，她在心里又重复一遍，刚伸手，有人先她一步。
方泽凡单手将试卷捡起来，又伸手拉起来司娇。
“没事吧？”
司娇摇摇头。
两人讲话空隙，傅严将试卷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正直直打量他的司娇。
对不起三个字憋在了喉咙里，扭头走了。
方泽凡不爽：“真没礼貌。”
司娇看到傅严的样貌，只觉得脑中电流闪过，猛然短路了，像没信号的收音机。
傅严她不认识。
但她认识傅律。
司娇上初一的时候，不大爱讲话，很少离开座位。
除了开学第一天，老师问了句，那个以年级第十考进来的女生是谁。
她低着头站起来，红着脸坐下后，就查无此人般没了存在感。
因为第一次月考，她就从年级第十的宝座下来，成绩不痛不痒徘徊在三十几名。
但是她话多的同桌却从无成绩一跃到断层第一。
傅律，一个矮她半头的小胖子。
司娇印象中，他脸颊圆圆的，眼睛大大的，扑闪着长睫毛，透出的可爱挡了些恼人的话多。
那段时间宫廷剧很火，司娇私下里喊他小律子。
傅律不甘示弱，喊她双面娇。
慢慢的，司娇与他也与周围打成了一遍。
司娇的另一面也被发掘，越发贴合双面娇这个称号。
也是月考过后，傅律就不见了。
司娇刚过完轻松的假期，回来就只看到空落落的座位。
听说他跳级到了高中。
司娇再次听说小律子消息，是她初三结束那个暑假，路过鑫泽一高看到了高挂的横幅。
恭喜我校傅律以全省第三高分考入清华大学。
司娇揉了揉发痛的手腕，震惊的心绪却此起彼伏。
相似的样貌，纵使过了五年，她也难忘。
但傅严高了许多，人也瘦削些，同样大的眼眸藏在眼镜下，少了些灵气和温柔。
不知道傅律变成什么样了，应该和眼前的人相差无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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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略过裹挟着寒意，贯彻整个走廊，徐可然裹紧了衣领才迈出门。
赵睿双臂正搭在栏杆上，身姿修长的他，蜷着的大半个身子跨了走廊一半，眼神出神望着远处。
又一阵风吹散了徐可然的刘海，她定了定心神。
挪到栏杆处，抬头看着他，眼眸弯弯，询问。
“不开心？”
赵睿收了腿站好，无神眼眸挂上浅浅笑意：“没有。”
却见徐可然缓缓向他靠近，胳膊压在他宽大的校服衣袖边上，他僵了一下，望过去，溺在徐可然的笑眸。
微风将她碎发吹乱，胡乱拍在脸上，但没遮住肆意的笑容。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漾出来，侵扰着赵睿的理智。
他单手撑着脸庞，看着徐可然枕在双臂上人畜无害般望向他。
伸出的手最终落在了栏杆上，直立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徐可然晃了晃脑袋，露出狡黠的獠牙：“不冷啊，你是不是虚？”
一声清脆的干笑落入徐可然的耳里，她正等着反击时，却轻轻传来一句。
“也许吧。”
赵睿：谁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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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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