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云一朵正在“半山医院”106病房吃西瓜......
苏和选的小西瓜真是又甜又沙,切成两半,还把最中间那一勺喂给她,说:“西瓜吃了解暑。”
从小到大,苏和都非要把中间最甜的这勺给她!
云一朵吞下那勺甜甜的瓜肉,看了看苏和,她住院这段时间,苏和熬得都瘦了一大圈呢,她皱皱鼻子,笑说:“苏和,我早没事了呢。”
这叫没事吗?
苏和看了看她还惨白的小脸,又自责没照顾好她,说:“我奶奶打电话回来说了,‘和家慈善基金’,她会给你配好人手,你放心多休息几天。”
“嗯,好!”
云一朵忙笑着点头,她先前只是把‘和家慈善基金’草拟的想法,打电话给苏若兰说了一下,苏若兰都没细问,就答应了,还主动说拿“和家”给她作保。
“兰奶奶”是真的很有魄力,很信任她呢!
想到这儿,她心情顿时明媚了不少。
可接着,她就觉乌云密布了,因为她接到了卫德华的电话......
听卫德华还一板一眼的说:“嗯......云一朵同学,学院命我通知你......嗯,通知......身体康复了,就请尽快回‘香城分校’,完成安排给你的实习工作,才能顺利毕业。”
呵,真有脸说啊,她都被害得住院了,还想欺负她!
她心里怒气汹涌,可嘴上还是礼礼貌貌,说:“对不起哦!由于你们学院缺乏最基本的诚信,我无法确定,我就算再次按规定完成实习,就真能如你所说的‘顺利毕业’?
为了我自己的身体健康,我有权利选择退学吧?”
听卫德华又咳了一咳,吞吐的说:“退......退学?......是......的确是有权利......”
“对呢,看来您也是懂法的文明人呢!”
云一朵又一本正经,说:“还有,请您转告学院,我这场病,是工伤吧?你们学院不按规定赔偿,我就只有走法律途径解决......
到时,给你们学院声誉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恶劣影响,我也是无可奈何的,对吧?”
“嗯......对......”
卫德华又咳了一咳,纠着帅脸看向一旁的扈梵山......
唉,真是一句话都答不出啊?
扈梵山叹了一声,接过卫德华的手机,正要说话,却见赵苗那“大儿子”疯跑了进来。
“大儿子”随手扒拉了东西乱扔乱砸,还抓起茶台上那紫砂小壶,就扔向了扈梵山,还恰砸在扈梵山下巴,滚烫的茶水就那么流进脖颈......
扈梵山忍着难受,也没细想,就对着电话随口说了句:“娃娃啊,不要给学院惹事......”
“我惹事?”
听筒里顿传来云一朵寒凉的冷声:“呵,真是巧了!我小时候,云亭华又说过跟你一模一样的话!
你果然也跟云亭华一样,都当我是可以被任意冤枉、辱骂、践踏,甚至打断腿的?
云亭华开除我一次,你也开除我一次,我们的师徒情份也是该了结了!”
虽说她声音极度平静,虽说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扈梵山能清晰感觉到她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悲伤怒气。
这让扈梵山惊了一惊,这娃娃这些年,看着仍旧开朗明媚,就让他也忽略了她的童年创伤,其实从来就没有愈合过啊......
扈梵山听着那边挂断电话后的嘀嘀忙音,锁了眉头。见卫德华叫了“港湾”的医生拿着烫伤药膏赶来,他摆摆手:“不要紧!”
怎么不要紧?脖颈都红肿一片了!
这消息自然转瞬传给了白二爷,听说那“大崽”竟然砸烫了扈梵山,白二爷气得抽了皮带,就要去教训下这死崽子!
可当在“天台茶苑”外,看到那“大崽”仍在走廊来回疯跑,嘴里还叼着一把苔藓。一看就是刚从哪个景观假山上抠下来的......
白二爷这么彪悍的汉子,瞬间也很无奈。
这“大崽”都快5岁了,还不会说话,成天除了吃、睡,就是像野兽一样的疯跑、乱砸乱扔......
带去医院检查了,说是什么智力发育迟缓......
文绉绉的话,白二爷不懂,他懂的是,这他妈的不就是“脑壳有毛病”。
白二爷心烦气躁的走进“天台茶苑”,见医生已帮扈梵山抹好了烫伤膏,刚开口说:“叔公,那崽子......”
扈梵山就摆摆手,还起身去茶苑外的走廊,拉住那“大崽”,慈爱笑着,抠出那“大崽”嘴里叼着的苔藓,说:“乖娃娃,老祖带你去吃糖豆......”
所谓的“糖豆”,就是医生开给这“大崽”的药。
可白二爷觉得,小崽子药吃多了,脑子才会更傻吧?
这不,看扈梵山哄那小崽子吃药,还又挨了那小崽子几下拳脚,白二爷更烦,气得走上去就要踹那小崽子一脚,却见赌场的主管找了过来。
主管躬身说:“二爷!有个小贼说想用个古董抵五十万赌债,我想着必得请您掌掌眼?”
“这点小事,也要老子管?”
白二爷瞪了下眼,但扫了眼主管用手机拍来的古董照片,却是愣了愣......
那是个比拳头略大的泥人,穿戴凤冠霞帔的女子模样。
还听主管说:“我找行家验过,该是真货。那小贼也老实,说是从个盗墓贼家里摸出来的。”
谁都听说过,在“万坟山”山顶的“阿清公”坟冢的确有被盗过的痕迹。
而这个泥人难道就是传说中“阿清公”生前亲手所制,还带着一起引了天火**的那个!
再细看那泥人的面容,白二爷更是惊震,因为那泥人面容清丽娇俏,竟然像极了.......现在19岁的云一朵?!
白二爷忙把照片拿给扈梵山看。
扈梵山端详那照片,也默了一瞬,点点头,对主管说:“好好的收回来!”
......
泥人用红绸包裹,捧到“天台茶苑”时,赵苗也闻讯赶了来,看见那摆在茶几上的泥人也惊了一下!
还听白二爷问扈梵山:“云家的后人,长得像祖上,也不算稀奇?”
看他们“阿清公”这一脉,活到成年的男人,不都长得有些像?
......
只是单纯长得像,的确不算稀奇,可要是还有“阿清公”明证呢?
赵苗看了下自己右手掌心,掌心上有一道浅白细长的疤痕,恰恰蔓延覆盖了原本手掌的“生命线”。
每看见这道疤,他就会想起十年前那“七月半”,他觉得身体仿佛被异力控制,指认云一朵就是“厉鬼”的经历.......
那天,香捏在他手里,燃尽了,他想扔都扔不了,就烫出来这条疤。
可这件奇事,他并没对任何人说。
别的人暂不提,要是被他这亲爸白二爷认定云一朵是“厉鬼”,定也会杀了云一朵的!
云家厉鬼的传说,不只吓了云家人近四百年。赵家的子孙也没安生过,就怕被厉鬼索了命!
尤其他们“阿清公”一脉最古怪,从来只生男孩,但男孩大多都很难活到成年,甚至出生就夭折了。
所以,“阿清公”一脉的男孩只要一到16岁,就必须娶妻纳妾,赶快生子,就怕忽然死了,这一脉就绝了后。
就像他亲爸白二爷生了那么多儿子,也只有他一个活过了16岁!
在过去漫长的三四百年里,赵家人也都认为,这是受到了云小风“厉鬼”的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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