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隔天一大早,吴小麦背着四袋冬菇干外加蔬菜去了县城酒楼,酒楼按一百五十文收了。四袋冬菇干,有一袋只有小半袋,算下来只有三斤出头,那些蔬菜算添头,还给掌柜送了四个红鸡蛋。酒楼掌柜得知吴小麦媳妇儿生了个女儿,来酒楼的次数才少了。便直接凑了个整,给了吴小麦七两五百文,让小二拿了一小罐酒过来,权当贺喜。吴小麦连连感谢,辞别了酒店掌柜,直奔铁匠铺。花了二两定了口铁锅和农具,约好三天之后过来拿,尾款到时补齐。去布庄买了一匹细麻布,一匹细棉布,花了一两六百文,老板送了几尺粗麻布。吴小麦见布老虎可爱,买了一个,村长家的小孙子就有一个,石头喜欢的不行。吴小麦用粗麻布把棉布包好,才把布匹装进箩筐里。家里的破旧衣服改成麻袋,洗好晾干装冬菇干,导致家里人换洗的衣服少了不少。这次卖蘑菇挣钱了,带两匹布回去,大家都做几身衣服。又去盐铺买了盐,杂货铺买了豆酱,肉脯买了斤肉。因为过三天要来县城,便只买了些轻省的东西。

回到家中,时候还早,吴小麦关好院门。在院里叫了石头两声,石头不在家,宁花应了一声。知道石头去村长家玩了,吴小麦把布老虎放堂屋的床上,两匹布放堂屋的桌上,其它东西拿灶房放好。吴娟正在后院翻晒蔬菜,听到声音,便回了前院,看到堂屋桌上放的布匹。洗了手,进了堂屋,宁花正在屋里给佳禾换尿布,弄好抱着佳禾出来。一见桌上的布匹,吓了一跳,吴娟上手摸了一下,发现不对,扯开包着的麻布,露出里面的棉布。等吴小麦进了堂屋,吴娟和宁花都盯着吴小麦看,吴小麦被盯的发毛,连忙把荷包掏出来,把钱倒在桌上。吴娟和宁花见到桌上的银钱,忘了责怪吴小麦这一茬,吴娟立马把堂屋门掩上。宁花盘问吴小麦,等听到冬菇干买了七两五百文,一看只剩碎银子,顿觉不对。等吴小麦解释完定锅和农具的事,宁花才不瞪着吴小麦。吴娟怕吴小麦花钱大手大脚,责怪了两句,买这么多布匹没必要。吴小麦也不回嘴,递了一两给吴娟,剩下的往荷包里装。吴娟吓了一跳,把钱推了回去,吴小麦见吴娟不收。解释了一下,还之前买地的钱。

“我跟石头,现在吃你的用你的,怎么好意思拿钱。要不是你,洛家给的五两银子也到不了我手里。”

“姐,这钱你收着,不为自己也要为石头想想。况且你在家帮了多少忙,地里的活计你没少干,家里的蘑菇棚你也在照顾。蘑菇卖了不少钱,不能都归我。”

“石头还小,我也用不到钱,真的不用给我。放我手里我也担心,要是被娘知道了,又是一通闹腾,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两人推来让去的,到把一旁的佳禾看出脾气来了,一撇嘴,开始嚎,伸手去够吴小麦。宁花怕佳禾摔下去,立马抱紧,拍着后背哄着,直接开口:“钱收进去,给大姐的钱另放,佳禾要你抱。”

吴小麦一听宝贝女儿哭嚎,立马把银子往荷包里一塞,跑外头洗手,擦干手,回屋换了干净衣服,抱着佳禾到院子里闲逛。荷包扔桌上也不管,吴娟见了摇摇头,抓起桌上的荷包塞给宁花,宁花拿进房里收好。之前佳禾发烧,大半夜跑去镇上医馆看郎中,郎中见吴小麦是个疼孩子的,交代了一大堆养孩子的注意事项。吴小麦牢记于心,生怕一个不注意,佳禾又生病。倒是石头结实,有个头疼脑热,上山采些草药,熬水喝下去,第二天立马就好。佳禾娇气,见风容易发烧,哭久了也容易起热,醒着时时要人抱着。生病了,喂药又不愿意喝,羊奶喝多了吐奶,嘴又刁,精米糊才愿意吃两口,吴小麦宠的厉害,见天的要他抱。等晚饭时分,吴小麦提着酒店掌柜送的酒去了村长家,跟村长借牛车,三日后去县城运东西。村长满口答应,拿过吴小麦送来的酒,拔了瓶塞,闻了一口,高兴的不行。吴小麦抱起石头,告辞回家,等石头见到床上的布老虎,高兴的抱着不撒手,吃饭都不专心,吴娟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才喂完饭,晚上睡觉也是抱的紧紧的。

隔天,吴小麦带着有破损的冬菇干去了镇上,摆摊叫卖。因为有破损,价格不贵,一百文一两,平常冬菇干一两值一百五十文,不少人家见破损不严重,况且自家吃,不在意品相,图便宜买个新鲜,你一两我半两的,卖的很快。后面来了个面馆老板,直接把剩下的给包圆了。一斤多近两斤的冬菇干卖了三两多,再添个三两,够把家里现有的房顶都换成瓦片了,后面加盖的房间跟小仓房也可以弄成瓦顶,家里银钱足够。吴小麦回家一说,吴娟和宁花两人都很高兴,毕竟瓦顶比茅草顶好太多。家里银钱充足自然想弄好。

隔了两日,一大早吴小麦背着箩筐去村长家借了牛车,赶着牛车去了县城。到了县城先去窑口定了八两银子的瓦片,先付了三两定金,约定一个月后送到吴家村。去杂货铺买了一个大水缸,家里的水缸是村长家的旧水缸,有个豁口,村长家之前用来腌菜的,只能装半缸水。家里水桶也用来装水,佳禾没出生之前,水勉强够用。自从佳禾出生,用水就很紧张,多的时候,每天需要去河边打两次水。又买了几个装腌菜的坛子。打了壶酒,买了两斤豆酱,前前后后买了不少东西。杂货铺老板送了不少小罐子和碗,这些是烧的不太好的次品,能用但不太好看,有些气泡疙瘩之类的,买不上价。吴小麦也不嫌,老板愿意送,他都收下了。等用麦秆包好水缸和坛子,用麻绳固定好,把罐子和碗盘用麦秆绑好放箩筐里,吴小麦驾车去了铁匠铺。验过货,付了尾款,用草席把锅和农具包好,放进水缸里固定好。驾车去了肉铺,买了五斤肥膘肉,五斤五花肉,分别用荷叶包好,装坛子里藏好,上面用荷叶盖好,送的骨头也是,藏妥帖了,才驾车离开了肉脯。路过糕点铺,买了一斤绿豆糕,酒和糕点都是送给村长家的。借牛车,村长不愿意收钱,也不好白占村长的便宜。

东西重,吴小麦回程慢了许多,等驾着牛车回村,日头已经西斜了。吴小麦每次从县城回村,都选小路回去,免得经过村中心,添口舌。今日也一样,村里人只能远远的看到吴小麦架着牛车回来,车上有水缸和坛子、箩筐,至于还有些什么一概瞧不着。等到了院门口,吴小麦下来,把牛车拉进前院。吴娟和宁花两人出来帮忙,把牛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等东西搬完。吴小麦被打发去吃饭,吴娟给牛喂完草和水,去厨房忙活了。宁花已经把铁锅洗干净,晾着了,铁锅比砂锅大了两倍不止,而且深,过几日给干活的人煮饭菜,一锅就可以煮下,不用分好几次炖煮。吴娟进灶房时,骨头汤已经炖上,分了两锅,宁花正在切萝卜,晚点往砂锅里放。吴娟把肥膘肉拿出来漂洗,等肉洗好,宁花萝卜也切好了,撇去浮沫,把萝卜放锅里,等烧开盖上盖,搬到炉子上小火慢炖。小泥炉是买来给佳禾温羊奶、煮米糊、熬药的,结果发现用小泥炉炖汤,特别省柴火。当初做了两个灶眼,砂锅用架子支在灶里煮饭菜,灶眼大,不好操作,也费柴。后面发现小泥炉用来温东西好用,只是太小,之后照着泥炉的样子,沿有豁口的破坛子砸了一个开口出来,能放柴进去烧。用两个破坛子改了两个类似的炉子,坛子比小泥炉大了许多,怕坛子被烧裂,坛壁糊了层黄泥,坛子底放些陶片、石块,隔开柴火和灰,砂锅往上一放,炖汤煮面都可以。买的泥炉装门给佳禾温着羊奶的,其它两个平常用来炖菜炖汤,小火温着,若是要煮米糊、熬药,也可以直接用。

铁锅贵,这次只买了一个铁锅,就用近了二两银子,加上农具,前前后后花了五两。水缸和坛子倒是还好,总共花了一两三百文,老板送了五个小罐子、十个海碗。加上家里的碗,这次请人干活,总算不用去村长家借碗了。吴娟把肥膘肉递给宁花,自己则把手擦干,开始腌五花肉,等肉腌好。宁花已经把肥膘肉都切成丁,吴小麦吃完饭,把碗筷收进厨房,带上酒和糕点,去院里把牛牵上,往村长家去。等吴小麦回来,铁锅已经架上,吴娟搅拌着锅,油已经炼出来不少,铁锅被油浸的铮亮,油渣漂浮在油上,滋滋的冒着小泡。宁花坐小板凳上,控制着灶里的火候,小火慢炸才不至于把油渣炸糊,油渣才能吃。吴小麦进灶房,见碗筷已经洗了,便去后院洗漱,洗漱完回屋,见佳禾醒了在床上玩。把佳禾抱起来,查看了一下,见尿布并没湿,包好襁褓,抱去灶房。从砂锅里盛了一碗羊奶出来,用勺子搅拌着,等温度适宜,再一勺一勺喂给佳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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