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凡将整包种子都扔给了司娇,司娇自己去买了个花盘和基质土,将种子埋了进去。
具体能种出什么,她没问付敞坤,就等一个惊喜吧。
不然她真会去上海揍付敞坤。
她的另一位室友洪颜也回来了。
确实是个娇气包。
她穿了一身粉色蓬蓬裙,头顶了个红色的蝴蝶结,还带了一副黑框眼镜。
是宿舍唯一化妆的人,并且是全妆。
司娇背了一袋子土回宿舍时,就被她捏着鼻子嫌弃,嘴里一直喊,脏死了脏死了。
司娇也无语死了。
洪颜用湿巾将桌子又狠狠擦了一遍。
司娇出来时,她已经夹着嗓子在和男朋友聊天,是宿舍唯一自带对象的人。
下午要领军训服。
秦诗言学费缴纳出了点问题,要去辅导员办公室处理。
司娇和乔扬同去领军训服。
还没出门,洪颜从床上下来,捏着的嗓子片刻恢复正常:“喂,帮我领一下呗。”
司娇看了乔扬一眼,两人都没吱声。
洪颜没皮没脸:“都顺路帮秦诗言带了,也帮我带个。”
洪颜不容她们拒绝,报了自己的身高码号。
毕竟同寝室四年,司娇也不好闹得太僵,算是默认了。
走在路上,乔扬低头瞥了她没情绪的眸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少做好人。”
司娇抬头眼神安抚她,知道她的好意,笑了笑,没作声。
乔扬叹口气没说什么。
领军训服的队伍很长,一眼望不到头。
司娇和乔扬站在太阳地里,汗水直流。
乔扬四周望了望,看到便利店方向。
碰了碰司娇的手臂:“等我一下。”
没等司娇应,她人就走了。
队伍缓慢蠕动着,烈阳当空,整个校园像个蒸炉。
拿好衣服的姜林撞了下方泽凡:“那不是数学系的素颜美女吗?”
方泽凡抬头,看到她皱吧脸,小脸被晒得通红,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杏眸眯成一条缝,看着热极了。
他将衣服塞到姜林怀里,扯过他手里的伞:“帮我带回去。”
虽然说是帮,但姜林没听出任何客气。
姜林舔了舔上槽牙,腹诽。
靠,他倒是逍遥自在去撩妹。
司娇正用手一搭没一搭扇风,忽然听到一阵骚动,她斜眼看过去。
见方泽凡向她这边走过来。
周围排队的人有男有女,但都盯着方泽凡,想看他要干什么。
司娇太阳穴突突直跳。
对于成为人群焦点的事,她一向没兴趣,并且还有点排斥。
唯一的方法就是跑,但是排了这么久的队,跑了实在不甘心。
她开始用眼神示意“别过来啊”“求你”“这么多人,你有没有眼色”。
方泽凡很抱歉,他没有。
正当司娇七上八下时,乔扬抱着冰水跑了过来,还裹挟着空调室的冷气。
大概没想到能被截胡,方泽凡下颚紧绷,瞥着这个不速之客。
乔扬用纸抱住瓶子,递给司娇。
一阵冰凉从脸颊传到了全身,司娇心情才算好点。
周围的窃窃私语太过明显,乔扬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对上那个不太好的眼神。
那人眼神变化飞快,昨日还眯着眼骇人,今日却瞪得很大,全是疑惑。
蓦然,那人突然低头笑了,眼尾长长拉着,露出洁白的牙,胸腔起伏不定,笑声从喉咙挤出,带着好听的尾音。
这一笑,好多人红了脸。
不知道为何,司娇见方泽凡忽然转了身,像接收到她的信号,大发慈悲饶了她这次。
他长腿不急不缓走了,将伞拍到姜林怀里,又拽过来他的衣服。
很拽。
司娇心里嗤然,觉得方泽凡操的这个人设格外成功,半点楞傻本质没有显现。
排了四十多分钟,军训服终于领到了手。
她们回宿舍时,秦诗言还没回来。
司娇将军训服放到了她桌子上,又顺手放了一件在洪颜桌子上。
洪颜躺在自己的“公主堡”里,听到动静才掀开层层床帘,从那个公主风的帐子里出来。
她蹙眉“啧”了一声,捏着军训服扔到了地上。
“这玩意这么脏,不要放到我桌子上。”
受苦受累的司娇没得到感谢,反而受了一顿训,她没理洪颜回了自己的座位。
洪颜将包装袋拆开,好久没听见动静,司娇瞥了一眼,看到她心情极为复杂地在做心理建设。
司娇觉得有些好笑,如此公主病,来住什么寝室,应该在家好吃好喝地供起来,每天专车接送。
洪颜心理建设失败,拨通宝贝的电话开始哭诉。
安静的宿舍只有她抽泣的声音。
司娇听得心烦,一转头,乔扬已经戴上耳机打起了游戏。
她也从书包里翻出耳机,听起了英语听力。
本学期要考四级。
发誓高考后再不碰英语的司娇,脸有些疼。
屏幕冒出个信息。
方姐:为什么这么怕我?
司娇指背碰了碰嘴唇,轻快敲着键盘: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方姐:两只眼睛。
司娇从此判断,方泽凡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司娇:眼睛不好,还是脑袋有病?
方姐:明天军训可别哭。
司娇:呵呵,晕了我可扛不动。
方姐:走着瞧。
司娇:走着瞧。
司娇关了手机,觉得他俩的“走着瞧”要永世流传了。
洪颜已经艰难换上了鞋,她将鞋踢到一侧,命令的语气要求:“司娇,鞋太大了,你给我换一个。”
司娇嘴角垂下,一声不吭地盯着洪颜。
她不说话时,很冰冷,特别是现在还带着情绪,眸子淬了冰,透过洪颜的眼睛,凉得她心里颤了颤。
但洪颜我行我素惯了,这次语气没那么强硬:“你帮我换一个吧。”
乔扬想开口,她瞄了一眼司娇,见她情绪淡淡,宽心地闭上了嘴。
司娇一圈一圈将耳机缠好,塞到书包里,语气不冷不淡,但决绝:“自己去。”
她拿了军训服去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听到洪颜骂骂咧咧出门声。
司娇眉头才放下来,看来这位“公主”能亲手做事。
乔扬摘了耳机,勾了勾嘴角,觉得司娇比表面看起来要不好惹多了。
秦诗言从办公室回来,哐哐哐灌了一瓶水,才将震惊她祖宗十八代的事情讲了出来。
“我靠我靠。”
秦诗言不像徐可然,要是不接徐可然的话,她的前摇能在司娇耳边来回摆,直到烦的她不行。
但是秦诗言会自己接。
但是,司娇这么多年的递话人不是白当的,还是坚强地探出脑袋,问了句:“怎么了?”
“洪颜呢?”
乔扬转着椅子:“她去换军训鞋了。”
“那就好。”当事人不在这,秦诗言就松了口气,“我刚才不是去核查学费缴纳的问题了吗,我看到洪颜她是贷款上的学。”
秦诗言压低了最后几句话。
乔扬合理质疑:“可能有其他原因。”
“我想也是。”秦诗言擦了擦嘴上的水,“但是辅导员今天给我说让我平时多关注洪颜,她有什么困难要及时汇报给她。我一听,有些不太对劲。”
司娇洗衣服的动作停了。
乔扬直起腰:“这么说,她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觉得是。”
司娇湿着手出来,语言严肃:“这件事咱们都别说,洪颜也别说,就当不知道。”
见司娇瞪自己,秦诗言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放心,我只是八卦校园花边新闻,其他我拎得清,不会说的。”
乔扬重新靠回椅子上,震惊后的余韵:“咱们护着她的自尊心,她呢,虚荣心作祟,对咱们耀武扬威。”
“先忍着。”司娇重新回到洗手池。
退一步海阔天空,实在不行,她不怕鱼死网破。
洪颜拎着鞋子回来时,宿舍突然很安静,乔扬都反常地瞧了她几眼。
司娇给她的花盆浇了一杯子水,路过洪颜座位时,没理会她的眼神。
晚上,洪颜拿了包薯片到处分发,还讨好似地给她们推荐适合的口红色号。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拨她的脸面。
只不过晚上她煲了许久电话粥。
第二天还要早起军训,秦诗言忍无可忍,平常最不容易冲突的她,直截了当,让她挂掉。
洪颜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但还是挂掉了。
大家只当她有点小性子。
五点半,司娇的手机准时响了。
六点开始军训,她是一点床都赖不了。
想当初高中还五点准时起床,过了一个暑假,六点都起不来。
正挣扎着,突然感受到一震晃动,她对床的秦诗言已经坐了起来。
司娇也跟着坐起来,就看到她晃着脑袋,睡眼惺忪,似在梦里完成起床动作。
她一下子笑清醒了。
司娇洗漱好,乔扬已经叠好被子。
三人都起来了,“公主堡”还毫无动静。
好人一旦做起来,就没头没尾,司娇在洪颜床头犹豫了几秒,没碰她的楼梯,只站在床边喊她。
好几声,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诗言已经洗漱好,擦着脸,见司娇喊得费劲,她清了清嗓子:“洪颜!起床了!”
嘹亮的整栋宿舍楼都能听到。
床铺终于动了动,洪颜揉着眼拉开了床帘,耳朵上挂了副耳塞。
司娇第一次见她素颜,没了夸张的妆容,能看清楚脸上的暗沉。
少了精致感。
洪颜看了下手机,忍不住责怪:“你们怎么现在才叫我?”
秦诗言不惯着她:“你自己睡得跟死猪一样,能把你叫醒就不错了。”
洪颜气得喘气声都重了几分。
司娇她们仨出门时,洪颜的妆容才到眉毛。
她们找到自己班的位置。
没等站好,就听到一阵惊呼从自家班里传出来。
一个教练带三个班。
除了她们应数一班,还有汉语言文学二班以及计算机系的一个班。
惊呼的原因,是汉语言文学二班是那个新生代表赵如雪所在的班级。
她长得漂亮,还是今年全校第一,不仅招男生喜欢,还引得同性的欣赏。
教练领着另一个班向分好的区域走过来。
瞅到人群中那个耀眼的人,司娇有些牙疼。
秦诗言挽着司娇的手臂,难以抑制的激动:“我们什么运气,两大中心人物全在我们连里,这下日子不无聊了。”
司娇无比认同,日子很难无聊了。
人群涌动,两人无声碰了下视线,方泽凡下巴微扬,望着她,肆意且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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