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暮云抿了一下嘴,跑出了马政处,沿着宫道找琳琅,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小雪,她的心情也跌到了谷底,直到看到一个角落里的黄布,她的心凉了半截。
雪越下越大,各宫开始把自家的宫门关上了,顾华清正在二殿下的宫殿中喝茶。
“顾大人,奴婢再给你添一杯茶。”旁边的宫女想拿走他的茶杯。
顾华清却用手挡着茶杯,不耐烦地道:“你们的殿下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那宫女收回自己的手,恭谨地放在小腹前,低着头道:“殿下在午睡,请顾大人在耐心地等一会。”
忽然间,风雪把窗口吹开了,猛烈的风雪一下子灌进宫殿里,把里面的帘子都吹了起来,宫殿中的蜡烛全部吹熄了。
周围陷入了黑暗中,那宫女连忙上去把窗户关了,再点上蜡烛,才开始恢复了火光。
“顾大人,外面的风雪甚大,现如今也走不了,不如在这多待一会,避避风雪。”那宫女帮顾华清换了一杯热茶。
顾华清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冒着热气的热茶若有所思的样子。
“让顾大人久等了。”后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顾华清转过身回头便看见一个身着华贵的年轻女子,她的肌肤洁白如雪,脸上泛起一道浅浅的微笑,看起来平易近人的样子。
他立刻起身拱手对二殿下行了个礼:“参见殿下。”
“起来吧。”二殿下气定神闲地坐到主位上,翘起二郎腿,小腿上的肌肤在她衣裙的纱布中隐隐约约地展露出来。
顾华清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动,继续道:“不知二殿下找臣有何事?”
二殿下手撑在扶手上,悠哉悠哉地道:“顾大人,本宫宫里的茶和大公主的相比,如何?”
顾华清把头低得更下了:“大殿下和二殿下宫中的都是十分名贵的茶,臣都觉得挺好的。”
二殿下起身,拖着裙摆,慢慢地靠近他,用手缓缓抬起顾华清的下巴:“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能迷倒不少公子哥吧。”
“大殿下这人死板无趣,在她手下干活能拿多少好处,若是本宫说下想让你跟着我,不知道你又如何想。”二殿下歪着头看向他的脸。
顾华清被她看得有点不舒服,便退后了一步:“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大殿下对臣有恩,臣不能忘恩负义。”
二殿下松开捏住他下巴的手,脸上的笑容开始凝固在脸上,转身坐回到主位上。
“若是二殿下没有其它事,那臣先退下了。”顾华清着急地想要走,他总觉得二殿下是在拖住自己。
二殿下摆出一脸不屑的样子:“顾大人想走,那便走吧。”
顾华清最后对二殿下行了个礼后,便拉开宫殿了的大门,里面瞬间黑了下来,狂风敲打着顾华清的脸。
“顾大人,你要想清楚了,本宫和大公主势必要分个高下,你要是出了这个门,以后本官可不会手下留情。”二殿下顶着吹进来寒风道。
顾华清毫不留恋地迈出了宫殿的大门,甚至都没有带伞,直接冒着风雪冲了出去。
在漫天大雪中,顾华清冷得在打啰嗦,可像是从压抑的氛围中挣脱出来,他都忘记了自己去往哪个方向。
直到他看到一个亭子,便想进去避避风雪。
他进到亭子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白雪,却在余光中撇到了一个人影,他走进一看,发现正是谢暮云坐在亭子的石凳上,呆呆地看着前方。
顾华清看着她的手中拿着一块被撕扯下来的破布,紧紧的攥在手里。瞳孔不由地一紧,这块黄布好像有点熟悉的样子,终于他知道了那是什么,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可不管如何,他还是想从谢暮云的手中亲口得到答案,他便小心翼翼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谢暮云,你怎么在这里?人呢?”
谢暮云缓缓地抬起头,看了顾华清许久,眼眶已经全红了,声音沙哑地道:“不见了。”
“谢府出事了,我回去了一趟,她就不见了。”
顾华清抿了一下嘴唇,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冷静:“谢府出什么事了?”
谢暮云看着外面的白花花的雪,眼神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白渊被诏狱的人带走了,说他私通敌国,泄露了国家的兵器的机密。”
顾华清冷静地分析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件事不仅有太尉,也有二殿下的从旁协助,都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谢暮云抱着双臂,将自己蜷缩在一团,把头埋进膝盖中。
顾华清却是一直盯着她手上的黄布条,现在也不知该做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夜,风雪已经停了,清晨的阳光开始照亮大地,建筑上的冰雪也开始消融。
大公主正从阳光中走来,她在观赏着闪闪发光的雪景,白色的衣裙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了一体,她裙摆下的红色莲花映衬得更加美丽。
顾华清目不转睛的看着大殿下,经过一夜寒风的吹打,他的手已经僵硬无比,可还是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他掐算着日子,今日应该就是大公主禁足解除后的第一天。
“公主殿下。”顾华清在亭中拱手道。
谢暮云也跟着站起来行礼。
简竹回过头来,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脸上细微的绒毛立了起来,看起来像是仙女下凡的样子。
她疑惑地看着站在亭中的两人:“你们为何会在这里?昨夜的风雪这么大,你们不回家...”
顾华清听到“家”这个字,不由地满含泪水,滚动了一下喉头,声音有点哽咽:“臣...早已经...没有家...”
简竹眉头忽然地皱了一下,用清脆的声音道:“若是以后无处可去,大可以来本宫这里。”
谢暮云看着气氛好像有点怪异,便将自己发生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给大公主听。
简竹听完后,竟是出奇的冷静,平静地道:“本宫可以帮你们拖延一点时间。”
“白渊在诏狱中还要审讯,本宫能拖延一些时间。”
谢暮云听到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大公主,一时竟无语凝咽。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为什么?”
简竹看了眼周围的景色,慵懒地道:“看不惯罢了。本宫觉得这个朝堂不应该是这样的。”
简竹的这个答案几乎是出乎了谢暮云意料,她拱起手,继续追问道:“殿下...不怪臣吗?”
简竹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说的是皇后的事,便是开门见山的道:“本宫确实不喜欢你利用皇后来达成目的,可若不是如此,本宫也不会知道皇后的真实想法,也不会知道太尉的卑鄙恶劣。”
“至少我们现在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别让本宫失望。”
谢暮云冰冷的手开始恢复了些温暖:“谢殿下。”
她脑中的思绪在飞快的旋转,想要尽快想到这次解决的办法。
天空的太阳逐渐升高,宫中也变得更加光亮了起来。
诏狱之中,白渊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头发凌乱地披到肩上,浑身鲜血淋漓,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伤痕见骨。
他面前的诏狱官正拿着鞭子往他身上抽,面无表情地道:“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认罪,就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了。”
白渊缓缓抬起头,虚弱地道:“若是我认罪,不就让她们的奸计得逞了。”
诏狱官停下手中的鞭子,靠近他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胡乱攀扯,本官审问过这么多犯人,没有一个没走着出去的,若是你不想死得太痛苦,最好还是说实话。”
白渊用明亮的眸子看着她,嘴上勾起一抹弧度,苦笑了起来:“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通敌的是当朝的太尉。”
“停手,把他放下来。”后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诏狱官回头一看,立刻拱手行礼:“大殿下,诏狱里污秽不堪,殿下怎么来了?”
简竹随手拉了一把旁边的椅子,坐了上去,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把他放下来。”
“这...”诏狱官这时有点纠结。
简竹斜眼看着她,用凛冽地道:“丞相大人的被停职,他的职务暂时由本宫代理,大人觉得本宫有权过问吗?”
诏狱官一听慌了神,立马回话道:“丞相大人统管百官,殿下代理,自然有资格过问。”
她说完立刻去把白渊放了下来,他的被放下来时,脚一时站不稳,倒到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虚弱的喘着气。
“把他关到牢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刑讯。”简竹站起来走到诏狱官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诏狱官紧张地捏了一把汗:“下官听令。”
崇德殿外,雪地里跪着两人,谢暮云的脸色和嘴唇已经发白。
里面的女官芷晴走出来劝说道:“二位请回吧,女皇不见人。”
谢暮云拉着女官的裙摆,虚弱的道:“你帮我跟女皇说,我有办法证明白渊不是通敌的奸细。”
女官犹豫地看着谢暮云,叹了一口气道:“谢大人的夫君救过我的命,这次就当把恩情还了。”
她转身回到崇德殿内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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