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隔日傍晚吴小麦请帮工的人来家里吃了一顿好的,杀了只鸡,托村长从镇上带了两斤五花肉。吴娟下厨,炖了鸡,酸豆角炒鸡杂,鸡血煮了酸辣汤,五花肉加豆酱炖煮,用鸡蛋炒了两个菜,再加上几道素菜,摆了两桌。吴娟跟刘春花学了不少菜,炖的鸡深的刘春花的真传,被几人夸了又夸。等摆过宴,建房子这事算是结束了。三人又在家收拾了几天,碎瓦被铺到小仓房门口,门口面积不大,那几块碎瓦就够铺。仓房隔壁的浴房门口也铺了石子,之前怕牲口棚挨着仓房,日后气味不好闻,影响冬菇干,便在仓房和牲口棚之间建了个小浴房,方便冬日洗澡。冬日灶房虽然有火,但面积大,洗澡还是冷飕飕的。小浴房很小,跟茅房一样大小,只三尺宽,不到五尺深,一个人洗澡够用,两个人进去嫌堵。高处开了个小窗,冬日放下草帘或者用木板堵上,再关上门就好。只是夏日进去洗澡,关门洗澡闷的慌,便只在门上挂草帘。离后院菜地近,洗完澡,水可以直接用来浇地,省得来回走动。

小仓房只有家中房间一半大,一样高处开小窗,一进门正对着架子,架子上放着一袋袋的冬菇干和干菜,仓房里没多少东西,显的空旷了些。院墙有六尺来高,站在院墙外,完全看不到院内。后院的角落留了个小门,免得砍柴回来,还需要绕到前门进来。新盖的两个房间,正对着前院开的门,中间的两间屋子,朝着堂屋开门。吴娟搬到新盖的屋里,不想搬回之前的屋子,之前的屋子便给吴小麦睡,方便两夫妻照顾佳禾。堂屋摆上小泥炉和炉子,温奶、烧水都不用去灶房,免得来回折腾,夏日还好说,冬日怕受寒。院墙建好,最大的好处就是罗大娘来闹,关院门随她怎么在外面撒泼打滚,都不影响院子里的人。吴小麦不再担心自己外出,吴娟和宁花会被罗大娘欺负,石头和佳禾被吓到,反正罗大娘翻来覆去骂的就是那些,权当没听见就是。罗大娘在村里人缘不好,吴小麦卖冬菇干挣钱,她都是很晚听到消息。等过来要钱的时候,钱已经变成瓦片了,她再怎么闹也于事无补,总不可能把房顶的瓦片给扒了。

家里收拾清楚,因着照顾佳禾,吴小麦便不去镇上找活干了,有空就在前院做些架子或者桌椅之类的。仓房虽够大,瓶瓶罐罐都摆在地上,多少有些碍事,粮食、菜干之类的也怕受潮,放架子上,菜干就不用挂的满房梁都是,挂矮了容易碰头,挂高了不好取。再加上新添置的农具,也要做木柄、把手之类的。几个房间空荡荡的,最边上的房间不住人,可以什么都不放,其它三个房间和堂屋总需要放些家具进去。家具虽然可以去木匠那定做,只是能省点是一点,再加上买瓦片,已经在村里出了风头,不好太扎眼。村里人知道吴小麦卖冬菇干的事情,大多感叹吴小麦的好运气,也有几个眼红说酸话的。吴小麦做的箱子、桌椅还是能用的,先凑合着用,日后再换。之前放仓房的旧床,吴小麦用木钉把四周都钉上木板,放堂屋给石头和佳禾白日玩耍。至于吴娟和宁花有空就把茅草扇摊开晾晒,茅草扇堆成一堆,留着维修牲口棚。

佳禾一天天长大,起夜的次数慢慢变少,吴小麦和宁花轻松不少。等到开始割稻的时候,佳禾夜里喂一次奶就够了,虽然哄睡她费时间,至少吴小麦和宁花夜里能多睡一会儿,白日精神好多了。因为之前忙着照顾佳禾,吴小麦便没空去河里抓小鱼,稻田里的泥鳅和鱼比往年少了许多。吴小麦一合计,卖了一些破损的冬菇干给酒楼掌柜,拿钱从县城肉铺买了五斤肥膘肉、两斤五花肉,还买了十个咸鸭蛋。肥膘肉炸油,五花肉做肉酱,等割稻谷的时候,每天的油水都要足足的,否则人受不住。稻谷由吴小麦和吴娟去割,宁花照顾着家里,佳禾白日里不让她睡觉,免得夜里一直醒着不睡,影响大人休息。白日里多数时间,都是让石头陪着她在床上玩耍。佳禾不再天天要人抱,认得石头,宁花离开时间不长的话,也不会闹腾着找人。后院的菜地和蘑菇棚,宁花可以抽空管着,不至于像去年完全没人管。吴娟早上煮饭,吴小麦挑水,其它时候只要专心干好田里的活就行,比割麦那时候轻松多了。蘑菇宁花会去收,菜地里的菜也一样,宁花割了晒干菜,不至于像去年一样放地里长老,晒成干菜难吃的很。茶水、饭菜宁花会送田里来,家里田地不多,两人不停歇的干,没几日就收割完了。割完稻谷,吴娟回家帮忙,早上和宁花一起收蘑菇收菜,剩下的活计见宁花忙的过来,便时常抽空去蘑菇坑采蘑菇,蘑菇数量不少。翻地结束,吴娟一起下地施肥整地撒麦种,吴小麦去村长家帮了几天工,吴娟依旧上山采蘑菇。服徭役之前,吴娟让吴小麦把破损的冬菇干送去县城酒楼,卖了换钱。回来的时候,买五斤盐、五斤肥膘肉、两斤豆酱回来,家里不需要再添置其它东西。

没买多少东西,吴小麦一路走的很快,回家还不到吃饭的时间。除了多买了两块红糖,一串糖葫芦,吴小麦没敢买其它东西。冬菇干酒楼掌柜都按一百五十文收了,半斤多的冬菇干,卖了二两多,拿回来二两。买东西把零头花了,吴小麦还添了几十文进去,拿回来的才是整钱。因买的是红糖,给吴娟和宁花补身体的,糖葫芦给石头的,吴娟说了吴小麦两句就放过他了。把肥膘肉炸油,油渣收好,晚上炖了萝卜骨头汤,焖了猪皮。因着最近饭菜不缺油水,大家都不太馋肉,骨头汤没喝多少,第二天用来下面了。等吴小麦开始服徭役,每天早上,吴娟都用切碎的油渣混着不同的菜煎饼子,再塞两个鸡蛋给吴小麦带上。油渣用完,便托村长从镇上带五花肉回来,做成肉酱,包进饼子里。吴小麦吃的好,徭役虽然累,人还算精神。倒是吴大力,因为吴小麦分了出去,家里的活都落下自己身上,罗大娘不是一个能消停下来的人,之前宁花在家,专挑宁花的刺。现在天天挑吴大力媳妇儿、女儿的刺,吴大力媳妇儿可不是个好脾气的,罗大娘和吴大力媳妇儿三天两头吵架,闹的吴大力头疼。罗大娘煮饭又不舍得放油水,吃的差,活又重,徭役服完,吴大力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吴小麦因为之前的事懒得管他,见了人,连招呼都不想打,更不会把东西分给他吃。其他人看两人这样子,知道两兄弟是离了心了,连面上的关系都维持不了。

天气凉爽,吴小麦天天上山砍柴、摘蘑菇,隔个两日就挑着两箩筐菜去县城卖。家中的蘑菇棚,多是冬菇树枝,其它蘑菇放牲口棚,冬菇价高,其它蘑菇鲜卖才卖的上价。山上的可没人管,各种蘑菇都长,之前没空,多是晒成干或者吃。闲下来没去打短工,趁蘑菇新鲜,吴小麦便经常往返于县城,尽量多卖几回。蘑菇酒楼掌柜一定收,至于蔬菜和干菜看情况,有时收有时不收,干菜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收的。蔬菜若是酒楼掌柜不收,吴小麦便去摆摊叫卖,卖的便宜,每次卖的都很快。吴小麦不时从县城带东西回来,多是肉和盐,偶尔给石头带个糖葫芦或者小零嘴。

天气开始转冷,吴小麦买了不少棉花回来,吴娟和宁花有空就把三人的旧棉衣拆开浆洗,往里添加了新棉,之前每人虽有两套棉衣,但棉花添的少,不够暖和。等棉花晒干之后拍散,重新缝进衣服里,果真暖和不少。倒是石头去年添置的两件棉服棉裤都够厚实,只是小孩子长的快,衣服已经短了,棉服洗多了不暖和,况且日后佳禾可以穿,便没拆开浆洗,今年重新再给石头做了两身。剩下的棉花,做完棉鞋和帽子,又做了四张小被子,之后要是两个小孩子尿床,可以替换,铺堂屋的床上给两人玩耍也好。吴小麦特意从县城买了两床厚棉被,自己屋里的十斤重,吴娟屋里六斤重,吴小麦身量高,被子宽大些。之前的旧棉被只有三斤重用来铺床,之前没什么钱,床上的被子买的薄,只能在床上多铺稻草。为买这两床棉被,又卖了一次冬菇干,家中银钱买棉花用的差不多了。买完棉被,除了吴娟那一两银子没动外,就剩不到两百文。吴小麦三人还想着开春去开块荒地,若不是后院仓房里的堆着冬菇干,吴小麦也不敢这么花钱。

天气冷到蘑菇不再长,吴小麦便不去县城了,除了上山砍柴,便是在家帮忙。吴娟和宁花忙着收菜、腌菜、晒干菜,吴小麦不时搭把手,倒是经常抱着佳禾和石头在院里乱转。两个小孩子,吴小麦经常照顾,关系本就亲厚,天天在家陪他们两个,不时做个小玩意儿给他们玩。没几天,石头就跟吴小麦屁股后面,不时闹着要跟吴小麦睡。吴小麦觉得晚上照顾一个是照顾,照顾两个也是照顾,便经常带着石头一起睡,倒是让吴娟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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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
连载中依木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