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回到村里,吴小麦把所有的蘑菇都给了村长,知道他晚点请族老商议事情,有蘑菇比较好说,纯当添个菜。村长本来不想收,蘑菇价贵,架不住吴小麦劝,况且有蘑菇在的确更好。之后村长便带蘑菇回去,野菜、野果全给了吴小麦,野菜怎么说能吃个两顿,野果带回去给石头和佳禾甜甜嘴。村长一回到家,就打发孙子孙女去找几个族老过来。人来齐,把人引进堂屋坐好,小辈赶出去,才掀开盖在箩筐上的草叶,露出底下的蘑菇。族老们看着稀奇,纷纷感叹村长的好运气,居然能采摘到如此多的蘑菇。等村长解释完蘑菇的由来,这些蘑菇是吴小麦在深山老林里种植的,个个惊讶不已。人老成精,种植蘑菇的事村长就这么直接说出来,有几个反应快的,对视几眼,安静的等村长说下文。

“小麦是个有良心的,他找到种蘑菇的法子,想着带领村里人种蘑菇,我想着这事该和各位叔伯先商量一下,拿出个章程。蘑菇价贵,能种出来,这可是能传给子孙后代的营生。” 村长见众人安静下来,开口说道。

“若是小麦真能领着村里汉子种出蘑菇,吴家村可就能成为十里八村的富贵窝。”吴家六叔公乐乐呵呵的瞧着箩筐里的蘑菇,心里一片火热。

“小麦这小子是个好的,自己赚钱还想着族人,不错不错。” 吴家七叔公直夸吴小麦,其余几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起吴小麦。村长与有荣焉,听的是满脸笑容。

“这事要找村里嘴严实的汉子参与,不能让碎嘴子的知道,回去被媳妇儿知道,难保不出一两个把消息秃噜回娘家的。若是一个不小心传出去,好处就是别人家的了。” 吴家五叔爷性子沉稳,高兴过后,想着事关重大,立马开口阻止大伙儿的议论。

“今天跟小麦去山里看了,长蘑菇的树枝不多,一个人就能照顾好。小麦想着教会村里人,他是好心,可人心难测,难保不出一两个眼红的,使坏的。况且小麦那个老娘也是个难缠的主,一不小心把这事给搅黄了,那可就坏事了。” 村长一想起罗大娘,脑门疼,其他几人一听也是这么个理。

“小二,这话在理,从族中的子侄辈里挑几个靠谱嘴严的,关系和小麦好,轮着跟小麦上山学种蘑菇,只说一起上山砍柴采山货。等学会了,再教村里的汉子,谁要是有意见,我们几个老家伙压着,翻不出什么浪来。” 五叔公开口说道。

“直接从我们几个家里挑人,到时候哪个臭小子敢往外说,直接打断腿。” 吴家三叔公想着这好事让自家人沾光最好,不能便宜外人,其他几人一听也是,有好事自家人先分一杯羹再说。小麦人缘不差,跟村里汉子玩的不错,自家年轻一辈什么品性大家也清楚。几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半天,把人选定了下来,每家各出一个人。

“人定下来,各位叔伯想想日后如何分账,总不可能小麦吃亏,天底下没这种道理。” 村长见几个叔伯已经讨论起日后卖蘑菇挣钱的事,提醒了一句。

“这倒是,不如现在长的蘑菇归小麦,日后新长出来的按人头分账。”吴家三叔公提议到。

“哪有这样的,去学手艺,还要给师傅银钱,白干三年。这不是占小麦便宜吗?”吴家六叔公立马反驳。

“是不厚道,要不前三年卖蘑菇的钱都归小麦,纯当学费。之后的留两成给村里,再按人头分账,村里公田不多,每年都不够接济村里的老弱。起码多笔银钱买粮,若是有余钱,还可以买些荒地充作公田。” 吴家五叔公摸摸自己的胡须。

“要我说,分五成给小麦,两成给村里,剩下的三成按人头分。蘑菇价贵,三成利不少了。” 吴家九叔公为人仗义,说话做事都大气,三叔公一听,不干了,几人你一嘴我一句的议论开了。

“小二,你说句话。”九叔公被吵的心烦,转头问吴大强。

“我是这么想的,蘑菇怎么种只有小麦清楚,山上的蘑菇是小麦辛辛苦苦种的,自然应该归小麦。山上现有的蘑菇树枝日后依旧归小麦,日后新种出来的蘑菇树枝,再跟小麦分账。总不能让人寒心,否则日后村里后生再有人找到别的营生,愿不愿意告诉族里那就两说了。既然几位叔伯都觉得给村里留两成,那也分两成给小麦,剩下的在按人头分下去。” 村长听了半天,大概清楚几位叔伯的意思,除了三叔公想多分些,其他几位叔伯并不想占小辈便宜。几个族老一听,都觉得可以,三叔公虽喜欢贪点小便宜,脑子还是清楚的,见众人都同意了,胳膊拧不过大腿,老实喝茶了。等几人聊完天色已晚,各自告辞回家吃饭。村长把箩筐拿去灶间,让刘春花炒了,给家里人尝尝鲜。

隔日吃过早饭,村长牵着自家小孙子、领着自家三儿子慢悠悠的往吴小麦家里去。到吴小麦家,让自己小孙子和石头去后院喂鸡,自己则跟吴小麦三人聊起昨天商议种植蘑菇的事,简明扼要的把结果告诉三人。吴小麦三人听了,对村长连连道谢,本来想着山上的蘑菇以后都归村里,自家能分到一半就算好了。没想到全归自家,日后还能从村里分到两成,天大的好事。村长又交代了几句便回去了,自家孙子就留在吴小麦家里玩。没一会儿,村长的三儿子吴三壮便和吴小麦拿着锄头,背上箩筐上山去了。两人一路无话,赶到蘑菇坑边,拿着锄头开始挖台阶。村长让两人把下蘑菇坑的路挖出来,免得日后把人摔了,不需要多好,上下方便些就可以。两人埋头苦干,总算在天黑之前,挖出一条从上到下简陋的台阶路,一个台阶仅能占一人。两人下到坑底,不敢休息,两人动作麻利的把蘑菇采了,给蘑菇树枝浇完水,急急忙忙的下山。下了山,天已经黑透了,两人进了吴小麦家里,把锄头箩筐放下,去洗手脚。洗完手脚,吴娟和宁花已经端着两碗面条进了堂屋,堂屋里点着油灯。吴小麦两人累的够呛,进了堂屋,坐下就开始大口吃面,吃完吴大壮告辞回家,吴小麦则去后院洗澡。今天采摘的蘑菇来不及晾晒,吴娟把蘑菇清理干净放炉子边,靠着炉温慢慢烘烤蘑菇,免得放到明日不新鲜。明日太阳出来,再拿出去晾晒。宁花清洗完碗筷,和吴娟一通回屋歇息。

之后,吴小麦有空就带着不同的人去蘑菇坑,若是没空,那就轮到的人,自己上山去蘑菇坑采摘蘑菇,给蘑菇树枝浇水。采摘回来的蘑菇都送到吴小麦家,搞的吴小麦很不好意思,只能让吴娟煮蘑菇肉酱时,各家都送点。吴小麦三人每天都往田里跑,主要是家里新开的荒地杂草太多,隔三差五就要下田除草。麦子也到关键期,灌水施肥除草马虎不得,关系到日后的口粮,吴小麦家里人少没个帮衬的,家里又一大摊子事要照顾,自然先紧着田地和家里。蘑菇坑吴小麦带人去了几次,就那么点活,谁都会,吴小麦教会几人,自己就很少上山。砍树枝放在之前蘑菇树枝边上,把新的树枝隔一段距离就砍些痕迹出来,之后就是浇水,剩下就看老天爷了。等把豆子种下,接着开始割麦,好不容易把麦子割完归仓,吴小麦才腾出空去山上的蘑菇坑。

蘑菇坑的蘑菇早就停止生长了,几人还是会轮流上去浇水。吴小麦见到蘑菇坑底下那一大片的树枝,吃了一惊。小半个蘑菇坑都铺满了树枝,一根旧树枝左右两边各放一根新树枝,若不是旧树枝不多,估计整个蘑菇坑都会被铺满。能被选出来干活的,都是勤快人,见蘑菇长的好,干活上心的不行。砍够树枝,还把下蘑菇坑的路拓宽了,站两个人没问题,周边杂草也清理了。起码现在往蘑菇坑底下走,路虽陡,小心些完全不会滑倒。几人还在坑底搭了个草棚子,用来放水桶之类的工具,甚是搭了个小灶,上面放着个陶罐用来烧水。吴小麦逛了一圈,发现没什么需要自己做的,出了蘑菇坑,去山上砍柴,砍好柴便挑着柴火下山。几人照顾蘑菇坑的同时,也会砍些柴火下山,不时往吴小麦家里送些,吴小麦家里中柴火倒是不缺。之前农忙,腾不出空上山砍柴,推拒不掉,现下闲下来,不好总麻烦别人。

上山采摘的蘑菇,若是冬菇,吴娟挑拣出来,单独晾晒和储存。其它的让人带回去,其它蘑菇新鲜的价贵,拿回去吃了还是卖了,吴小麦三人一概不管。晾晒好的冬菇干,破损的,前几天吴娟全做成肉酱,给各家都送了一份过去。因着每日都有人去山上,从山上采摘回来的蘑菇个头比去年大了不少,毕竟个头小的可以留到明日再采摘,不怕蘑菇坏掉。前几天去县城买肉时,存着的冬菇干已经送去酒楼卖掉了,品相好,卖的上价,总共卖了三十二两多。除去买二十斤五花肉的钱,三人商议了一番,打算分一半的钱给村里。毕竟靠自己三个,肯定采摘不回那么多山上的蘑菇,按人头分给几人,日后村里人知道了,估计会吵嚷。不如给村里,反正照顾蘑菇坑的人,春日靠着卖新鲜的蘑菇和春笋都挣了一笔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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